从井口中喷涌出黄色的水流,沿着井边流淌,水势迅猛,很快漫延至我的脚边。
双脚不受控制的抬起,踏出,身体与意识仿佛拆成了两个部分,我心知要听爷爷的赶快离开,可是双脚有了磁力向棺材方向走去。
意识与身体的抗衡终究失败,即使面露狰狞却也无法停止脚步,我缓缓靠近这突如其来的棺材。
奇异的是离棺木大约两步的距离,便停止前进了,我心中一喜想扭头就跑,双腿却动也动不了。
无奈下,只能顺势而为,放眼一看。
棺身呈血红色,只看它一眼我便浑身发冷,随即转头看向被雨雾笼罩的村庄,身上混着雨水与冷汗,打着冷颤。
我努力克制自己呼吸,力图冷静下来,整口棺材呈血红色,棺木上似乎是雕刻了什么,随着大雨的洗礼,冲涮掉了面上的黄沙。
我拿着手机,企图用手机光照亮它,看清是什么图纹,可惜事与愿违,再快要看清其中一个符号时,光线消失了,没电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四周升起了白雾,就是那一霎那,脚步可动了。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
一路狂奔的我在到房间后便起了困意,说是秒睡也不为过。
“浩淼,浩淼,你起了吗。”大伯边敲门边呼喊着。
在睡梦中听到呼喊声的我,猛的坐起,看向四周,是自己的卧室,看着窗外的阳光,似乎把在睡时都还在发冷的身子给回暖了。
大伯的呼喊还在继续,我边换衣服边回应着:“起了起了,大伯,等我穿个衣服。”
看着身上这一身泛着酸味的衣服,忍不住苦笑,带着一身雨水入睡能不冷吗。
给大伯开了门,两人一照面,我面色惨白眼底泛青的模样,就被大伯一眼瞧出。
大伯奇怪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回事,没睡好?”
“没,咳咳,咳咳,没事,可能是夜里下雨,窗没关紧,感冒了。”我觉着嗓子痒的慌想咳嗽。
刚想着让大伯进来,却又想起后院的那口棺材。
想先瞒着家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在大伯开口前忙问:“大伯,有什么事吗,现在屋子里头乱,没地方坐,也没茶水的,我就不邀您了哈。”
“嘿,你个浑小子,找你也不是什么事,就想看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住的舒坦不,我等会儿还要去山里一趟,就先走了。”
大伯说完就转身要走,可又转回来说了句,把我要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中午过去吃饭,也让你姆姆给你煮碗姜汤去去寒发发汗”这是最原始的药方。
“哎,好嘞,我保证准时到。”我笑嘻嘻的回应着,目送着大伯离去。
锁上门,想到后院里的棺材,抓了把头发,这都是什么事啊。
简单的洗漱后,吃了些点心,便朝着后院走去。
现在是上午8:30分,因着夜里下了暴雨,日光便也不够强烈。
那口棺材就安安静静的在那儿,那颜色张扬极了。
想着现在是白天,我心里倒没夜时那么恐惧。
却又怕着像昨晚那般不受控制。
左思右想还是前进,这次装备齐全。
看着院里满地黄沙,仿佛回到五年前爷爷失踪的那日,没有血和尸体只有黄沙。
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站在与夜里相同的位置,不比夜里,很轻易的就可以看清棺木上的图纹。
鼻子轻嗅,空气里是雨后的清新,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不敢触碰,只敢远瞧。
图纹是一种动物,与我所知的一些生物都不符合。
与古时常说的几只生物也不太像。
刻画的栩栩如生,即使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能感觉到它的本质——凶。
另人生畏,危险。
见此,我便离开了,不再逗留。
走在乡间小路上,思绪万千,该怎么处理这口棺,该不该告诉家人,爷爷还活着吗。
大伯家离老宅不远,很快就到了。
和大伯母打了声招呼,就在椅子上休息,昨晚太折腾了。
一股姜辣味袭来,我睁开眼,是大伯母煮了姜汤给我。
“谢谢姆姆。”
捧着碗,朝姜水轻吹散热。
一碗下肚,效果立竿见影,出了汗,身子暖洋洋的。
在堂弟的屋子里睡了觉起来,十一点多了,大伯也回来了。
堂弟堂妹在外读书,餐桌上坐着三人,边吃边聊。
“大伯,今早进山干啥去了。”
“村头的老丁头觉得时候到了,就找了村里的老道士去挑一处地,叫着我们几个伙计一起去松松土。”大伯夹着菜说着。
突然想起来又说:“哪个老道士你还记得吗?”
我一脸茫然
“就是给你取名字的哪个老道士啊。”
哦,说我五行缺水的哪个。
“他还在村子里?”会算命会风水,也许能看出棺材的来历。
“前几年外出,去年回来的,可能是老了,劳累不得了。”
饭后,我借口出去消食出门了。
从大伯哪里得来老道士的住址,沿着河岸上游走去,沿途遇到几个阿伯,跟他们聊了会儿,喜于他们还记得自己,忧于他们这几年也没见着爷爷的踪迹。
老道的住处是所破旧的道观,破旧斑驳,历尽风雨。
我敲了敲屋门,发出“嘎吱”的声音,门没锁上。
“道长,道长在家吗?”庆幸道观所处在村子边缘。
里屋无人回应,看来是不在了。
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超道观方向走来的身影,个子不高,不同于电视剧上留着长发的道士装扮,正常的男士发型,身形瘦弱,一身道士服严谨的穿在身上。
与我想像的年迈的样子不同,他看着精气神都很充沛,步履稳健。
在我打量对方时,我们的距离就只有几步之遥了。
精力再好,看到满头白发,也终究是老了。
他手里抓着把青菜,看到我却也不惊讶,仿佛知道我要来。
他从我身边走过,打开门,走了进去,门没关,也没说话。
我自觉的跟了上去,关上了门。
观内不大,供奉着三清四皇,香火不断。
跟着老道走进偏殿,是个简陋的厨房,他认真的洗着刚摘菜,择菜,炒菜,吃饭。
就在我已习惯这沉默的气氛时,老道士突然说的话让我一惊,不只是被突然出声所吓,而是说的内容。
“锁龙井中涌黄沙,赤血红棺伴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