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抽出的一刹那, 让衣袖失了束缚,魏循还没来得及收手,顿时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哎哟了一声, 连忙撑着地面站起来,去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摔倒爬起来哪里能快的过挥剑的速度,才堪堪翻过身来,还猫着腰没站直呢,脖颈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利刃。
那剑刃光洁锃亮, 泛着寒光, 将他那张自诩冠绝整个大晋的俊脸整个都倒映在上面。
这还是首次, 让魏循看见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面。
神色慌乱, 面目狰狞, 薄唇大开, 呼吸急促, 像是八辈子没有吸过空气似的。
他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快速转过头, 抬目望向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你想干什么?孤是大晋的太子, 你敢对孤动手?”
魏衡此刻站的笔直,即便单手抱着个人,也丝毫不显吃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魏循, 眼底满是杀意。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眼瞎吗?”
他竟敢说他眼瞎?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魏循都要气炸了, 恨不得马上就去奏请宸帝处决他。
只是奈何现在身处凛州,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太子威严来压迫他。
魏循坚信魏衡即使再生气都不敢动自己分毫, 于是便用肩膀抬着那剑往起站。
可才刚刚直起身子,就被魏衡用那剑一下子给拍了回去。
这回可不像刚拔剑那会儿, 还能手脚并用撑着站起来,被再次一压,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根本再没了起来的机会。
他就那样规规矩矩的跪在魏衡面前,还不能移开身子,只能被迫看着他的腿。
堂堂太子向来金尊玉贵,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顿时恼羞成怒吼道,“魏衡,你竟敢对孤不敬,孤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头上忽地传来一声嗤笑。
“杀我?”魏衡轻蔑的看着这个手下败将,“你还是先擦擦眼,搞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境地再来说这些吧。”
方才说出‘你想死的话’时,他就已经打算与这位二皇兄撕破脸皮,根本不再惧怕他分毫。
这次的事不论怎么说都是魏循不占理,当真要闹到父皇面前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是不会输的。
若是万一父皇为了偏袒魏循惩罚他,那他便让这位做梦都想登上帝位的人名声扫地,从此与那九五之尊之位无缘。
看看谁比谁更狠。
他确实够狠,话里话外硬气十足,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
瞧着这位向来懦弱的五弟忽然这般强硬,魏循有一瞬间的失神。
低头瞥了眼他手里的长剑,想着这人怎么回事,离了京都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其实从小到大,魏循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外强中干,是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但是纸老虎那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老虎啊,怎么着都比魏衡那只小绵羊厉害吧。
可是今日是怎么回事,小绵羊看着并不像小绵羊,更像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
不仅不再惧怕他的威胁,连身手都变得如此厉害。
“你如何......”他问。
魏循一开口,魏衡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根本不想听他说废话,当即开口打断了他。
“二皇兄是要问我如何与从前不一样了,是吧?”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遮也遮不住,还不如直接说了。
眼下他在封地,也不会去到京都,便是将真相讲出来也没什么影响的。
魏循怔怔的看着魏衡,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其实他十分想要知道是为什么,可自己跋扈惯了又拉不下来那个脸面来问。
魏衡对他简直了如指掌。
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何意,也没有犹豫,直接道,“那可都是因为皇兄,若不是皇兄,臣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学武。臣弟其实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只想同母妃一起过过安稳日子,可是你们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还纵容下人欺负我们,为了活下去,臣帝只能学武防身。”
这番话没叫魏循有所感触,倒是将尹宛给听的鼻子一酸。
抬头看着魏衡,眸中满是心疼。
“夫君你受苦了。”她小声说道。
魏衡心中微动,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笑了笑,“无碍的,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夫君觉得那些个曾经都不值一提。”
曾经他是身在泥淖,可是尹宛拉了他一把,他便已然身在光明。
魏循此刻还跪在地上,见自己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人抱着他的弟弟夫君夫君的唤的亲热不已,便觉得妒火丛生。
那些个什么武功不武功的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想的都是誓要夺回尹宛。
不论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做到就行。
他抓着那剑试图站起来,再也不想用此等辱人的姿势示人。
可是想不到第二次还是被魏衡按了回去,他单手执剑的力气竟都比他双手的力气大。
再次被摁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魏循气极,恨他恨的牙痒痒。
但即便恨意如山,他也还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去对付魏衡,只好气急败坏的吼道,“便是这般又如何,你能拿孤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受着。孤劝你赶紧将孤放了,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哎,骄傲的二皇兄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除了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
魏衡讥讽一笑,也不给他松绑,反而将手里的剑按得更重。
“臣弟就知道皇兄定不会承认错误的,也没关系,不认便不认吧,反正认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过去的事臣弟可以不计较,但是皇兄方才欺负我的人这件事还没完呢,你就这般想急着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不真的去杀他,也要好好吓唬吓唬他,锉锉他的锐气。
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做这等下流龌龊的事。
只可惜啊,魏循骨子里便不是个好人,当然也不会如魏衡所愿。
自己这个身份压不出魏衡,他便想着又将父皇搬出来压他。
这一招自小用到大,屡试不爽,相信今日也是一样有效。
他抬手指着魏衡,咬牙切齿的说道,“魏衡,孤劝你还是莫要太过放肆。你该知道宛儿她本来就该是我的人,若不是被你撞到,你就算是再修八辈子的福气都娶不上她。”
“不是孤说你,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配得上坐拥三十万大军的尹家女婿吗?你配不上!你能给她幸福吗,你也不能,只有孤能。”
“孤不仅能,还能让她母仪天下,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你呢,你能给她什么,除了用一张嘴蛊惑,在这弹丸之地还能给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孤劝你趁早放手,将她还给孤。”
要说一个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尹宛还真的是没见过,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再也忍不住,扭头看向魏循,大声斥道,“太子殿下你当真是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要那母仪天下之位?还有,我不是什么物件儿,不是你说想要拿走便能拿走的。”
呵,难道她不想吗?
不想的话,为何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与他成亲,要与他相守在一起?
归根结底还不是有皇后之位**。
别以为现在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就能遮掩住过去那些个小心思。
一直以来,在魏循的心里,权势始终排在第一位,其它的自然是要靠后的。
尹宛走后,他确实很想她,但是也只限于想将她要回去好生利用。
什么情爱之事还是得靠边站。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还是说得极对。
用在魏循身上,简直不要太贴合。
到现在为止,他想的还是将人要到自己身边,再用情爱捆住她,再将人好好利用榨取干净。
为此,他不惜说谎。
“宛儿,孤不是那意思,孤只是想让你回到孤身边,你千万别被魏衡所蛊惑。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翻不出什么大浪,一辈子只能窝在小小的凛州。他给不了你幸福的,只有孤能给,你快过来,到孤怀里来。”
还越说越来劲,竟敢当着他的面要人。
魏衡气不打一处来,将剑朝魏循的脖颈移了一寸,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便不偏不倚的抵在了那皮肉之上。
“住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刀了结了你?”
冰凉刺骨的感觉瞬时便从那脖颈之处传来,吓得魏循一下僵住。
他一动都不敢动,垂目望着那刺眼的剑威胁道,“你若是敢伤孤分毫,父皇一定会让你看好的。”
“是吗?”魏衡已经被他刺激的红了眼,他将利刃又往前移了半分,“不若你试试?”
屋中十分寂静,静到都能听到剑刃割破肌肤的微弱声音。
刺痛便从那处传来,疼的魏循脸都白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魏衡就是个疯子,为了尹宛竟然疯到如此地步。
若是自己执意要与他纠缠,怕是今日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他忙软下来,急道,“住手,你快住手!皇兄不过是想同弟妹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如何,你看,她不是都好好的吗,五弟你快放了皇兄。”
缩在魏衡怀里,尹宛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当着是气狠了,大有真的要杀了魏循的意思。
想着诛杀储君形同弑君,是要被以谋逆罪赐死的。
她吓坏了,忙扯着他的衣襟摇摇头,小声提醒,“不要!”
尹宛知道他一心为她,她很感动,但觉得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她丢掉性命。
一命换一命杀了魏循,委实不合算的。
魏衡表面看似已然被刺激的发狂,但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也知道下手该轻该重。
划破魏循的脖颈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才不会真的去杀他。
眼下自己还处于劣势,一时冲动杀了他不会有益,只有弊。
只要太子的死讯传回京都,那么第二日便是他的死期,他母妃的死期,还有尹宛的死期。
魏衡向来稳重,断不会做那冲动无脑之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目看了眼尹宛,摇摇头,表示要她不要担心。
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有自己的打算。
尹宛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口气。
魏衡收回目光,看向魏循,眸光都变的锋利不少,“放了你?就凭你一句间简单单开个玩笑就想翻篇吗?做梦!”
魏循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咒骂,只能忍着。
“那你说,你想如何才能放了皇兄?”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拉下脸面来求他,“只要五弟说出来,皇兄什么都能答应。”
他想过,最离谱的要求不过是太子之位。
可即便他敢要,父皇就会给吗,当然不会。
魏循便是拿捏住这一点,才会回答的如此之快,还说什么都可以答应。
魏衡也不是傻子,他所求不过是为了给尹宛讨个公道,从来都不是那什么高位。
“好啊,那皇兄便在此跪着向臣弟的妻子叩头谢罪,而后离开王府,这件事就算了。”
魏循着实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
叫他离开王府还能做到,但若让他堂堂储君给一个女人下跪叩头,却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道歉可以,下跪叩头不行。”他说的很是大义凛然,“从古至今只有臣子百姓叩拜君主,从未有君主去叩拜臣子百姓。”
“照这么说皇兄是不答应了?”魏衡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休怪臣弟将皇兄登堂入室侵扰弟妹一事传扬出去,你若是名声扫地失去民心,可怨不得臣弟。”
名声扫地,那还得了。
魏循一听,这么严重,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合不合礼数的,连忙道,“好好好,皇兄照你说的办便是。”
他倒是能屈能伸,俯身便朝着尹宛叩了三个头,“都是孤的错,不该前来侵扰弟妹,孤在这里向弟妹道歉,还请弟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孤吧。”
事情闹到此等地步已经不算小事,尹宛便是再生气也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依不饶。
她虽不情愿原谅,但也只能原谅他。
“好了,太子殿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您往后能规规矩矩的莫要再行那龌龊之事。还有,稍后便请您离开王府,移驾驿站。”
可别在这里搞些小动作害人了。
魏循如获大赦,“好,孤马上离开。”
他立刻便要起来,但魏衡并未放手,还将他按着不动。
魏循眸子一沉,“五弟,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不算话吗?”
尹宛也以为魏衡心里不爽利,不想放太子,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忙劝道,“夫君,行了,够了。”
她说够了,魏衡这才动了动,将剑收了起来。
“既然王妃说行那便行,皇兄赶紧滚吧!莫要再出现在我们夫妻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魏循赶紧站了起来,顾不上酸疼的腿大步朝前跑去。
不过还未到门口,便听得魏衡又道,“皇兄,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的错,若是你向父皇告状,臣弟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望皇兄能够懂事些。”
懂事你个大头鬼。
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就算是不向父皇告状,他也一定会寻个法子报仇的。
决计不会就这般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魏循脚步顿了片刻,又继续往前狂奔,生怕晚一步就要死在那剑下似的。
很快,脚步声便消失在了院子外头,再也没了踪影。
屋子里安静下来,再没了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
魏衡将剑插入剑鞘,丢在桌上。
用那只握了许久剑柄的手托住尹宛的腰部,将她抱着坐在妆台前上下打量一番。
“宛宛,你现在身上还疼不疼?”
方才进来见她摔在地上,他都心疼死了,只是要处置魏循,也没仔仔细细的去检查,只听她说没事便没再计较。
现在空下来,铁定要再问问的。
尹宛摇摇头,“无碍,就只是摔了一跤,也没破皮,慢慢的便不痛了。”
“那便好,吓死我了。”魏衡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尹宛点点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两次都是魏衡前来救她,拉她出困境,若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谢谢你,夫君。”思及此她鼻子一酸,竟忍不住落下泪来,“谢谢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于水火。”
魏衡捧着她的小脸,凑过去吻住那滴滑下脸颊的泪珠,抿了抿,“嗯,甜的,让为夫猜猜,小心肝儿这回应当是因为幸福哭的,对不对?”
尹宛本在悲伤之中,忽地听他这样说,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手抡成拳头敲着魏衡的胸口,“你做什么啊,好好的氛围都被你弄坏了。”
魏衡温温一笑,“什么好氛围啊,哭便不是好氛围,同夫君在一起小心肝儿就该笑,还要放声大笑才是。”
“你倒是会说。”尹宛白了他一眼,“可你哪次让我放声大笑了?”
“方才太子之事我觉得处置的都不太好,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会不会回去京都之后给你使绊子害你啊?若你真的因此被害,你叫我如何笑得起来?”
这件事倒是给魏衡提了个醒,还真的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得修书一封率先传回京都才是。
这一回他要做个先告状之人,不求压制太子,只求能将此事息事宁人不来打扰他们便好。
但如果真的压制不住,非要向他发难,那他只能使些手段了。
从前他还真的没想过要如此,如今却是被逼的不得不想。
反正他也是皇子,为了护住自己的人,那位置也是能争一争的。
“无碍,为夫自有打算宛宛不必担心,为夫说过,你只管开心便是,旁的一概都不要你操心。”他将尹宛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啊,平日里只需要睡到自然醒,吃爱吃的蜜饯点心,喝爱喝的果子饮,穿最喜欢的葡萄绣衣裙便好。无事的时候去逛逛街市,去雪峰泡泡温泉,还有啊,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去买你最喜欢的烟花,想放多久放多久,管够!”
这番话着实动人,尹宛已经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抽泣着说,“好是好,可是夫君,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什么问题。”魏衡宠溺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你哪儿来的银钱啊?”尹宛很是惶惑的问,“买雪峰那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不是很穷吗,哪里来的银钱买山庄送我。还说什么买烟花管够,说的如此财大气粗?”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魏衡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主。
魏衡对于此事呢,也倒是不遮掩。
他神秘一笑,“这个啊......不如宛宛猜猜,猜对了有奖励哦。”
这她怎么猜?
尹宛摇头,丝毫不想动脑子,“不猜不猜,夫君你快说,方才还说要我开心呢,转头便要我费脑子你说话不算话。”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像个小猫似的软萌软萌的,一双大眼睛波光流转。
魏衡看的心都化了。
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睫处亲了亲,又缓缓放开她,“其实夫君并不穷,自从上回你说要开铺子养为夫的时候,为夫便派人去着手盘了几间铺面,生意一直很好,赚了些银钱的。”
“我魏衡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让王妃养呢,说出去多丢人。刚刚成亲的时候我便说了,你嫁给了我我便一定会对你负责的,那话一点不假。为夫盘这些铺子主要是为了养你,让你衣食无忧。”
“这些铺子之前都在为夫的名下,一个月前,为夫已经将它们尽数转到了你的名下,过两日夫君便带你去看看如何?”
他怎会如此有心。
尹宛愣愣的望着这个男人,呢喃道,“夫君,你怎会对我这么好?”
魏衡揉了揉她的头,“傻憨憨,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夫人,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
尹宛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环住他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拱了拱。
魏衡趁机面对面将她抱着站起来,缓缓的在屋子里踱步,他最喜欢这个姿势抱着她。
尹宛顺势用腿夹住他的腰身,紧紧的与他抱在一处。
两人很是默契的不说话,就这般在屋子里晃悠。
尹宛没闲着,一双藕臂将那精壮的身子圈的紧紧的,小手在他滑腻腻的内裳里轻轻的刮着。
魏衡哪里经得起她这番逗弄,咬牙轻斥道,“小心肝儿,别闹,再闹夫君都要忍不住了。”
吓得尹宛连忙停了手,扯着他的衣襟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他衣裳里躲避。
魏衡的里衣大多都是宫中尚衣局制的,料子都用的极好,顺滑又有少许弹性。
尹宛拉扯之时并不费力,一下子就将脸塞了进去。
便是这一眼,让她赫然看见里头那道身躯居然发生了变化。
她一直记得,从前摸到看到的时候,那腹部只有六块腹肌,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成了八块。
一时没忍住,将手伸过去摸了摸。
便在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闷哼,骇的尹宛脸一红慌忙将头收了回来。
魏衡垂目看她,眸中极近黏腻,大有就此吃了她的趋势。
他腾出一只手,捉住她的小手探进衣服里,按住腹肌哑声说道,“小心肝儿,看看为夫最近有多卖力伺候你,腹肌都从六块奋斗到八块儿了。”
尹宛:“......”
“......”
不是,她就纳了闷了。
这同她有何关系啊,这男人怎么说话这般不害臊,什么叫伺候她伺候的卖力才变八块的。
能不能为她考虑考虑,儿女家家的脸皮薄如蝉翼,哪儿像他啊,厚如城墙。
她被他滚烫的肌肤烫的一下子缩回手来,将脸迅速撇到一边不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响的,才片刻时间,尹宛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起烫来。
浑身上下热乎乎的,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偏巧魏衡这厮还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极尽诱.惑的说道,“小心肝儿,你瞧瞧,这第八块儿腹肌还没完全成型呢,还得再加把劲儿,我们继续努努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