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艺术鉴赏活动不仅是一种美学活动,它还是人类的一种社会活动。个体的影视艺术鉴赏活动,通常具有深刻的、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影视艺术作品,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时代的经典影视艺术作品。与此同时,不同影视艺术作品也造就了适合于自己时代的忠实影视艺术观众。
影视艺术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一方面,这得益于它的美学魅力,如但丁所言:“你们至少应想到我是美的”[10];另一方面,还得益于它的思想价值,如索尔兹伯里所说,它“通过寓言的形象来表示哲学的所有真理”;再者,还源于它的善的**,恰如但丁所道:“更多的人注意到它的美,却很少注意到它的善。”但是,现实生活中的影视艺术鉴赏,通常并非这样,许多人对影视艺术作品的美视而不见,对影视艺术作品的真察而不明,对影视艺术作品的善听而不闻。他们常常被影视艺术作品中的“丑、假、恶”所蒙蔽和欺骗,理智的光芒没有照耀他们沿着正确的鉴赏之路前行;相反,愚昧的体验却经常将他们导入盲目悲苦的命运深渊。影视艺术对人类社会可以产生积极影响,但它的社会负面效应,也是显而易见的。在这种情况下,正确的影视艺术鉴赏方法、清醒的影视艺术鉴赏态度、扎实的影视艺术鉴赏功底,就成为成功影视艺术鉴赏的必然前提。在此基础上,鉴赏者再拥有复杂的人生阅历、丰富的人生体验和足够的人生知识,就会使影视艺术鉴赏活动沿着正确的轨道运行。日常生活中,人们将不同影视艺术观众的不同影视艺术鉴赏水平,称为影视艺术鉴赏力。
贝拉·巴拉兹指出,影视艺术鉴赏活动正是一种“提高群众对影视作品的鉴赏能力”的社会活动。“然而,我们几乎没有人认识到,我们没有把群众的鉴赏能力提高到应有的高度是一件多么危险、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影视艺术作品“如果没有正确的鉴赏,首先遭到灭亡的不是艺术家,而是艺术作品本身,甚至在作品还没有问世之前,就已被扼杀。”正因为这样,贝拉·巴拉兹才提出“为什么不指导群众去欣赏影片呢?”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好的影视艺术作品,必须有优秀的影视艺术鉴赏者和一流的影视艺术鉴赏力作为前提;低水平、低层次的影视艺术鉴赏不仅仅是影视艺术鉴赏者的艺术损失,而且是优秀影视艺术作品的悲哀。
影视艺术鉴赏力的提高,不仅如贝拉·巴拉兹所言,“实质上意味着提高世界各民族智力”。更为重要的是,它也给影视艺术家提出了严峻的考验。当人们普遍有了高水平的影视艺术鉴赏能力后,人们的影视艺术品位越来越高,怎么做才能使自己的影视艺术作品更能跟上时代的要求,这一点,已经被许多现代影视艺术家们清醒地认识到。所有人都深信,艺术家们只有创造出比过去、现在质量更高的影视艺术作品,才能在影视艺术王国里,占据宝贵的一席之地。反之,其作品只会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在当今社会中,影视艺术作品日益成为人类认识自身所处社会环境的理想文化范式。通过小小的荧屏和银幕,人们寻找着自己,对象着自己;寻找着自己的祖先,对象着自己的祖先;寻找着自己的同辈人,对象着自己的同辈人;寻找着人类的未来,也对象着人类的未来。人们在无休止的战争、灾难、厮杀、叫嚣、争吵和掠夺中,重复着同一主题,这就是什么是人类的真谛?人类缘何而生?为何而死?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是的,上帝为人类创造了影视艺术这个美妙的“尤物”,令人类在一种更加形象、生动、具体的艺术情境中,认识着自己所处的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了解着许多鲜为人知的人生众生相,体会、品味着许多影视艺术主人公的人生经历、人生体验,并用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人生命运,丰富、弥补自己原本贫乏、单调、短暂、有限的人生经历,从而使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富有、充实、自信,变得更加富有亮丽的艺术色彩。在某种意义上,人们还用之支撑着自己人生天空那一片执著的蔚蓝,支撑着自己进击人生的不朽勇气和信念。
影视艺术鉴赏对人的社会人格的塑造是毫无疑问的,它不仅使人类社会得到了美,与此同时,它还让社会得到了许许多多有关公平和正义的艺术神话。当鉴赏一部优秀的影视艺术作品时,当看着一幕幕人生的活剧,沉浸在影视艺术主人公复杂多变的人生境遇时,我们或为他们笑,或为他们哭,或为他们足之蹈之,或为他们悲之叹之。英雄出现了,我们欢欣鼓舞;魔鬼出现了,我们愤怒万分;善良的人在遭受磨难,我们与他们一起焦虑和痛苦;堕落的人一步步走向深渊,我们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影视艺术,这个神奇的艺术啊,它勾起了我们多少对人生、对社会的瑰丽幻想。
影视艺术鉴赏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它是一种艺术的必然和社会的需要。只因为有了人类社会的需要,才有了人类社会的影视艺术创作。影视艺术鉴赏正是这样一个艺术需要的社会化产物。
影视艺术鉴赏活动不仅是社会个体的一种个体化艺术再创造劳动,而且也是社会全体的一种社会化艺术再创造劳动。它的展开,不仅会对社会个体的文化心理、审美习惯产生持久性结构影响,而且也会对整个人类社会的集体文化心理和审美意识产生深远性结构影响。这一点,在鉴赏影视艺术作品时不应当忽略。
“我看了”,这是在观完某部影视艺术作品后,人们经常与别人说的第一句话,社会上所有的人也都经常这么说,它表明,作为社会个体,影视艺术鉴赏活动已经发生了。
“我想了”,这是在观完某部影视艺术作品后一段时间,人们经常对别人说的第二句话,它说明,影视艺术鉴赏活动已接近了走向自由王国的神圣门槛。
“我懂了”,这是在观完某部影视艺术作品后,人们经常对别人和自己说的第三句话,它一语道明了影视艺术鉴赏活动背后的必然艺术结果。
[1] 鲁迅:《门外艺术》,见《鲁迅全集》,6卷,68页、6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2] 李浴:《西方美术史纲》,3页、4页,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80。
[3] 〔匈〕萨波奇·本采:《旋律史》,司徒幼文译,1页,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3。
[4] 司徒兆敦等:《世界影坛佳话》,24页,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1989。
[5] 高晓虹:《世界电视之窗》,1页、2页,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1989。
[6] 劳承万:《审美中介论》,22页,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
[7] 〔匈〕贝拉·巴拉兹:《电影美学》,何力译,268页,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
[8] 〔法〕雷内·克莱尔:《电影随想录》,邵牧君等译,13~15页,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
[9] 〔澳〕丹·M·哈里斯:《电影半符号学》,载《世界电影》,1997(1)。
[10] 〔意〕贝内戴托·克罗齐:《作为表现的科学和一般语言学的美学的历史》,21页、22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