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两口子照看了两天后,轮到三姐家两口子照看。

三姐照看的过程中,跟三姐夫在医院里打起架来,三姐情绪失控,大哭大闹要喝老鼠药。三姐夫不但不阻拦,还故意激他:“你有本事你喝呀,成天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吓唬谁呀?谁不知道你那把戏。你除了会这招,你还会啥?”

她头脑一片空白,冲出了医院,到处寻找买老鼠药的地方。空气中回**着她与丈夫争吵的声音。她已经被这段脆弱不堪的感情折磨的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她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买了一包老鼠药。她也好奇,大过年的买老鼠药的怎么还会出摊。她觉得这个摊位就是为了成全她,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命运。

她拿着老鼠药,走到了县城旁的一个大坝跟前,她坐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她的胸口强烈地起伏着,愤怒的风暴正在胸中酝酿。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有谁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悲伤。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推向了悬崖的边缘,她已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闭上眼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你就没本事!你就没用!”

丈夫的辱骂声再次响起,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仿佛在沸腾。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和屈辱。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老鼠药,将老鼠药倒在手里,准备放入嘴中。

正当她挣扎到生死边缘时,脑海中再一次闪现出以前幸福的时光,还有她的儿子和女儿,她们是多么的需要她。

卫世传躺在病**,他紧紧地咬着下唇,脸色铁青,双眼中燃着一团火。他双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如果他能下床,他真想将那货脑袋打开花。竟然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女儿。

他又担心三女儿的安危,他努力使自己能够从**爬起来。但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他又气又恼,胸口中像塞着一团棉花。

这时,小五和涛天走了进来,卫世传像看到了救星,连忙拉着小五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小五,你快去找你三姐,她要去喝老鼠药,千万别让她寻了短见了。快去呀,她都跑出去半天了。你三姐夫就是个畜生啊,我当初是瞎了眼了,把女儿嫁给这个畜生。”

听到三姐要喝老鼠药,要寻短见,小五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双手颤抖着,心里焦急如焚,脚却不能挪动一步。

涛天才拉着小五往医院外跑去。

“县城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三姐?”

涛天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适合寻短见的地方,僻静的地方,人少的地方。

涛天第一时间想到了县城的大坝,因为那里就曾有人寻过短见。

涛天骑上自行车,载着小五往大坝的地方飞驰而去。

恐惧和焦虑充斥着小五的内心,她害怕她会失去姐姐,她不停的催促涛天加快速度,无论涛天怎样卖力的蹬着自行车,她都觉得速度不够快。

远远地,涛天看到大坝上的一个大石头后面坐着一个穿红格子衣服的人。

“你快看,那个大石头背后是不是三姐,穿红格子衣服。”

小五对那种红格子印象深刻,她认定那就是三姐。

当他们的车子靠近的时候,小五看到大石头旁边的地上撒着一堆一堆的白白的东西,她的心不由一沉,便哭着冲了上去:“三姐,三姐。”

这时,三姐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三姐,我们快去医院,我们去洗胃,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你划不来因为那个畜生,糟贱你自己呀!”

三姐的眼角开始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

小五急得声音嘶哑:“石涛天,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石涛天立即蹲下来,小五也准备将三姐搀扶到涛天的背上。

三姐虚弱的说:“小五,你放心,我没有吃药。”

小五惊喜的摇晃着三姐:“你确定没有吃药,你确定没有吃药吗?”

三姐伸开手,将包老鼠药的纸袋子递给小五:“我准备吃,吃下去就一了百了,吃下去就解脱了,可是我舍不得大宝和小妞,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我走了,他们跟着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畜生,是要受罪的呀!我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我就得对他们负责任。”

小五一把抱住了三姐,姐妹俩儿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儿。

涛天在一旁也流下了两股喜泪,自言自语道:“人没事就好,谢天谢地啊!神仙保佑!”

三姐狠狠咒骂道:“你三姐夫那就不是个东西,那将臭婊子都带到家里来了,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早跟他不过了,我怎么会一而再地受这窝囊气呀!我的命真的好苦啊!我回去他又会嘲笑我用死来吓唬他。小五啊,我真的好难呀,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往后的日子我怎么捱得过呀?”

小五心疼的将姐姐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

“别难受了,过不成咱就不跟他过了,咱一起抚养孩子,咱不受那委屈。”

“哪有那么容易啊,谁能弥补人家孩子没有父亲的缺憾?小五,我真的是太难受了,我的胸口好疼呀!我真的希望自己死了,就解脱了。我真的太痛苦了。”

“三姐,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有办法解决的,会好起来的。”

三姐的眼泪不停的流淌,就像决了堤的河流发,打湿了她的衣领,流进了嘴里。她疲惫的靠在小五的身上,心痛得无法形容。

她的婚姻对于她来说就像无底的深渊,困住了她前进的步伐,又无法挣脱。

她一路走一路哭,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像是要将那无尽的痛苦挤出来。

走近医院时,她虽然努力的克制住了哭泣,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哽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