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齐穿着白大褂站在抢救室门口听见抢救无效, 闭上眼, 沈迢迢抱着她,她突然说;“从今往后, 大家都太平了。“

那个女人早上才来,半夜抢救那一次她不知道, 见兄妹两个都沉默不说话。哭得不能自已, 温静茹半搂着她低声安慰:“妈妈, 你别这样。”

医生把病人推出来, 温砚沉看了眼,沈迢迢听见他深深的叹气。

但是一句话没说。

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温砚沉出去准备后面的事, 沈迢迢陪着温南齐,南齐情绪并不高,盯着沈迢迢说:“他没了也好, 你和我哥也清静。我哥给他收拾过那么多烂摊子。终于也到头了。”

沈迢迢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官司, 安慰她:“你要请假吗?我开车了,一会儿带你。”

沈迢迢这个人性格舒朗, 温南齐对她真的很容易亲近。

温砚沉晚上很晚都没有回来,沈迢迢给家里报备,温家出事了。

沈严翁皱眉说:“怎么回事?他们家接二连三的一直出事?”

武茹怀疑问;“怎么了?你担心你女婿也寿不长啊?”

沈严翁生气说:“你这叫什么话?我就是……”

武茹安慰他:“生老病死不要讲那么多迷信, 意外说来就来。咱两保不齐也是我先死。”

沈严翁真恼了:“你说来说去的,这叫什么话?”

说完恨恨的回房间去了。

武茹见他恼了, 说:“行了,你少想这些,我陪你过去。到时候你也去看看你的老伙计。”

沈严翁闷着不说话。

沈迢迢给他打电话, 他没接。

一直到半夜他才回来,初冬的天气很冷了,他浑身寒气,从外面进来见沈迢迢等他,迟疑的笑起来。

沈迢迢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朝他招手,也不问他去哪了,只问:“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我有点饿了。”

温砚沉摇头,沈迢迢也不在意,两个人并排坐着,沈迢迢温:“这段时间我好忙,都没时间问你,你还好吗?”

温砚沉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说:“还行吧,只是感觉有点累。”

说起累,沈迢迢才想起,他还在感冒,一蹦起来,说:“忘记了,你要吃药。”

温砚沉拉住她说:“不用,没什么事。”

沈迢迢扭头端详他,问:“真不用?”

温砚沉拉着她坐在身边,顺势躺她腿上,他个子高,蜷缩在沙发上。

沈迢迢心里默念,你这样,我真的于心不忍,一招不慎,我就着你的道了。

温砚沉闭着眼闷声问:“你想什么呢?”

“呃,在想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忙。”

温砚沉张开眼睛不客气说:“你想不了那么多,老实说吧,你想什么呢?”

沈迢迢不客气将他眼睛强行闭上,说:“你别说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南齐睡的半夜起来,见客厅灯亮着,出来就见那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温砚沉枕在沈迢迢腿上,沈迢迢坐着躺在沙发上睡的人事不省。

温南齐咳嗽了一声,两个人毫无反应,她转过去,其实温砚沉醒了。

沈迢迢是真没醒,被温南齐推醒来,沈迢迢睁开眼睛半天都茫然的看着兄妹两,颓废的说:“睡觉睡的浑身疼,我真是……”

温南齐想笑,她明显没清醒。

温砚沉猜她估计还在倒时差,哄她:“快进去睡。”

沈迢迢依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那个,葬礼,是不是我需要参加?”

南齐说:“当然了。”

沈迢迢心说我没黑衣服,要赶紧买。

躺**还在迷迷糊糊的操心。

温砚沉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南齐见他面上疲色,催他:“赶紧去睡吧。”

他指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南齐坐下。

南齐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拿了烟,捏在手里,但也不点上,问南齐:“还是怀疑是吗?”

南齐不想提。

温砚沉拿着烟摸索,说:“我做过你们两的鉴定。”

南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依旧低眉看着手里的烟,说:“我信不过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被辜负,就容易反咬人。当时他们两个闹的很厉害。妈也不是病死的。两个人你死我活的,妈是生无可恋出去开车自杀的。他们两个是一类人,谁也没比谁强多少。现在两个人都没了,就过去了。他不过是心里不甘心,他爱上人,结果那人不爱他。”

南齐问:“你小时候有好的记忆吗?”

温砚沉看了眼她,笑起来,说:“我小时候,他们两个其实还不错。他那时候对家庭很期待,整天把我放在脖子上,出去逛。可惜你没经历过。”南齐也笑起来,说:“等我记事了,他已经和外面那个女人过的和和美美了。我没你运气好。”

温砚沉见她没那么丧气了,说:“他出去过了一年,又后悔了,回来极力挽回婚姻。结果在家呆了半年,两个人闹的几乎到了厮打的地步,后来有了你,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反复闹起来。你还没出生,他就又走了。”

这是温南齐听的最完整的版本,骂道:“他可真是个……我居然着了他的道。”

温砚沉沉默了片刻才说:“他大概觉得没管过你,也不想接受你的关心,让你一直恨着比较好。他这人,脑子一直不好使。”

温南齐眼睛有些湿意,跟着骂:“就是,他脑子有问题。我居然觉得他挺可怜的。我也是脑子有病。”

说完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温砚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直到天明。

沈迢迢的生物钟很灵,准时六点醒来,雷打不动。

看了眼身边没人睡过,起来看,温砚沉坐在客厅里抽烟。

她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他们家里不和睦,但是不清楚他们的亲子关系。看样子,温砚沉好像很难过。

温砚沉听见她起来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迢迢跟他说:“跟你说个事。我们家七叔公和武茹女士今天过来。”

温砚沉哄她:“意思是,我这个位置算是稳了吗?”

沈迢迢:“难说。”

温玉名的葬礼很低调。只是在公司简短的发了个讣告。

葬礼当天温静如母女没有来。

温砚沉将他们聚在一起了。

沈迢迢扶着沈严翁,沈严翁站在老温的墓前,看着照片上的人,良久说:“过不了几年,我也下去喽。”

沈迢迢穿了件黑色的长羽绒服,偷偷和七叔公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严翁看了眼垂首站在前面的温砚沉,跟沈迢迢说:“他人不错,你们要结婚,就准备吧。”

沈迢迢也没想到,七叔公对他两的事松口,是在亲家的葬礼上。

温砚沉站在母亲墓前,看着照片上的人,有些年了,他放了花,没什么想说的。整个葬礼的过程,他都一句话没说。确实没什么想说的,这些年,家里的事都是陈年旧事,人不在了,事也就没了。

来吊唁的人不多,等葬礼结束,温南齐安慰大家:“走吧,我爸是生病,这种事谁也意料不到。大家以后也要定时体检,健康很重要。”

温砚沉带着大家去吃饭。

武茹没来,她觉得拖家带口的参加亲家葬礼不合适,所以她就在公寓没过来。

等温砚沉送沈迢迢和七叔公回去,沈严翁已经松口了,进门还在和沈迢迢说:“年后天气暖了,你们的婚礼就赶紧举办。”

武茹问:“你不是参加葬礼去了吗?怎么像是订婚去了?”

沈严翁说:“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年龄都不小了。再说了,证都领了,要是有孩子了,这个婚礼办还是不办?”

沈迢迢心说,你们真把我想复杂了,我和小温总现在都清清白白的,约好的上床打一架,结果一直没实现……

温玉名葬礼后,很长一段时间,温砚沉一直都在休假。

沈迢迢怕他心情不好,把两位老人送回去,一直陪着他,两个人吃睡玩乐,确实正正经经的在谈恋爱。

已经到年底了,温砚沉问:“今年过年该和我过了吧?”

沈迢迢睁开打游戏,低着头问:“凭什么?”

“咱两架都打过了,合法也合法了。该正常上路了。”

沈迢迢抬头看了眼他,后悔说:“打架又不是我占便宜,我为什么要同意?”

家里都在喊她回家过年。仿佛他两不举行婚礼,家里人就不认账。

温砚沉笑说:“那我让你占便宜。”

沈迢迢不信他的鬼话,关了游戏,端详了他片刻说:“你有十几个前女友,我是个新手,肯定我吃亏。”

温砚沉要笑不笑的说:“我有十几个前女友,那我也不能和每一个都打架。”

沈迢迢:“我短时间不和你约架了,你想都别想。”

温砚沉笑起来,问:“巴厘岛什么时候去?”

沈迢迢捋了把头发,瞪了他一眼,没接话,有点想赖账。

温砚沉逗她:“有个朋友带他老婆去看维秘,拍了很多照片,你要不要看?”

沈迢迢想了下,警惕说:“我可以看看,但是你不准给我挖坑。当然我也不认账。”

温砚沉见她这样警惕,笑说:“你要是想看,我们也可以去看。”

沈迢迢看了眼模特的大长腿,再看看自己的,问:“这个身高很一般,就是降到体重有点难。”

温砚沉看了眼她的腿,说:“你这个体重属于正常,他们这种表演型工作,非常不健康。”

沈迢迢不训练之后确实瘦了,看了眼也没那么大兴趣,问温砚沉:“你喜欢这种的?那我建议你去找外国妞儿。”

温砚沉凑她耳边说:“你装的不喜欢我的样子,可真让人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