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见证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整个皇宫里,除了三皇子,个个都想欺负王妃,她定然要一五一十地将王妃所受的委屈全部说出来,让王爷给王妃撑腰。
穆婉宜看着夏儿那坚实的脚步,朗声道:“对了,告诉王爷,七皇子不简单。”
“是。”夏儿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穆婉宜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百里寒把她一个人推进狼窝,她还提醒他小屁孩儿不简单。
虽说他们因着夫妻的关系被迫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走有一天她是要远离这里的,并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时间找寻合适的时机,赶快脱身。
看着揉着肩膀的自家主子,春儿自觉地上前来给她捏肩膀,“天儿不早了,可要传膳?”
“好。”穆婉宜说着,闭着眼渐渐放松下来。
穆婉宜还是很信任这几个小丫鬟的,虽说他们始终是百里寒的人,甚至会把她的一言一行都泄露出去,但那也是她们的职责所在,平时的生活中她们还是很守本分很尊敬穆婉宜的,但这两点在穆婉宜看来已经足够了。
穆婉宜在还没有吃饱的时候夏儿就回来了并且恭恭敬敬地道:“王妃,王爷说他在书房等您。”
穆婉宜无奈地放下碗筷,嘟囔道:“他就不能自己来问我嘛?非得折腾我一遍才好受?”
穆婉宜虽说不愿意去,但显然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慢腾腾地向东院走去。
今日百里寒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要知他平时的衣服都是很深沉的颜色,让人看了便觉得沉郁,此时他端坐在软榻旁,烛火已经全部点燃。
他头上的白玉簪迎着夕阳最后的光亮闪着柔和的光晕,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许多。
“王爷你找我。”穆婉宜说着,停在了距离他至少三米远的地方。
百里寒闻声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指了指身旁的软塌,“坐。”
那软塌距离百里寒也就半米额距离,穆婉宜突然就想到了那晚百里寒掐着她脖子的事情,于是头皮一紧讪笑着道:“没关系,我站着就好,刚吃过饭,站着能消食。”
百里寒闻言眼神微眯,“你若喜欢站着,本王有的是地方让你站。”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很是明显,穆婉宜当即乖巧,她迈着小碎步走到软榻的一角坐下,那里是距离百里寒最远的地方了。
百里寒看着她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你怕我?”
穆婉宜闻言干笑两声,“怎么可能,王爷你多虑了,妾身只是尊敬您。”
此时的气氛再次陷入压抑,半晌,百里寒像是微微叹了口气,“今日子在宫中可有什么异常?”
宫中之事就算穆婉宜没有派人来说明,他也早已知晓,但此时,她更想知道穆婉宜是如何看的,她又洞悉到了什么。
“你不都知道了吗?”穆婉宜这样想着,但还是老实回答道,“首先,太子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聪慧仁德,这你应该早知道,但今天我发现皇后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宠爱太子,反而太子好像很怕她的样子。其次,七皇子这个小破孩儿不简单,他还提起了什么你请了神医的事情。”
百里寒闻言目光一凛,神医的事竟然也走漏了风声,就在百里寒思索着治疗的日子是推后还是提前的时候,却听穆婉宜控诉道:“最后,要不是我机灵没喝皇后那碗茶,以后都生不了了。”
百里寒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样儿,知道穆婉宜是在怪他连累了她,于是有些郝然地避开她的视线轻咳了一声,“本王并无心娶妾,你就算不能生育也不碍事。”
穆婉宜真不知道这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他娶不娶妾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以后是要天高任鸟飞的,生不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逻辑简直是在物化女性。
穆婉宜再压不住自己心里的无名火,怒道:“生不生,跟谁生是我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干预,是王爷你差点连累了我,你到底懂不懂?”
她这样说着,是想让百里寒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不想百里寒突然向她逼近,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想跟谁生?老三?”
穆婉宜有些发蒙,“这跟三皇子有什么关系?”
百里寒却依旧板着一张脸,“为何摸老三的腿?”
百里寒说着,自己都有一丝诧异,他这句话原本是想说为何给老三看诊的,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百里寒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自己变了,于是最后便把这种转变推到了穆婉宜的身上。
“都是被她气得,对,就是这样。”百里寒这样想着,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穆婉宜看着面前这个从她进门便有点奇怪的人,一阵不解后觉得百里寒可能还是不相信她,怕他爱上别人吃里扒外。
穆婉宜觉得,要想今后能在王府里安逸度日,此时便是表决心的时候了,于是她一脸真诚地开了口,“王爷您误会了,我不是略通医术嘛,正好看到三殿下也双腿有疾,所以便想看看他跟您是不是一个症状。”
“哦?倒是为了我?”百里寒说着,很是受用般挑了挑眉。
穆婉宜听此一阵感叹,觉得傲娇的好处就是容易上道,经常把周遭一切都想成是为了他,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呢?
心里的吐槽她显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并且还笑得一脸真诚地对着百里寒胡诌:“王爷说的是,我觉得要是三殿下的腿疾真的跟您一样的话,那肯定不是巧合。”
百里寒闻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穆婉宜还隐约觉得他有点高兴,但她也知道百里寒不好糊弄,于是便乖巧地选择了闭了嘴。
百里寒观察了一下穆婉宜的表情,看待的只有她清澈的眼眸里的真诚,“我们不一样,他应是完全没有知觉,但我还能站立,我只是在休养罢了,你很关心本王是怎么伤的?”
穆婉宜闻言有些傻眼,甚至恨不能立马生出一个护盾把自己罩住,她知道他的腿伤来得不一般,说不定又是什么皇室机密,所以从未想过插手这件事,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她要是参与了便是混进了纷争,便真的脱不了身了。
穆婉宜干笑了两声,“我这三脚猫的医术,就算知道了也派不上大用处的,何况这是您的伤心事,我不是揭别人伤疤的人。”
她说着,满脸的真诚,但百里寒却觉得她是在故意推脱,于是便阴测测地道:“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外面给别人诊治了?穆婉宜,你撒谎也要有个度,真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啊?”
穆婉宜从他的表情和气势里便判断出他是真的生气了,并且觉得这男人今天很那难缠,偏偏她有不敢公然怼他得罪他,她特别想问一句你还要我怎样啊?但她可不敢顶烟上。
穆婉宜脑筋飞速旋转着,然后一脸坦诚的道:“王爷您真的高估我了,我只是胆子大敢下手而已,哪儿敢上来就拿您做尝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