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苏又拖了两天,踩着除夕的点和叶显哲前后脚进了家门。

到了家,她才知道今年年夜饭要和隔壁一起吃。

“这么突然?”

秦秀绵瞟了她一眼,觉得她在说什么胡说,两家一起吃年夜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赶紧换身衣服去。”

不过是一顿便饭,她穿的是休闲穿搭,不明白秦秀绵为什么突然这么严格。

今年是去庄伯伯家。

尽管两家住的近,但因为庄家只有两个男孩儿,叶晚苏很少有机会过去,多数是叶显哲和庄阅互相跑。

进门时,庄阅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穿了件休闲的开衫,一如既往的松弛。

两人对上视线,又不约而同地挪开了。

“来啦?”

林冬文迎了出来,身穿暗红色的旗袍,绣工一看便是顶尖的。

“林阿姨。”

叶晚苏乖巧问好,顺便将茶叶递了过去。

秦秀绵在一旁解释:“上次你觉得好喝的茶,给你弄了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茶叶递给佣人,林冬文招呼他们往餐厅去。

待大家都落座完毕,叶晚苏身边的椅子还空着两个,是庄家两兄弟的。

打完电话回来,庄阅看着空位愣了几秒,被林冬文直接扯了手,坐到了她身边,与叶晚苏正好隔了一个位置。

门外传来停车的声音,庄屿风回来得刚好。

庄天德笑着骂了两句:“这么晚回来?让大家都等你。”

“会议开得晚了些。”

庄屿风拿出了“免死金牌”,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叶晚苏身边入座。

叶松越调侃道:“屿风这么能干,没几年说不准你就能退休了。”

“他要是能顶上,那我当然就退了。”

庄天德还是从不吝啬对庄屿风的赞赏的,他转头问起叶显哲来。

“显哲马上也要实习了吧?打算从哪个岗搞起啊?”

谈到这个话题,叶家夫妇脸色不禁沉了沉,因为叶显哲“冥顽不灵”,始终沉迷于自己的小公司。

怕叶显哲乱说话,秦秀绵率先抢过话头。

“都是自下往上的一个过程,屿风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那是。”林冬文笑着点点头,“屿风光是销售部都待了半年。”

说着,她又问叶晚苏:“听说苏苏也接了一个项目啊?和温家的那个?”

叶晚苏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对,多亏了爸肯让我尝试。”

“感觉怎么样啊?”林冬文亲切地问她。

接着又说:“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你爸这个人严格,如果遇到什么不敢问他的,你可以问你屿风哥,也算帮我们考验一下他。”

叶晚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秦秀绵附和道:“也是。苏苏和屿风这么熟悉,同龄人交流起来总是更有效率。”

“苏苏,还不谢谢你屿风哥?”

她听话地和庄屿风碰了杯。

如果到这时候还不明白话里的意思,叶晚苏也算是白在叶家长大了。

两家这是要撮合她和庄屿风啊。

难怪特地留了庄屿风坐她身边,期间又总让庄屿风给她夹菜呢。

恐怕她是这个饭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你怎么不事先跟我通个风?”

她悄悄发信息给叶显哲。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我以为你知道。”

仔细回想,秦秀绵确实时不时地提过庄屿风,但叶晚苏只以为那些是邻里家常。

一顿饭总不能围绕着两个小辈进行,既然已经将撮合的意思搬到了台面,双方都是点到即止,剩下的全靠年轻人的发挥。

酒足饭饱,大家又转去了茶室。

往年他们小的自然是陪在身边,这次或许是因为有了新的“议题”,林冬文笑着赶了赶他们。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活动,去玩吧。”

于是庄屿风心领神会地问她。

“苏苏是不是没参观过我们家?”

在大家的目光下,叶晚苏笑着点了点头:“嗯,挺久没来了。”

“那正好,屿风你领着苏苏去。”

见他们似乎相处得不错,林文冬眼里难遮喜悦。

这片别墅区的主要卖点就在于,同样的别墅,格局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色。

说是参观,但叶晚苏知道他在瞎晃。

待穿过了两楼的长廊,便见到一处空中花园,精致的花丛中还有一把吊椅。

“林阿姨确实有雅兴。”

换做秦秀绵,恐怕会觉得幼稚,不够端庄。

庄屿风说,那原来是一处秋千,自从庄阅小时候摔了一跤,林冬文便令人拆了,换成了更安全平稳的吊椅。

叶晚苏忍不住发笑:“他从小就闲不住。”

“可不是。”

庄屿风望着椅子,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他指了指地上:“我找到他时,他就坐在那,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哭。”

“为什么呢?”

她以为像庄阅这种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应该最会撒娇。

岂料庄屿风笑了笑,语气中又包含了无奈。

“可能太懂事了吧。”

外面的温度比他们想象中要低,幸好两人都穿上了外套。

叶晚苏拨过被风吹乱的头发。

“听说今晚又要下雪了。”

“嗯,今年还挺冷的。”

他忽然提议:“不如我们去三楼的小吧台?那里暖和些。”

给叶晚苏指了路,让她先去三楼,庄屿风自己则下楼找佣人备些下酒的小菜。

她按照庄屿风所说,穿过了来时的长廊,然后向左转去。

走到尽头却没有看见描述中的小楼梯,于是叶晚苏又调了头。

“你在找什么?”

她回头,见到身后的门被打开,庄阅靠在门框上,神色淡淡。

叶晚苏下意识看向了他身后。

从阳台上看到过无数次的房间,现在就在眼前。

“给你看看上次拍下的那条项链……”

林冬文的声音从转角响起,叶晚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庄阅不动声色地拽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另一个声音传入耳朵,是秦秀绵。

“上个月北城的那次吗?”

叶晚苏顿时大气不敢出。

事出紧急,她被庄阅半搂在怀里,亲密的距离仿佛还是没分手的时候。

可惜他们已经分开了,所以不得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