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金门关被辽军攻入,除了撤退的三千兵马,驻守在金门关的五万人如数俱亡。
金门关后退四十里是木香土城,江城和带兵而来的路科信赶到土城的时候,从金门关撤退的三千兵马刚刚进城。
江城立在城门之上,看着灰头土脸撤回的三千士兵,重重叹了口气。
“徐近”江城喊道,徐近忙走上前去
“派人将土城百姓撤离”江城吩咐道。
“路科信,整军,明日一早出兵金门关”江城念着,走下城楼,身后紧跟着徐远和十几个亲信
“明日与金门关一战,你们几个不必参战,我要你们潜入金门关,过金门入东南城,东南城的海岸边有我们潜伏的人,你们到海岸汇合,目的是搜寻蓝佑诗的下落”江城边走边道,话音刚落,已然下了城楼。
“是,公子”几个人俯首称是,江城闻声,伫立于前,转身过来
“这件事是我的私事,或许会为此丧命……”江城没说完,几个人便单膝跪地,跪在了江城面前。
“公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跟着公子这么多年,早就置生死于度外,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搜寻到蓝姑娘的下落”最前面的人说着便起身而去。
翌日一早,土城外击鼓出兵,于金门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而消息也迅速传到孟世杰耳中。
“这么快就到了”孟世杰厉声道,在大殿之上徘徊。
“大公子,萧将军率领的众将还需要四天才能到这边,我们怎么办”林月在孟世杰不远处问道,孟世杰看了看林月,继续徘徊
“金门关有我们多少人”孟世杰问道
“不到三万,加上我们科调动的死士,一共四万左右”林月说道。
“赵子成的兵马呢”孟世杰又问道
“我们的探子来报,现在土城驻扎着路科信的十万人,西面的军队于两天后到,东面和北面的军队要五天后能赶到。”林月念到。孟世杰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没办法,看来只能把刚到手的金门关在丢出去了,命令金门关的人,紧闭城门,全力奋敌,希望萧将军能在叶江城攻入东南之前赶到。”孟世杰低声道,林月便默默走了出去。
时过午时,金门关依旧没有动静,路科信率领的部队,连同隐匿在士兵里的江城的亲信驻扎在金门关外,已经心急如焚。
江城在土城城楼,远望着悄无声息的战场,挥手唤来了徐远
“强攻”江城淡淡念到,将成王的腰牌拿了出来,
“遵命”徐远接过令牌从城楼飞身而下,落入马上,飞奔而去。
“奉成王命,强攻金门关”徐远高举令牌,骑马入营。
“遵命,来人,出兵强攻”路科信念着,从营帐里拔剑而出。
江城的亲信混在士兵里,强攻金门关,只是战斗力远远超过了同进的士兵。
号角声响起,硝烟弥漫,城楼之上的江城,覆手在身后,万分感慨,他不知道如果佑诗看到这样的场面会怎样,她一定会说,这一战会死很多人。
江城默默想着,叹了口气。
金门关在傍晚时分被攻入,辽军只伤了三分之一,其余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了东南城。
江城骑马赶到金门关的时候,路科信的军队已经在整军。
“二公子,不如我们连夜攻入东南城”路科信念到。
江城默默的摇了摇头,却没作答。
和辽军几番争战,虽连连胜战,却从未攻入过东南,东南城不属辽境,不属宋土,更不属西夏,这是块无关紧要的地域,可东南城埋伏着辽军的死士,个个以一敌百,骁勇善战,江城是有所悉的,更何况,他不知道佑诗在哪,怎敢轻易出兵。
“公子,我们的人已经混入辽军进入了东南城”徐远在江城身后低声说道,江城轻轻点了点头。
“路科信,整军待命”江城念到,便转身而去。
他希望,在辽军的援兵赶来之前,得悉佑诗的下落,攻入东南城,可一切也是希望而已。
夜半子时,江城的亲信一身黑衣蒙面,寻到了孟世杰的住处,也就是佑诗所在之处。
院落外有重兵把手,几个人分成两批,四个人潜入府邸,另外四个人守在院外
微风徐徐,佑诗坐在蒲团上,靠在旁边的座椅上正犯困,只听见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霍的站了起来。
“什么人”大殿外的守卫喊着,便跳出去两个人,和四个黑衣人打了起来,四对二,孟世杰的人很快便不敌,受伤倒地,四个人相视而望,便朝大殿而去。
两个人拔剑而来,四个人抽身两人相对,另外两个人匆忙窜进了大殿,一把抓住了佑诗的手。
“蓝姑娘,走”黑衣人轻声道 ,佑诗便反应了过来。
可刚走到大殿门口,孟世杰的守卫便从四处窜了出来。
佑诗见状,一把甩开了那黑衣人。
“告诉江城,不要开战,我有办法,明天子时,你们再来”佑诗低声念着,便将黑衣人推了出去。
黑衣人不解,但迎上孟世杰的守卫,便只能相对,离佑诗越来越远。
“快走”佑诗在大殿上喊着,四人打斗间,便
有一人重伤倒地,当场毙命,三人相视而望,纵身飞过院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孟世杰赶到大殿的时候,看见地上已经死了的黑衣人,气愤不已的朝佑诗而去,一把抓住了佑诗的手臂
“他们是来救你的吧”孟世杰吼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佑诗淡淡说着
孟世杰冷笑一声,将佑诗摔在地上。
“来人,将东南城给我翻过来,也要将赵子成的人给我揪出来”孟世杰喝道,看了佑诗一眼,便匆忙而去。
翌日,佑诗以为三公子抄写经文为由,朝守卫要来了笔墨纸砚,为此她确实跪坐在蒲团上,抄了整整一天的经文,孟世杰得悉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孟世杰赶到大殿的时候,一把扯过了佑诗手里的纸笔,满目的经文跃然于目。
“你居然真的在抄写经文?”孟世杰有些不信的念到。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洛柯,想为他做些什么罢了”佑诗念着,站了起来。
“搜”孟世杰喝道,林月便朝佑诗走来,将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然后冲孟世杰摇了摇头。
“将笔墨纸砚收起来”孟世杰喊道,守卫便将笔墨端了去。
“你想做什么是吗,会有机会的”孟世杰怒目相斥,转身而去。
佑诗看着远去的林月和孟世杰,长松了口气。
一整个晚上,佑诗都安静至极的跪坐在蒲团上烧着抄好的经文,直到听到打更的声音,佑诗探头朝外望了望。
一如既往的黑夜,一如既往的院落,佑诗正想着什么,便听到屋顶传来什么声音,佑诗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瓦片轻轻被移动,门外的守卫回头望来,佑诗忙装作若无其事。
佑诗知道头顶之上的人就是江城的人,他们如约而来了。
佑诗想着,朝木板**的三公子望了望,朝他身边凑近了些。
“洛柯,对不起了”佑诗轻声念着,从三公子怀里拿出一张她早已写好的信塞进了自己怀里。
从火盆里拿出一张烧了一半的经文,挥手仍在了不远处的纱帐处,瞬间屋里的白幛便被火燃起。
“啊,救命啊,来人啊,着火了”佑诗喊着,霍的跳了起来,门外的守卫见状,忙冲了进来。
“快,保护三公子”有人喊道,另外有人也跟着窜了出去。
“快来人啊,着火了”有人喊着,继而一阵慌乱,大殿之上烟雾弥漫。
江城的人就是在这时候从屋顶跳了下来,在烟雾中窜到了佑诗身边。
“姑娘,快走”黑衣人念着,迎上一人的剑,顿时大打了起来。
佑诗跌撞间靠在了柱子上,身边的人穿梭来去,有打斗的人,有救火的人,有护着三公子的人,佑诗正不知所措之时,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师父”佑诗念着,惊恐不已
“快走”苏清河急忙道,拉着佑诗便走,佑诗拉住苏清河,急忙将怀里写好的信塞进了苏清河手心里。
“这很重要,比救我出去更重要,请师父一定交给江城”佑诗说着,苏清河点点头,拉着佑诗继续走,刚出大殿,便迎上孟世杰一掌,苏清河转身躲过,反应过来,才发现佑诗被孟世杰拉在手里。
“师父,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孟世杰喝道。
“混账”苏清河厉声道,换来孟世杰一声狂笑。
“来人,杀无赦,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孟世杰喝道。
佑诗顿时慌了神。
“师父,快走,还有你们,快走,不用管我,我罪有应得,告诉江城不要再来救我”佑诗喊着,朝苏清河使了使眼色,苏清河霍然想起佑诗刚才说的话。
“你们快撤”苏清河冲身后江城的人喊道,众人犹豫间,便消失在夜幕里,孟世杰将佑诗仍到身后人手里,便朝苏清河而去,苏清河跳上屋顶,一把飞刀飞来,再抬头,苏清河已然消失不见。
佑诗见状,顿时松了口气,刚缓过神,便迎上孟世杰一巴掌,跌倒在地
“你杀了我也没用”佑诗冷笑道。
孟世杰一把抓起佑诗的衣襟,怒视着她。
“给我关进死牢”孟世杰吼道。佑诗便被两个人一把抓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挂免战牌 入西夏国
“禀成王,城外二十里外有一小队人骑马而来”金门关守卫来报,江城霍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一把剑便冲了出去,徐进和徐远忙跟了出去。
江城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苏清河和七八个亲信已经骑马到了城下。
“师父”江城惊讶道,讲手里的剑扔给了身后的徐进。
“佑诗呢”江城问到,苏清河冲他摇了摇头
“我们先进城”苏清河说着,一众人便急忙进了城,关上了城门。
翌日,金门关高挂免战牌,其重病悄无声息的退至土城,而金门关只留了不到一万兵马。
苏清河和一众亲信留守金门关,而江城和徐进徐远则穿了一身农夫的衣衫,轻装上阵,直奔西夏。
从金门关而行到西夏王宫需要整整三天三夜,而辽军的增援会在五天之内赶到,也就是说,江城没从西夏回来,孟世杰就会对金门关发起攻击。
江城出发后的第四天正午,江城和徐进徐远赶到了西夏王宫的宫门口,被守卫重重包围。
王宫大殿之上,西夏国国主一身锦衣华服从内殿而出,身边围着侍卫和宫婢,而江城立在大殿之上,孤身一人,民夫装扮,草帽覆顶和西夏国国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土赵子成匆忙拜访国主,请国主见谅”江城拱手言道,国主瞄了江城一眼,端起了一杯茶。
“你就是成王赵子成?”国主不以为然的问道
“正是”江城道。
“那为何这般打扮”国主朝江城望去问道,江城微微一笑,走近了几步
“国主应该很清楚啊”江城淡淡说着。
“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若不是这般打扮,就算躲得过辽军的监视,也被我西夏暗士拦下了,如何到的了我西夏王宫,说吧,急着闯进我王宫有什么事”国主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国主果然爽快,在下确实有事相告,也算是有事相求”江城说道。
“你想我出兵帮你们宋土攻打辽军?”国主抢先说道。
“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就是我收到可靠消息,辽国世子的人已经暗中潜入了西夏各地,分布的死士足以在一夜间颠覆你的每座城,宋土兵败之时就是辽军发动攻势之时”江城淡笑着说道
“你糊弄我呢,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国主喝道
“在下知道国主不相信,只是实言相告,国主可以派你的暗士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不明身份的辽军在各城所动,宋土的事想必国主也听闻了,那位辽军世子还真不可小觑,当然国主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国主若出兵固然很好,若不出兵,于在下也无所谓。”江城说着冲国主淡淡一笑,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以为我西夏王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国主厉声喝道,便有侍卫将大殿重重包围了起来。
“那国主以为真的能困住本王吗”江城转身冲国主道,四目相对,沉默了许久,西夏国国主呵呵一笑,挥手遣走了侍卫。
“来人,设宴”国主道。
王宫后园,江城已然换下民夫装扮,坐在台下的桌前,对面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个子不高,白白净净,自顾的端着酒杯喝酒或叼着面前的酒菜。
“来,成王殿下,我们先饮一杯”国主道,江城讲视线从对面男子身上转移开,朝国主望去。
“请”江城道,讲酒杯的酒一饮而下。
国主大概看出江城的疑惑,干咳了两声冲江城笑了笑。
“这是犬子,二殿下,年仅二十岁,蓝枫,还不拜见成王殿下”国主喝道,对面男子豁然反应过来,朝江城望去
“不敢当,不敢当,是我该敬公子一杯”江城道端起了酒杯
“都一样”蓝枫淡淡一笑说道,仰头饮尽。
“说实话,国主,我等不了了。”江城道。
“了解,可是不太明白,以你的兵马,即使辽军增援赶到,也不足为惧,为何要多此一举呢”国主问道。
江城微微一笑,想起佑诗冒险送出来的信。
“我于敌境安好,只耐征战之声不绝于耳,我生于21世纪,一个和平年代,死亡于我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事,纵然有天下大事纷扰困惑,也于我甚为久远,于此,目见生死之状,夜思征战之乱,西南大水,仅廖困灾民,便已觉触目惊心,尚有之解法,可免于一战,少亡一兵,便可多一团圆,于辽,于宋,于天下均如此。
西夏于两国边境,定无置身事外,现隔岸观火,终不可免除一战,以西夏牵制辽主,逼大军撤退,可与孟世杰单独相对,生死各安天命。”
“喂,我父王问你话呢”对面的蓝枫冲江城喊道,江城才豁然反应过来。
“失礼了”江城说着
“不妨,想要我出兵,就得先告诉我,以你的能力和军队,对抗那个孟世杰和辽军还是不相上下的,为何要来此呢”国主又问道。
“有人说,少亡一兵,便可多一团圆,于宋,于辽,于西夏,于天下均是如此,况且,孟世杰和辽主野心勃勃,若然世上没了宋土,那离没了西夏也不远了”江城念道,国主微微一笑,愣愣的点了点头。
“少亡一兵,便可多一团圆?说这样话的人,定然是善心之人,我应了”国主笑道,举起了酒杯,江城欣喜不已,忙端起了酒杯
“多谢”江城道。
“不过,有个条件”
……
翌日,王宫大殿之上。
江城和西夏将士立于大殿之上。
“辽军于宋土征战已久,我西夏终不可免战,今日愿与宋土联盟,共同对抗辽军,由科尔辛点兵二十万进军辽国,由蓝枫点兵十万直逼东南城”国主在大殿之上吩咐道。
“遵命”科尔辛和蓝枫单膝跪地应声道。
江城疑惑不已的朝那个蓝枫望去,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如何带兵攻城。
“成王殿下”国主念道
“国主”江城回道
“你就反身回宋营便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国主笑道。
江城脸上挤出些笑容来,冲国主拱手称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