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桑禾眼泪汪汪的坐在石凳上,龇牙咧嘴的叫着痛。
楼应辞拿着用布包裹着的冰块,动作小心翼翼的帮她敷额头。
冰块移开,露出了她那红肿起包的额头,红红的一大片,几乎占满了她整个额头,她皮肤本就白皙娇嫩,那树干又粗糙,导致红肿处破了一些皮,丝丝缕缕的鲜血从破皮的地方溢出。
她是真的用了力去撞那树干,楼应辞又气又心疼。
想训斥些什么,却又不忍心,况且他也没忘记自己在桑禾面前的人设,最后只是语气不太好的说了句:“桑桑,是傻瓜嘛?”
桑禾反驳:“我当然不是。”
她看了眼楼应辞,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句:是你傻才对。
楼应辞没再说什么了,怕说多了露馅。
额头总算不那么痛了,桑禾拿出手机来一照,顿时哭唧唧:“我是不是要破相了?”
话一落,她便发觉楼应辞那落在她额头处的目光,不过一瞬,他又倾身而下,离她越来越近。
桑禾吓得后仰:“你干嘛。”
“桑桑不是怕破相嘛。”楼应辞解释道:“我给桑桑舔一舔,伤口就好了。”
熟悉的话语,桑禾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楼应辞刚来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舔一舔,伤口就好了...
只不过那时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好笑和无奈。
可时隔几日,再一次听到同样的话,她竟然觉得有点羞耻。
“不要。”
桑禾扭开头,白皙微红的耳垂却暴露在了楼应辞的视野之中,“谁教你的方法啊,这是不对的!”
楼应辞眸色深了深,没有反驳,只是慢吞吞的直起了身子。
现在不愿意没关系,等到了晚上,他再偷偷给她舔一舔。
歇了几分钟,那股奇奇怪怪的氛围才终于消散。
桑禾也冷静了不少,开始正视刚刚花苗的异象。
她先是翻了翻卖种子那家店铺的评论。
好评差评都有,不过和断裂花苗再生有关的评论却并没有。
也就是说,种子应该是没问题的,那就是其他方面的问题了。
桑禾看向花坛中微黑色带着些白色颗粒的营养土。
她在翻完院子里本身的土后,又撒了一层专门养植的营养土。
这些土也是在那家店买的,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是院里本身的土有问题吗?
桑禾从旁边刨了些土出来,放置在一个透明的正方形盒子里,观察了一下。
很普通的褐色泥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桑禾将楼应辞拉过来,指着土,让他看:“阿辞,你觉得这土,特别吗?”
不同的人看东西,有不同的角度,她想听听楼应辞的看法。
楼应辞摇摇头:“不特别。”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特别的是你。
桑禾查探一圈无果,又跑到花坛边蹲着,观察那些花苗。
花苗长势极好,桑禾又量了量。
差不多长了两毫米左右。
桑禾嘶了一声,心中骇然。
按照这每天三四厘米的生长速度,那估计要不了几天,这花就能长花苞开花了吧。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桑禾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脑海里回忆着刚刚花苗再生的情形,一点一点的推进画面,寻找突破点。
她摔倒,压倒花苗,然后她准备把那花苗拔起来扔掉,刚碰上那花苗就动了...
等等!
刚碰上...
桑禾一个激灵,倏地回忆起自以为眼花的那一次。
也是在她碰过之后,那花苗才动了一下。
恍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到了她的头上。
所以,有问题的,其实是她??!
桑禾神情恍惚,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白皙柔软,掌心线条清晰干净,并不杂乱。
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桑禾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忽地,另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桑桑,你看我的手。”
桑禾的思绪被拉回,视线聚焦在面前这只手上。
她现在没什么心情玩闹,只能勉强的回应两句。
她笑了一下:“阿辞的手,很好看。”
“不是,桑桑你看,我这只有一条线,你有三条。”
桑禾闻言,仔细的看了一眼。
果然,如他所说,他掌心之中只有一条横穿整个手掌的线,其余的纹理线条也很淡很模糊。
“你这掌纹,好奇怪。”
桑禾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了他手上,轻轻抓住他的手,又看了看。
想起之前种种,桑禾对他的评价又多了两个字。
“阿辞,你好神奇。”
能快速愈合的伤口,天生怪力,掌纹也奇特,他像是一个拥有特异功能的人。
可惜,这一切的神奇都弥补不了智商带来的不足。
天妒英才,大概就是如此吧。
经过楼应辞这么一扰,桑禾麻乱的心情倒是松缓许多。
她适应能力一向强,就算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光怪陆离,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去接受。
她乐观得想,这也算件好事,不是嘛?
催生植物,听上去就挺牛逼轰轰的。
适应过后,桑禾不禁思绪乱飞起来。
她看向那棵枯萎发黑,光秃秃只剩下枝干的大树。
一夜之间,树叶全部掉光,是否会和她这个能力有关。
桑禾来到树的面前,仔细一看。
往常忽略的小细节在此刻清晰起来,桑禾这才发现,这棵已然死亡的树木枝丫上,竟长出了一个个细小的芽苞。
这棵树,竟然活了!
桑禾摸着树干,脑海里回忆着这几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越回忆,越心惊。
短短的几天,她遇到的离奇之事比前二十几年还要多。
一切,好像都是从她接下这个福利院之后,才开始发生的。
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福利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