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势极大,妖侍们勉强将裴遇给救了出来,却没能扑灭那大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芙蕖殿被烧成了一个框架。
裴遇也几乎被烧掉了一层皮,鲛人皇闻讯归来,震怒不已,誓要讨个说法。
妖侍不敢去打扰晏清,只好先来找重南。
重南听完之后,神色依旧淡淡,她执着毛笔,墨黑的痕迹在纸上形成一个个字,“他要何说法?”
妖侍小心翼翼地看了重南的脸色,斟酌着措辞,“额,鲛人皇说,要让桑小姐承受与裴遇公子遭遇过的一样的痛苦。”
事实上,鲛人皇吼的,可比这话难听多了。
什么脏话张口就来,连他都惊呆了,好歹是一个地方的王,素质居然如此之低。
妖侍打量着重南的表情,发现她神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让妖侍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了。
罚还是不罚桑禾,如今全凭重南一句话而已。
良久,见重南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妖侍不得已,继续询问道:“重南大人你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你忘了我之前吩咐过你们的话了嘛?”重南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在纸上写着东西,“桑禾在这妖王宫,拥有绝对的自由,她想干什么便可以干什么,这句话可是妖王陛下亲口说过的,所以...”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了,妖侍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妖王陛下,要护桑禾,无论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关系。
“属下明白了。”妖侍行了个叩拜礼,匆匆退下。
芙蕖殿前,鲛人皇阴沉着一张脸,视线死死地盯在面前这座被烧的焦黑,只剩下一座焦炭框架的宫殿上。
“挑衅,这简直是**裸的挑衅!”
被烧掉了一层皮,浑身黢黑的裴遇气得跳脚,“桑禾纯粹就是在挑衅父皇你啊!”
一旁的鲛魅心情本就不好,如今一听这家伙在这大吵大闹的,顿时心生烦躁,她没好气地冲裴遇道:“你就消停些吧,若不是你擅作主张,前去找了桑禾的麻烦,她又怎么会来放火烧你?”
裴遇不可置信地看着鲛魅,“皇姐,你这是在怪我?”
鲛魅没说话,不过这也并不妨碍裴遇唱独角戏。
“我这还不是为了父皇的大业嘛?!我只不过是想快点将桑禾抓回来而已,谁能想到,她如今居然这么厉害啊,要是你当时跟我一起去的话,我何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他嘟囔着,语带抱怨,说到后头,又理直气壮起来,“你看,桑禾之所以这么快来到妖王宫,不正是因为我的缘故嘛?我虽然挨了打,但这打挨得值啊,距离我们重回妖界,又近了一步!我这也算是立了一功吧?”
鲛魅嗤笑:“蠢弟弟,晏清与父皇的决定岂是你能置喙的?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有理了?”
“你说我蠢?!”
“我是你长姐,还说你不得了?!”
眼见着双方又要吵起来,鲛人皇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裴遇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忿忿地瞪了鲛魅一眼。
是他长姐又如何?
他未来可是鲛人族的统领者,区区一个长姐,还不是任由他调遣。
安静了一会儿,裴遇浑身又开始泛痛了。
烧在他身上的,可是实打实的火,而且那火还颇为古怪,要比寻常的火要更烈一些,他在地上翻滚了许久,也不见火熄灭。
况且鲛人族属水,本就厌火恐火,如今这一烧,简直在裴遇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湮灭的阴影。
就算经过了治疗,那股被火灼烧的疼痛感也依旧在他肌肤表面乱窜着。
裴遇脸皱成一团,“父皇,我好痛,你那还有没有治疗这烧伤的止痛药啊。”
鲛人皇还未开口,鲛魅倒是先嘲讽上了,“弟弟啊,不是姐姐说你,你怎么就这么弱呢,咱们鲛人皇族,天生就能极好地掌控水,你身为父皇唯一的儿子,竟连灭火的本领也没有吗?”
她说的太有道理,一时间裴遇竟想不到说辞来反驳。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日里他对水的掌握还是相当不错的,可不知为何,今日这火,他无论如何就是扑不灭。
难不成,真是他太弱了?
裴遇忍不住自我怀疑。
这么弱,也不知会不会被父皇嫌弃啊。
裴遇忐忑不安地抬头,恰好就对上了鲛人皇意味不明的视线。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鲛人皇是个什么德行,裴遇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虽然是鲛人皇唯一的儿子,但同样的,鲛人皇也是极为看中传承血脉的。
传承的血脉之力强者,在鲛人皇那,才更受重视。
“父皇,不是我扑不灭这火,主要是这火真的有古怪啊!”
鲛魅捂唇笑了一声,“弟弟啊,我在那人间曾听说过一句话,人不行,别怪路不平,我看,这句话如今用在你身上,还挺合适的。”
裴遇被她怼的心肺俱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鲛人皇沉着脸,斥责鲛魅:“行了,你给我消停些,你弟弟再不是,那也是我鲛人族的殿下,怎可如此被你训斥。”
裴遇一听,眼睛里立马染上了些许得意之色。
看来,父皇还是向着他的。
也是,谁叫父皇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呢...
妖侍恰好在此时到来,跪在地上,冲鲛人皇道:“重南大人说,此乃小事,犯不着鲛人皇劳神动气,我们会为您准备一个上好的宫殿,也请鲛人皇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鲛人皇还没说什么,裴遇倒是先一步发作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包庇桑禾吗?!”
妖侍和声和气地说道:“裴遇公子哪里的话,我们妖王陛下一向和善,最不喜与别妖争执,更见不得别的妖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