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大地鼠倒在了地上。

尽管已经换了个姿势,可它的身体却仍然被那股力道禁锢着,动也不能动。

大地鼠又气又怒,只能无能狂怒地尖叫:“有本事就把我放开,看我不弄死你!”

桑禾轻嗤一声,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看见眼前这只足足有野猪大小的地鼠脖子一歪,两眼一翻,浑身软趴趴地,没了动静。

桑禾皱了皱眉,“这大耗子在干嘛?玩诈死吗?”

她手里的小地鼠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楼应辞,颤抖着说:“它...它真的死了...”

桑禾:?

她凑近了看,这才发现,这大地鼠是真的死了。

它翻白的两眼已经没有了焦距,瞳孔涣散,胸膛也没有起伏。

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桑禾有些傻眼,她也没做什么吧,这家伙怎么就嘎了呢?

不对,她是没做什么,可这还有楼应辞呢。

桑禾扭头,对上了楼应辞的视线。

男人眸色深邃,静静地注视着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桑禾收回了视线,打量了几眼这大地鼠,平淡地点评了一句:“这死得还挺体面的。”

起码还留了个全尸。

下一秒,一簇火花从身后飞窜而出,落在了大地鼠的身上,紧接着变成了熊熊大火,将大地鼠全身都包裹住。

火焰与皮毛交融相触,滋啦声不断响起,空气中渐渐飘起了一股焦臭的烤肉味。

桑禾捂着鼻,退到了楼应辞的身边。

这火焰很是神奇,没有沾染周遭那一片野草分毫,唯独包裹着那大地鼠的尸体使劲地烧,直到它化作一捧灰烬,掉进了土里,成了植物的养料,火焰如同受人控制一般,自动熄灭,这场火化尸体才算是彻底的结束。

桑禾看得咂舌,现在好了,连全尸都没有了。

不过没事,火化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会尸变。

“谢...谢你...”掌心的小东西动了动,黑亮的绿豆眼里盛满了感激,它小声地说:“你们快走吧,它是我们族长的孩子,你们弄死了它,族长肯定会对你们动手的。”

桑禾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角微勾,笑容温和:“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地鼠半晌没说话,眸子里闪过犹豫、迟疑,最终却黯淡下来,微微摇了摇头:“不了,我妈妈在这里,我要在这里陪它。”

桑禾想到刚刚那大地鼠的态度,恶劣毫无尊重,而那家伙又是那什么族长的孩子,她不太相信,这小地鼠在这种环境之下能过得有多好。

她提议道:“我们可以带着你妈妈一起走。”

小地鼠的眸光彻底黯淡下去,唯一透露出来的光亮是泪花闪烁时散发出的微光。

它哽咽道:“它不能走了,它永远留在这里了。”

桑禾沉默了一瞬,问道:“那你呢?”

“我要回去,陪着它。”

说完,小地鼠挣扎着就要起来,可一动便是一堆血液呕出。

桑禾伸手轻轻地按住它,看着它那被血液浸湿的毛发,心尖忽地一动。

她想起上一次,她种花之时无意间折断了一株花苗,而那花苗却又在她触碰之下好转起来。

这样来看,她的那种能力对植物来说,有一定的治愈功能。

也不知道对动物来说是不是同样的适用。

桑禾神情认真,准备一试。

“如果等一会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小地鼠疑惑地抬起头来。

桑禾没解释,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覆盖在小地鼠的身体之上,调动着身体里的那股力量。

经过了一下午的修炼,她对自己身体里那股本就存在的力量感知得更加清晰了,调用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莹润的淡淡绿芒自她掌心发出,将小地鼠全身包围。

小地鼠讶异地瞪大眸子,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点点绿光窜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抚慰着那些泛着疼意的伤口。

如春日阳光般的温暖将它浑身的痛苦寒意都驱散开来。

十几分钟之后,桑禾睁开了眼,看着小地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小地鼠在她手里转着圈,绿豆眼这里瞅瞅那里瞅瞅,眼里的惊喜几乎掩盖不住。

“我不疼了诶!我好了!”

刚刚还奄奄一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小东西,现在已经恢复了活力,尽管浑身被鲜血浸湿,看着有些骇人,但很明显的能看出,它的精神已经好上许多了。

桑禾微微一笑,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她的这个能力使用范围很广泛,作用貌似也有很多种。

催生植物,治疗伤口...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

“谢谢你!你真好!”小地鼠立着身体,满眼感激,之前刚见面时的胆怯也消失了,它甚至开始主动介绍着自己,“我叫大宝,恩公你叫什么名字呀?”

“桑禾。”

大宝将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小爪子一扬,指向密林中的某个方向,“恩公,我妈妈说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现在太小了,没什么能力,不能帮你做些什么,只能送点小东西给你了,向西行五百米,一棵千年梧桐树下,埋着一些东西,我把那些东西送给恩公,等以后我有了能力,会来找恩公报恩的!”

桑禾没应,只是问道:“你现在回去,你的族人会刁难你吧?”

大宝摇了摇头,“他们不敢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总之,我一定能活着见到恩公的!”

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那意思就是还是会有一些刁难的。

桑禾眼里划过一丝幽光,帮大宝收拾好地灵果,看着它钻进地里之后,她却并没有按大宝所说,向西行去寻找那些东西,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桑桑想跟上去看看?”楼应辞来到了她的身边,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

桑禾点点头,她确实挺不放心的,“按它所说来看,它恐怕在族中经常受欺负。”

桑禾以前同情心也没有这么泛滥,可自从养了几个小孩之后,她发现自己就做不到对这种事视而不见了。

那小地鼠那么小,一看就是个小幼崽,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还要遭受族人的欺负,这种痛苦,不是它一个小幼崽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