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峋生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厉焰先生,我想你搞错了。”
厉焰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家老板欠的是你们局长的人情,而不是你的。”峋生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为你们提供了方向,找或者不找都是你们妖管局的事,与我无关。”
尽管知道这位角色很难搞,如果不是欠人情的关系的话,估计连局长都请不动他。
可没想到,他会难搞到这种地步。
厉焰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眼下这种情况,光凭他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
在被局长明令禁止继续追查妖怪失踪案之后,他也暗地里偷偷按照以前那个方向追查过,可不仅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妖怪,反而还被一股不明势力攻击。
直到他停手,不再追查,才脱离了这种被围困的状态。
他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更别提跟对方对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需得找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而峋生,便是他目前为止能接触到的,最强的存在。
他别无选择,必须得跟峋生做交易。
交易,无外乎就是物与物的交换,他必须找一个能入峋生眼的物品。
厉焰神色沉凝,大脑极速运转,思考着自己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做交换。
思来想去,无非是些金银珠宝,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稀罕的东西。
可这些东西肯定打动不了峋生的。
厉焰沉着脸,心情紧张之下,心率加快导致伤口处的血液流得更加肆意了。
刺鼻的鲜血味再次蔓延开来。
峋生掩鼻起身,“厉焰先生,我先走了。”
“等等!”厉焰连忙将他叫住,低头躬身,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语气诚恳道:“峋生先生,我求求你,您帮我找到清之,我这一辈子都效忠于你,给你做牛做马。”
峋生侧身避过他这一躬,冷淡开口:“我想,我并不需要什么奴隶。”
话落,他一顿,饶有兴致地看着厉焰:“我没看错的话,你原形是鹰吧?”
厉焰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峋生摸了摸下巴,“你弟弟清之,我记得是只小乌龟吧?”
厉焰又点了点头。
“一只鹰,一只乌龟,你们是兄弟?”峋生终于说出了自己感兴趣的点,“难不成你们一个随父亲,一个随母亲?”
厉焰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不是亲兄弟,清之之前救过我,他刚来到人间的时候,因为看着矮小,又没有家长,经常遭到别人的欺负,所以我认了他当弟弟,保护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峋生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转身就走。
厉焰一急,伸手想去抓他,却因疼痛而导致脚下不稳,一下子便摔倒在了地上。
峋生连忙躲开,一脸不满:“厉焰先生,就算我不帮你,你也用不着碰瓷吧?”
“不是,我没有碰瓷。”厉焰脸色发囧。
峋生没说话,这次是真的打算走了,不给厉焰一点碰瓷的机会。
厉焰见状肩膀一垮,眼神失落,却也没拦着。
从峋生这着手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他得另想他法。
他撑着地爬起来,抬头一看,却发现峋生还没走,而是站在原地,拧着眉看向地面。
厉焰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片扇形的鳞片状物体。
通体青蓝透亮,颜色渐变,三个大拇指指甲盖大小。
应该是刚刚从他身上摔落出来的。
厉焰一愣,突然想起来什么,便看见峋生将这玩意捡了起来。
峋生将东西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神色忽然凝住,“这是从哪来的?”
“从局长身上掉下来的。”厉焰回忆了下,“我无意间捡到,本来打算还给他的,只不过他行色匆匆,没等我叫住他,他就走远了。”
后来一直被攻击,受伤严重,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见峋生脸色不太对劲,厉焰问道:“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吗?”
峋生眯了眯眼,不作声,眼底情绪却越发凝重起来。
鲛人皇族的气息。
只不过,剩余的那几个鲛人皇族在之前那场绞杀结束后,便被众妖合力,封印在了废海之中,根本出不了那片区域。
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唯一的解释就是,妖界出事,封印松动了。
峋生将鳞片握在手中,看向厉焰:“你的事,我可以帮你。”
厉焰一喜,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何能改变峋生的想法,但无论怎样,他的目的达到了。
峋生愿意帮他了。
他朝峋生拱手做礼,“谢谢峋生先生,日后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
峋生睨了他一眼:“我不缺牛马。”
厉焰正色道:“无论如何,峋生先生有令,我绝不推脱。”
峋生收了鳞片,进入正题:“带我去见你们局长。”
厉焰眼里划过一丝为难:“峋生先生,我已经被逐出妖管局了,见不到局长。”
峋生:“...”
他扶了扶眼镜,罕见的有些无语。
“算了,你先好好养伤吧。”
峋生转身离去,打算先将此事报告给他家老板。
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
...
天色渐暗,福利院里。
几个崽崽一到家就乖乖地跑去收拾了,桑禾回到房间拿楼应辞的衣服。
院子里,迟宿靠着树,双手环胸,一脸警惕地盯着楼应辞,“我告诉你啊,桑禾可说了,她这今晚不留人,拿了衣服你就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楼应辞坐在石凳上,充耳不闻,连眼皮子都没抬动一下。
忽视的态度很明显。
迟宿当即就忍不了了,怒气冲冲地来到楼应辞面前,遮挡住了他看向桑禾房间的视线。
“我说你们这兄弟俩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搞接龙是吧?”
楼应辞抬眸静静地看着他,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开。”
迟宿对上他的视线,喉咙一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身体里渐渐有一股寒意蔓延开来。
明明楼应辞是坐着的那个,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可迟宿却莫名感觉到一种迫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