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幽幽地叹了口气,“刚刚还叫桑禾呢,现在就叫桑小姐了。”
楼应辞又不说话了。
桑禾突然来了兴致,戳了戳他的手臂:“诶,你知道阿辞是怎么叫我的吗?”
楼应辞当然不知道,同时也挺好奇的。
依他的性格来说,应该是会叫桑禾的吧?
“叫你什么?”他问。
“阿辞他叫我宝宝。”
话音刚落,楼应辞脚下一个趔趄,脸上的淡定如同被砸碎的冰川一样,裂开了。
他以前叫桑禾宝宝?
怎么可能?!
楼应辞神色震惊,还带着些怀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会喊出这样的称呼来。
桑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信?不然你去问问小朋友,他们可是天天听着的呢。”
楼应辞的思绪被桑禾短短的一句话搅得天翻地覆,往日里对自己的认知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宝宝...他竟然叫桑禾宝宝...
这么羞耻的称呼,竟出自于他的口中。
楼应辞脸又开始红了,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倏地发现自己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能接受。
桑禾歪头瞥他,看见他脸上绯红的一片,眼底不禁划过一丝笑意。
看样子是信了。
这样一个称呼就整得他脸红了,还真是...纯情啊。
桑禾安分了一小会,给他害羞的时间。
眼见着要走出小巷了,她才扯了扯楼应辞衣袖。
“阿辞哥哥。”
楼应辞:“嗯?”
他不敢看她,因为怕自己一对上她的眼睛就脸红。
“你是不是有点生气了?”桑禾轻声问。
楼应辞没反应过来:“生气什么?”
桑禾直白地说:“因为我亲了小朋友们,却没有亲你。”
楼应辞瞳孔一缩,脊背瞬间僵硬起来,怎么也没想到桑禾竟然会说得这么直接。
毕竟他俩现在的关系算是不清不楚的。
做了亲密的事,却没有确定任何的名分。
桑禾说出这么直接的话,相当于直接挑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楼应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桑禾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找替身这件事还有点气,于是闷声道:“你愿意亲谁就亲谁。”
桑禾眼里的笑意几乎遮不住,可惜楼应辞硬是没看一眼。
“在小孩子面前亲影响不好。”
她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停。
楼应辞配合地停下,却也不看她。
桑禾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踮脚去亲,很有可能还亲不到。
楼应辞太高了,样貌变了之后,连身高也长了一点。
“阿辞哥哥,弯个腰呗。”
楼应辞矮下身子,仍然没看她,眉眼冷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直到脖子被一股力勾着下压,紧接着唇瓣上一软,他被桑禾搂着亲了一口。
触之即离,当时还没什么感觉。
桑禾松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唇上一阵酥麻。
浑身被一股电流击中,他定在原地,整个身体都有些酥了。
“高兴了嘛?”桑禾倚着他问,因为用了力,所以唇瓣要比寻常红上一些。
楼应辞不知所措,桑禾也不等他回答,拉着他便走,出了小巷才松开。
...
昏暗的房间里,血腥味四处蔓延,一片寂寥。
下一秒,客厅中央亮起一阵微弱的白光,一抹身影凭空出现。
峋生皱了皱眉,被这满屋的血腥气熏得头晕。
他捏着鼻子,刚想找找厉焰,便看见沙发上一个人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带着浓烈的劲风,很明显是攻击的招式。
峋生侧身躲开,连表情都没发生什么变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伸手挥了挥。
那抹身影砸落在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咳到嘶哑的程度,仍然没听,让人忍不住担忧,他是否会将肺都咳出来。
“怎么?让我过来是为了让我揍你?”峋生淡然出声,视线下落,看着那道被鲜血浸湿的身影。
厉焰平息下来,撑起身子倚在沙发边,就地坐着。
“抱歉,我这几天一直遭到不明袭击,有点草木皆兵了。”
峋生看了看周围,去把灯打开。
灯光亮起,屋内的情形也明了起来。
四处凌乱的痕迹,带着丝丝缕缕的鲜血,其中就以沙发上的血迹最多。
而厉焰正坐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划痕密布,甚至还有些被撕咬出来的,糜烂的伤口,整个样子狼狈不堪。
峋生眉梢微挑:“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厉焰苦笑一声,极具攻击性的眉眼因为受伤淡化了些锋利感:“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峋生环顾一周,发现没什么能落坐的地方,于是只好站着。
“能走吗?换个地方说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厉焰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不稳,走一步晃三下:“能,走吧。”
重新换了个干净的房间,峋生脸色好了不少。
厉焰稍微修整了下,勉强清理了了身上的血液,这才开始讲述事情原委。
“原本按照您给的方向,我已经快要找到那些失踪妖怪所在之地了,可没想到,前几天局长忽然把我叫了回去。”
厉焰拧着眉,神情严肃且不解:“他让我停止追查这件事,我问他原因,他却直接把我轰了出来。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妖管局局长风席虽身处高位,但性情跳脱欢快,平日里面对下属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除非是下属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动怒。
可那一天,他只是询问了一下原因而已,局长便直接不由分说地将他轰了出去。
厉焰还记得当时局长的神情。
双眼赤红,脸色阴沉,很明显动了大怒。
可厉焰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冒犯他的话。
总之,局长他,很不对劲。
峋生摩挲着下巴,神情平淡:“既然他不让你查,你就别查了呗。”
厉焰急切起身,动作一大,牵扯到伤口,泛起一片火辣辣的疼意。
他强忍着痛,咬牙道:“我不能不查,清之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