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能闻到点心的香气,却又吃不到,这几日他一直没有饮血,导致嘴角的尖牙都冒出来了。

可隗天赐偏偏像是折磨他一般,就是不解开勒在他嘴里的红绸,只是将点心酥软的糖衣轻轻点触着他的唇瓣,像涂胭脂一样,擦拭、涂抹。

“好漂亮,玉儿哥哥,你的唇瓣,你的牙齿,你的脸蛋,你的下巴,你的鼻子……每一样,都长到了我的心里,太美了,真想把你风干做成干尸,这样,你就永远都属于本宫一个人的了!”

隗天赐眉眼完全张开了,一双弧度极好深沉似水的眼眸含着情窦初开的春水,骨子里却坏透了。

饿,好饿……

闻如玉饿得饥肠辘辘,根本不知道隗天赐说的是啥,倒是他的血液闻上去还算诱人,虽然不及萧震的芳香,可是他实在是太饿了。

隗天赐根本不知道他心所想,并且无法满足于只是单独的挑逗,他想要更多。

青春期的小烦恼像是雨后春笋,从萌芽到茁壮成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骨节微显的手,缓缓抚上闻如玉白皙纤细的玉脖,眸底泪光跃动,“玉儿哥哥,你能不能要了我?就当你为我成年洗礼好不好?只要你要了我,我就是大人了!”

指尖肆无忌惮地往闻如玉锁骨摸去,摸着摸着,他就哭了:“玉儿哥哥,你连骨头都是美丽的……”

他贴得越近,闻如玉越发能感觉到他血液的蠕动,还有炙热的温度,隔着皮肤肆意的血腥气息,就像是致命的诱导剂。

终于在隗天赐的手解开他衣襟,脑袋蹭上他胸膛,张开咬上嫣红色珠粒的瞬间,闻如玉爆发出无尽的力量,仰天嘶吼一声,挣断了绳子!

连同贴在他身上的隗天赐,也一并被挣飞!

“哇!”

隗天赐防不胜防,被他直接挣飞撞在地下室的墙壁上,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跌落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惊慌失措的看向闻如玉,“玉儿哥哥,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闻如玉展开了一对粉红色的羽翼,原本像是蜜酿一般的眼瞳,此刻却如同浸泡了鲜血,漾溢着惑人艷红色的光芒,正挑着眼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有些狼狈的隗天赐。

两颗尖牙更是被冷白肌肤衬托得妖媚诡异,加之眉眼精致如画,鼻骨优越,薄唇殷红,更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吸食人血过分病态的妖孽,还是堕入魔道渡劫的仙子。

就在隗天赐迷惑不解时,闻如玉已扑腾着翅膀,一个俯冲飞了下来,不等隗天赐有所动作,他张开殷红的唇瓣,一口朝他的脖子,咬了过去!

“玉儿哥哥……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隗天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可闻如玉哪里听得进去?

尖牙刺穿了薄弱的肌肤,在短暂的疼痛过后,又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出来,隗天赐原本惊恐的眼神,竟莫名其妙软了下去。

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滩快要化掉的春水,瘫软在墙壁上,面色绯红,咬着唇嘀咕着:“唔唔,玉儿哥哥,好舒服……”

闻如玉被血瘾冲昏了头脑,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吸着他的血液,直到隗天赐的脸色,由最初的绯红,转变成惨白。

嘴里的胡言乱语哼唧唧也逐渐没了声音,闻如玉才恢复一点意识。

他感觉自己快把这个人咬死了。

忽而记起萧震说过的话:玉儿,你要是敢吸别人的血,夫君就把你用笼子关起来,然后弄到外面去晒太阳!

他浑身一个激灵,从血瘾中清醒,才发现自己咬的人,并不是萧震。

完了,萧震发现的话,一定会把我关进笼子里,弄到外面去晒太阳的,那样肯定会很痛。

闻如玉彻底吓坏了,慌忙检查起隗天赐的情况,还好,他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并没有死掉。

好歹是吸过他的血,他满是愧疚的把人扶到**,又想趁机溜掉。

可是寻了一圈,发现整个地下室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

而闻如玉傻乎乎的,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钥匙。

一直到隗天赐苏醒,他都没能出得去!

隗天赐还以为他跑了。

可醒过发现,他还在门边,倒腾着那扇铁门,明明钥匙就挂在他的腰间,为什么不用?

难道他智商出现了问题

这段时间,他一直安插得有人手,在琰王府打探关于闻如玉的一切。

他了解到的情况是:闻如玉喜欢吃甜点,吸人血,见不得太阳。

只是没想到,他的智商也有问题。

估计对这一块,萧震的口风都做得相当严格,以至于极少有人知道,闻如玉的智商也出现了问题。

对付正常人,隗天赐可能没有办法,可是对付一个傻子,隗天赐觉得,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扮起了可怜,用袖口擦拭着眼睛,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玉儿哥哥,痛,天赐好痛……”

闻如玉愣了一下,终还是被他的眼泪打动,完全忘掉他是绑架自己过来的人,走过去迷惑地问:“你……你,哭吗?”

其实他想说,你为什么要哭?

可是,又不会表达。

隗天赐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哭招似乎还有用,起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还一边哭,一边捂住脖子:“呜呜呜……玉儿哥哥,你咬得我好痛,我是不是会和你一样,也会变成吸人血的怪物……”

闻如玉一听这话,慌忙拿掉他捂住脖子的手,发现上面有两个很深的牙洞,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上面有一圈乌紫色的痕迹。

也许萧震一直不让他咬他,就是害怕,被他咬后,他会变成和他一样,一样会吸人血,害怕阳光。

心里有些着急,纠纠拌拌地说道:“……不,不不。”

其实他想说的是,应该不会吧。

隗天赐却以为他要说的是不可能。

当下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又哭着说:“玉儿哥哥,你咬了我,就必须得对我负责,我还是一个孩子,唔唔……”

闻如玉:“……”

要怎么对他负责呢?难道意思要我和他做,和萧震做的那种事情吗?

可他看起来好小啊,这么做好像也不对吧。

“不,不行。”

他这次总算说出两个不是让人那么费解的字眼。

隗天赐听得心底火气烧天,真不识抬举,我年轻气盛,又是当今太子,哪一点比不上萧震?

让你对我负个责,你都不愿意吗?

表面却哭哭啼啼的:“玉儿哥哥什么意思,难咬了我,就不想对我负责了吗?呜呜呜……你就是这么欺负小孩子的吗?还是说,你本身就是一个渣男?”

渣男闻如玉不懂,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尤其是没见过别人哭,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少年,心莫名就软了。

伸手扶住他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乖,玉儿,负,负责……”

就像是平时,萧震哄他的方式。

隗天赐听得心中窃喜,表面依然泪光莹莹的,“玉儿哥哥,你想表达的是,你要对我负责吗?”

闻如玉听得一知半解,满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隗天赐高兴坏了,果然他的脑子有问题。

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他对他的喜欢。

表面却泪汪汪地继续扮可怜,“那玉儿哥哥就要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对我负责到底,不可以随便乱跑哦?”

就这样,闻如玉在隗天赐的地下室,住了下来。

唯一庆幸的是,隗天赐并没有像个小禽兽那样,真的碰他。或者被他碰。

用他的话来说,他还没有举行正式的成年礼,等他举行之日,玉儿哥哥,一定要帮他洗礼。

……

另一边的萧震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也没找到闻如玉的踪迹。

只在寝宫的角落,找到半只断掉的玉梳,以及一把巨丑的木梳。

整把木梳只有六颗粗粗的齿,梳柄一边刻着一对小人儿,做工非常粗糙,而且拙劣。

萧震拿起木梳嗅了嗅,嗅到一点只属于杏木特殊的气息。

他恍然记起前些日子,闻如玉因为出去,脸部被太阳灼出来的伤,以及外面那两棵杏树,其中一颗断掉的枝丫。

原来那天,他并不是想逃婚,而是想出去弄一根树枝,给他雕刻这把木头梳子。

原因不用猜也知道,是萧震送了他一把玉梳。

“玉儿……”

原来他早就在策划,要送他的结婚礼物,还不惜冒着被太阳烧成灰烬的危险,给他弄来了这根树枝,刻成这把木梳……

“玉儿,夫君的好玉儿,原来夫君一直都误会你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爱着夫君的?是夫君不懂得珍惜,把你弄丢了……”

闻如玉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把木梳。

他终日以泪洗面,以酒度日,不停的忏悔着,当初不该这样那样对待闻如玉,以至于,他在他新婚之夜,被人掉了包。

他找不到他,哪怕是借着雪虫银铃,他依然找不到他半点踪迹。

因为隗天赐的地下室墙缝内,是注入了特殊的药物,以至于隔绝了对外界的声音和气息。

原因无他,他深知闻如玉脚踝上,戴着一对雪虫银铃铃铛。

他很早就在策划修建这个地下室,总有一天,他会把美人从萧震的手上,弄过来,占为己有。

并且还不会让萧震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