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干嘛?”

许依橙感受着一束炙热的目光,抬头看到陆子渊的表情,颇有些不满。

“不帮你擦药,你跟我吵,帮你擦药,你又一副吃人的样子。”

“……”他是想吃人,但他们想得并不是同一种吃法。

不过,看到她这样的理解能力,他也有点明白,为什么整整五年,晋为跟她的关系,还是没有半点的进展。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都是什么表情啊?”许依橙白他一眼,“还擦不擦药啦?”

“擦。”陆子渊急忙回应,乍一听有点不好听,又补充一句,说道,“擦药。”

“那就收回你那副吃人的表情,要不是看你胃疼的份上,看在你行动不便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给你擦药?”许依橙撇嘴。

“你误会我了。”陆子渊语气淡然,话锋一转,胡扯着解释道,“我是疼得难受。”

“还疼?”许依橙下意识,抬头瞧一眼吊着的药水瓶,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担忧。

“……”陆子渊看在眼里,心里游走着一股暖流,“好一些了,点滴吊完,应该就不疼了。”

许依橙低头,边继续为他擦药水,边提议道:“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等明天直接检查一下吧。”

“老毛病了,没那么夸张,吊完水就回去吧。”陆子渊勾起嘴角,笑笑道。

“你是医生吗?”许依橙帮擦完药,为他简单整理一下衣服,无意间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眼神。

她拧好药水瓶的盖子,又缓缓开口:“不是医生,就好好做检查,听医生的话。”

“医院我有点住不习惯,要不我先回家,明天再过来做检查,可以吗?”

陆子渊一晚上,竟然用了两次征求询问的口吻,许依橙都有些受宠若惊。

“医院的床太硬。”陆子渊见许依橙发愣,又找个借口,试图说服她同意。

“就你娇气,别人都能睡,你不能?”许依橙呛声。

其实,她的心里,已然接受他的提议,但是,嘴上还是对他不依不饶。

“真得很硬,不信你上来试试。”陆子渊说着,伸手就要捞许依橙上来。

“……”许依橙被他猛地一拽,连忙挣扎起来,“你干嘛?”

“邀请你试试。”陆子渊嗓音醇厚,宛如一杯香醇的红酒,泛着点点魅惑妖冶。

好在,许依橙年纪渐长,定力也见长,张口就是拒绝:“试试你个头啊!”

“试试我有没有说谎,真得很硬,不比家里的床。”陆子渊拉扯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他瞧着她越是抗拒的模样,心里逗她的恶趣味,就越发膨胀爆炸,停不下来。

他们拉扯的动作越来越大,床随着他们的动作幅度,吱呀作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说,隔壁床,这里是医院,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要甜蜜回家慢慢甜蜜去,别在公共场合整这么一出。”

“就是,就是,你们做得不害臊,我们听着还害臊呢!”

“……”

许依橙听着,白皙的小脸瞬间一红,气不过一巴掌,拍在陆子渊拉扯她的胳膊上。

“都怪你,烦死啦,早知道不送你来医院,让你疼死算了!”

“一只手不能擦药,一只手倒是能拽我。”

“生病打点滴,都不老实!”

“小心你回血!”

许依橙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不给陆子渊说话的机会,说完坐回板凳上,嘟着小嘴,有些生气。

“我错了。”陆子渊略带着哄意,冷不丁地道着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好不好?”

“你今天这嘴……”许依橙眯眯眸子,“你吊的,怕不是药水,是蜜水吧。”

“你不生气就好。”

“谁说我不生气?”许依橙剜他一眼。

“……”陆子渊不免抿唇忧心。

“你要是再拉扯我,你就打完点滴就自己回家吧!”

许依橙当自己放得是狠话,落在陆子渊的耳里,却觉得她对他,还是很在乎。

即使她再生气,也不会丢下他不管。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暖暖的。

不过,经过大家那么一说,他们两人也回归了沉默,安静等待着点滴打完。

随着,最后一点药水慢慢滴下,许依橙喊来护士为陆子渊拔针,护士的动作很是干净利落。

不过数秒,已然完成。

“回去要是饿的话,可以吃点小米粥或者面条,要是每天需要做个胃镜检查的话,最好禁食八个小时啊。”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护士收拾完,立刻离开,又去忙碌。

许依橙瞧瞧陆子渊,温声询问道:“好些没,能起来吗?”

“……”陆子渊本来没这么个心思,但听许依橙这么一问,不免故作虚弱道,“好些,但是感觉好像还提不上来劲。”

他说着,抬头可怜巴巴地望向许依橙,意图明显。

“身体虚还打架,瞧瞧你现在,一副散了架的死样子。”许依橙嘴上吐槽着,双手还是伸过去,扶起他来。

陆子渊半虚靠着她,两人行动缓慢地走到车上,许依橙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把车开到一家超市。

带她领着一袋小米,迎面走过来时,陆子渊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心被幸福感包裹。

她是真得在乎他。

如果当初,他没那么眼瞎,好好珍惜她,该多幸福。

想到这,就不得不想到挽回,想到挽回就不得不想到困难重重,还有许承安这个绊脚石。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的儿子聊聊。

不说帮忙,最起码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陆子渊陷入沉思,完全不知道已然到家。

“陆子渊,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喊你都没反应。”许依橙语气中透着一股不耐烦。

“没什么。”陆子渊回过神来,张望一番,“这么快就到家了,你的车技不错。”

“一直不错,只是你不知道。”许依橙不过随口接上一句实话。

落在陆子渊的耳里,却觉得他们隔阂又深了一些。

他们结婚那么些年,他对她的了解却如此片面,更多得都是一直在否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