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淡淡说道,还对她笑了笑。
许静看着宋瑾的笑容,只觉得里面满满都是苦涩。
宋医生在她心里,一直都外冷内热的典型,以前冷漠疏离,不喜形于色,直到和沈亦言交往之后,许静就发现,宋医生的眉眼总是温柔的。
可前段时间起,那抹温柔不仅消失不见,连人都比以前冷淡了许多。
许静虽然之前被张宇的金钱迷惑过,但内心还是正义的,从宋瑾诊室出来后,顺手给张宇发了个鄙视的表情包。
冬日渐深,下班的时候,冬雨不住地落下。
宋瑾手受伤,没办法开车,只能打车回家。
她没带伞,上下车前淋了点雨,许是近日来过于劳累,再加上手上有伤,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她给医院请了假,许静放不下她,还特意每隔一小时就打一次电话问她情况。
宋瑾吃了高烧药,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又响了。
“小静,我刚吃过药,没事。”
那边反常地一句话也没有说,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宋瑾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
不过没一会儿,她家门铃就响了。
宋瑾披着衣服走到门口,“小静,你怎么还……”
对上沈亦言那双深眸时,宋瑾话哽在喉间,沉默了。
说起来也就是十天不见,可再次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宋瑾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生病了?”
沈亦言手掌贴在她额头,烫意袭来时,他皱着眉头,俯身横抱起她,将她放回**。
“吃东西没?”
他淡淡地问她,语气寻常得像是一切都好好的。
宋瑾精神不太好,也没力气像那些难过的事,只说:“早上吃过。”
沈亦言转身离开卧室,进了厨房。
他给她煮了粥,又在饭后叮嘱她把药吃了,药效上来后,宋瑾又睡了过去。
沈亦言坐在床边,等她睡着后,本来想让明森通知金悠悠来照顾她,正要起身,手却被握住。
她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勾住他的,雪白的手掌轻轻握着他手心,眉头紧皱着,脑袋都快垂到他手臂。
过分依赖的姿势让沈亦言驻足了脚步,垂眸定定地看着她不安的睡颜,另一只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揉了揉。
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像撒娇,又像祈求,总之很让人挠心。
突然,她从他手里抽出手指,抓过揉着她脑袋的那只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
像只小猫一样。
宋瑾长相虽然是清冷挂的,可闭着眼的时候,面容五官都格外柔和,再加上生病的原因,苍白皮肤下,人也显得脆弱。
沈亦言低眉看着她侧脸,任她紧抓着自己,只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倔。”
宋瑾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月光落在地板上。
她迟钝地想起沈亦言中午来过她家,听见卧室外有动静,下意识推门而出,却见许静正从厨房端着吃的出来。
“小静?”
许静见她诧异,一边盛粥一边解释道:“下午你没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过来了。”
“不过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沈总。”
许静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锅粥是他提前煮好的。”
宋瑾坐到餐桌前,一勺一勺地喝着粥,是熟悉的味道,和那时她在他家喝到的一样。
她眼睛突然泛起酸来,这么多天她都好好的,可在感受到他温情的这一刻,突然就忍不住了。
“宋,宋医生!”
许静一抬头,就看见宋瑾红着眼睛,止不住地流泪,眼底都是破碎。
她哪里见过这么脆弱的宋瑾,连忙走上去抱了抱她,“宋医生,你是不是还喜欢沈总啊。”
怎么会不喜欢呢……
宋瑾哭到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每一次的为她挺身而出,为她展露的所有温情,为她隐忍克制的模样,都是真实发生的。
哪怕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宋瑾爱上的,始终是沈亦言。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好爱一个人了,可是和沈亦言相处的每一秒,她都会忍不住去想,以后家里的沙发是皮质还是布料,墙面刷成白色还是彩色,最大的一面墙挂什么样的合照。
可是都结束了。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爱他了。
……
“喂,我说……”
白野懒洋洋地挠着头,看着眼前这个隔三岔五就把他约出来问案子细节的宋瑾。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拼了,同一个细节已经反反复复问过不下十次了。”
宋瑾瞥了他一眼,淡淡说:“不同的时间思考同一件事,总会有不同的发现。”
白野嘴角抽搐。
“你是不是分手后应激综合征,情场失意,就想卯足了劲把这案子查出来。”
宋瑾瞪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想把宁姝的的案子搞清楚,除了想知道妹妹死去的真相,现在心里还有另一股执念,就是确认整件事和沈亦言没关系。
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只能以无法释怀和遗憾收场,她不想到最后,还有怨恨。
“沈亦行之前一直在国外,你提到的给余桐回款的账户,跟他有关系吗?”
宋瑾突然这茬。
“目前没有。”
白野早就想到这一层。
“沈亦行在国外行踪不定,就我现在查到的,是看不出来有关系的。”
提到沈亦行,宋瑾不免多问了一嘴,“沈亦行和沈亦言,不是亲兄弟吧?”
两人的长相,乍一看,都没什么相似之处。
只是细看时,会有那么点沈重青的影子。
白野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和沈亦言交往过么,他没告诉过你?”
这话算是戳到宋瑾的痛处,她对沈亦言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白野脸色讳莫如深,声音压低了说:“有些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能确认。但八九不离十的是,沈重青第一任妻子连佩的儿子,是沈亦行。至于沈亦言……”
他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他在沈家,身份其实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