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言冷淡地把沈亦行搭在肩上的手拍开，和他拉开距离。
沈重青见状，又忍不住呵斥道：“这就是你对待大哥的态度？”
沈亦言沉默着不说话，倒是沈亦行又出来解围道：“我和亦言太久没见，他对我生疏，也是正常的。”
沈重青听沈亦行这么说，也收了收脾气。
“哥！”
沈亦羽这时候正从外面回来，拖下厚重的外套扔给佣人。
她走到沈亦言跟前，抬眼看着他，倏然皱了下眉头：“好久不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亦羽这么一说，沈重青才仔细看了看沈亦言，注意到他眼底明显的倦意，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一些：“晚点让韩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韩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
沈亦言想说不用，手掌突然被沈亦羽捏了捏，看到她眼里十足的关心，便把话咽了回去。
饭后，四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沈重青在主位，对沈亦言说道：“前两天方老跟我提起，他家千金还单身的事。”
“是吗？”沈亦言淡淡应声，目光在沈亦行身上落了落，“这不正好，哥也单身。”
沈重青对他的抵触也习惯了，虽然脸色依旧不大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在说：“你哥刚回国，还要熟悉沈家的业务，不急在这一时。”
沈亦言心中冷笑。
谁不知道方老和沈重青交好多年，让他和方家千金来往，不过也是为了牵制住他罢了。
“爸，亦言既然现在还不愿意，您也别急，毕竟是婚姻大事，想必亦言也是想找个真心相爱的人。”
沈亦行说着，又看向沈亦言。
“我说得对吗，亦言？”
沈亦行特意加重了真心相爱四个字的语气，沈重青却是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还在对那个姬清水念念不忘？”
沈亦行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姬清水？”
沈重青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子，“不知道他之前在哪里找的女人，背景家世，没一样拿的出手，到现在分手了，还在帮人家爹治病给钱！”
沈亦言脸色在听完沈重青这句话后已经很冷了，眼看着就要发作，沈亦羽及时拉住他，嗔怪地对沈重青说道：
“爸，哥这么做，无非也是顾及到咱们家的名声，就算哥和姬小姐分手了，哥帮她一把，岂不是更显得重情重义？”
沈重青扫了沈亦言一眼，没反驳，算是认可沈亦羽的话，没坐太久，就起身回了书房。
剩下兄妹三人。
“小羽，你去联系下韩医生，刚爸才说了，让韩医生来看看亦言。”
“这种事，让管家联系不就好了。”
沈仪羽难得见一次沈亦言，半分都舍不得离开，但沈亦行突然一个锐利眼神扫过来，她心里一惊，才不情不愿地走到一边。
支走沈亦羽后，沈亦行不急不缓地开口道：“真没想到，你能把她保护得这么好，还特意找了个女人当烟雾弹。”
沈亦言冷笑，“可你的目的，不还是达到了吗？”
“亦言，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她和她妹妹都是同样的货色。”
沈亦行平日眼底随意的笑意消失不见，浮上来的，是浸人心骨的寒意。
“你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宁姝，你也不会进到少管所。那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在国外都想心疼你，可那个女人呢？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换句话说，如果宁姝当初是真心喜欢你，会不告诉她最要好的双胞胎姐姐？”
“闭嘴。”
沈亦言冷冷地打断他，眼中冰冷不为所动。
“她父亲的死，妹妹的死，母亲的疯，哪一样和沈家脱得了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亦行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走到沈亦言面前，和他面对面对峙着。
“我再跟你说一遍，她父亲是自己寻死，妹妹是自己勾引男人被报复。至于她和她母亲。”
沈亦行轻轻笑着。
“无非是自欺欺人，不敢接受现实，才装疯卖傻罢了。”
“哥，韩医生来了。”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沈亦羽的声音打断。
沈亦羽身后跟了为西装整齐的男人，见到沈亦言和沈亦行，恭敬地问了声好。
沈亦行收起冷意，挂上一贯的笑意，对韩立说道：“韩医生，我弟弟就麻烦你了。”
韩立微笑：“我应该的。”
他走到沈亦言跟前，问：“沈总，我们去房间里吧。”
“我也去！”
沈亦羽想跟着，但被沈亦言一个眼神劝退在原地。
“小羽，你想什么呢？”
沈亦行突然盯着她。
沈亦羽和沈亦行不太熟稔，对他心里也有戒备，摇了摇头提步想回自己房间，却听沈亦行声音在身后幽幽想起：
“奉劝你一句，不该想的别想。”
沈亦羽咬了咬唇，没有回头。
“沈总，您一定要多注意身体。”韩立担忧地说道，“虽然都是些小毛病，但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您心理上的问题，您现在又不愿意出国治疗，万一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亦言应了声，但韩立也看得出，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我父亲那边，知道该怎么说吧。”
“您放心，老沈董那边，一直不知道您的病。”
沈亦言点头。
韩立毕竟医者，见沈亦言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无奈又生气：“沈总，您从那里出来之后，好不容易才终于恢复正常，务必不要拿自己的健康不当回事。”
……
“宋医生，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许静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用棉签沾了沾，给宋瑾手臂被划破的伤口上药。
“那个10号床以前就不是你的病人，本来也马上要送到市精神病院，却偏偏让你在他发病的时候去负责，这不是明摆着想坑你吗！”
“行了，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见宋瑾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许静气不过，说：“宋医生，你都有沈总这个男朋友了，就不能耍耍手段，让那些人吃点苦头吗！”
提到沈亦言，宋瑾眉眼倏地暗下来。
许静愣了愣，突然想起最近宋瑾时常心不在焉的样子，总是对着窗边那盆鸢尾发呆，人也比之前还冷淡了。
“小静，我和沈总已经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