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霏说完这些话就上楼回房间了，宋瑾站在偌大的一楼大厅里，四下望去，分明到处都是空****的，她却觉得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夜幕已经降临，宋瑾看着窗外，房子虽零星，亮起的星星点点的橙色灯光却无一不在彰显着家的感觉。
她突然就想起那段和沈亦言在阳光小区的房子里度过的时光。
沈亦言很忙，可总是会在她回家之前回去，点亮暖色灯光，做好一桌饭菜，在她回来时拥抱住她。
沈亦言小时候的厨艺就很不错，那晚简单但用心的面条是宋瑾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所以再次尝到沈亦言做的饭菜时，她心中早就汹涌万分，只是未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怕自己喜悦过了头，到最后舍不得放下他。
不知不觉间，宋瑾就离开了别墅，走在街边的时候是，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
宋瑾接通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头温润的男声：
“是我。”
狭长眼眸里的瞳孔缓缓放大，宋瑾试着发声，却发现自己嗓子都变得嘶哑。
“沈亦言，你……”
“瑾儿。”
沈亦言突然叫她名字。
“还记得我在电话里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既然如此，我更希望这些话，你能当面对我说。】
那句不明所以的话回**在宋瑾脑中时，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在哪里……”
“你回过头。”
很多年以后，宋瑾都忘不掉这一天的场景。
月色明朗，华灯闪烁的路边，沈亦言远远地站在路灯下，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立得笔直，分明逆着光，可宋瑾就是觉得，她能看见他脸上温柔的笑。
宋瑾愣在原地，明明想奔向那个人身边，可是双腿却怎么也不敢迈出去。
像一场梦，易碎又美好，仿佛稍微用力，梦就会破碎。
可是已经不需要往前，因为沈亦言已经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瑾儿，从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你在奔向我。”
“所以这一次，不管你跑得再远，我都会跟着你。”
宋瑾的眼里浮上一层水雾，“你……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我跟你……再没有可能……”
话出口，她才惊觉声音里都是哭腔。
可是却一点都不委屈，哭泣的声线里，分明全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不记得了。”
沈亦言微微俯身，鼻尖凑近她，认真笃定。
“我只记得有人在电话里说，我是她的信仰。”
“瑾儿，有的话你说出口，我可以当做没听过。可是这句话，我一定会当真。”
他拉起她的手，手指和她的相交握住。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不知是月光洒满，还是灯光太亮，总之，沈亦言的眼睛里，含着盈盈的光亮，那光亮温柔而沉静，让人移不开眼。
宋瑾眨了眨眼，眼泪落下来，砸在两人牵住的手上。
“你在白野电话里说的话，我反正都当真了。”沈亦言贴近她耳边，“而且没听够，我要天天听瑾儿说喜欢我。”
“沈亦言！”
宋瑾推他。
“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说好高冷人设呢？这人现在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说这么多肉麻的话！
“我脸皮厚，那也是跟瑾儿学的。”沈亦言义正言辞的抬起头说，“谁让你以前一直锲而不舍地跟着我。”
宋瑾微微愣了愣，垂眼低落地说道：“沈亦言，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宁姝了。”
“我知道。”
“那你还……”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牵住她的手握紧了几分，宋瑾感觉到沈亦言正用力地抓住自己。
“宁姝也好，宋瑾也好，不过都是个名字而已。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你，无论叫什么都不会改变。”
那晚，在宋瑾说出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他时，沈亦言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既然她不再需要他，再不舍，再心痛，他也可以选择放手。
但放手不代表沈亦言就会不顾宋瑾的安危。
不然，也不可能短短一天就找到她。
他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回到从前，回到他在远处默默看着她，守护她，却永远无法得到她的日子里。就像当年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叶扬，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害怕剥夺她的幸福。
可是听完宋瑾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后，沈亦言心底便生出决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她要接近沈亦行也好，要用什么不择手段地方法替宁瑾报仇也好，或者说出比那晚更加决绝的话也好，他都不要再放开了。
宋瑾说，他是她的信仰，让她有底气去做一切事情。
她之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沈亦言……”
宋瑾突然抬起头，湿润的眼眸倒映着沈亦言深情的面庞。
“你想清楚，现在的宋瑾，自私又冷漠，不会表达爱意，不会说体贴的话，更不会像从前那样清澈干净，勇敢到一往无前。她的心里全是恨和复仇，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一心一意地去爱你，甚至……还会伤害你。”
沈亦言轻轻扯出一个笑，那笑容恍若十五岁那年，宋瑾看见的那样好看。
他俯下身，用深情霸道的吻回答了她。
你要下地狱，我陪着你便是。
人一旦感情上了头，就容易控制不住身体。
宋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沈亦言摁在酒店**亲吻起来。
明明早已不是第一次亲吻，可这一次，宋瑾心跳出奇地快。
大抵是因为，终于互通了心意。
真正的她，和真正的沈亦言。
沈亦言的手勾住她的腿，宋瑾顺势夹住了他的腰。
落地窗干净透亮。
宋瑾红透的脸埋进沈亦言颈窝，双腿颤抖，手指在他后背掐出红痕。
“瑾儿别害羞。”
沈亦言吻了吻她的耳尖。
落地窗倒映出交缠的两人，宋瑾不敢抬头，沈亦言却很是愉快得欣赏起来。
“瑾儿，你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多迷人吗？被我抱住干……”
“沈亦言。”宋瑾一口咬在他肩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我在。”
“你现在脸皮怎么这么厚？”
“脸皮不厚怎么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