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原本亮得发光的黄毛几乎都没了，只剩几撮沾了血迹的留在身上，**出来的皮肤已经溃烂可怖，触目惊心。
宋瑾整个人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她扑过去，一边流着泪，一边在翻找着外伤药。
便没有注意到，门后藏着人。
男人操起手中的电棍朝宋瑾冲过来，没走两步，被白野一脚踹飞，撞在柜子上，滑落在地。
沈亦言长腿迈步，走到八嘎旁边蹲下，从宋瑾颤抖的手里拿过医疗包。
他沉着地给八嘎做了临时包扎，动作非常熟练迅速。
把八嘎抱起来时，沈亦言突然扫视四周。
“还有。”
宋瑾和白野分别在屋里搜寻，最终在一个小屋子里，还找到了三只被虐的猫。
它们蜷缩在笼子里，一被靠近，就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看来是被虐待得有应激反应了。
好在小区外就有宠物医院，宋瑾抱了只猫咪，白野抱了两只，沈亦言抱着八嘎。
那个变态男人，被沈亦言的保镖带去了警局。
医生看见几只小东西的伤，眉头皱得很紧，检查完叹气道：
“真不是东西。”
烧伤，割伤，电击，皮肤脓肿。
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八嘎和三只小猫需要住院几天，三人便在宠物医院门口别过。
白野走时，宋瑾叫住他：
“白警官。”
白野回头，看着宋瑾挑眉：“要谢我？”
宋瑾大方地承认，“谢了。”
如果不是白野及时赶到，他们不会这么快找到。
白野双手插在兜里，一副玩世不羁的样子，朝宋瑾提议道：“合作的事，要不再考虑一下。”
宋瑾点头，“我想想。”
白野挥挥手道了再见，宋瑾回头寻找沈亦言，却发现他已经在往迈巴赫的方向走去。
远远看过去，背影竟有些踉跄。
宋瑾追上去，在沈亦言即将上车时，抓住他的手臂。
“沈总。”
感谢的话还来不及说，沈亦言突然甩开她，钻进车里。
宋瑾愣了一秒，随即弯下腰，跟着钻进去。
车内空间狭小，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摇下座椅，跨坐在沈亦言腿上。
沈亦言讶异地挑眉：“宋医生，这么想我？”
宋瑾定定地注视着沈亦言。
借着车顶灯光，她看见他额头渗出了密密的薄汗，贴着纱布的伤口，隐隐渗出血来。
宋瑾拧眉：“你不舒服？”
沈亦言轻笑了一声。
“你再这样一直坐下去，就真不舒服了。”
他黑玉般的眸子和灯光辉映，分明是调侃的笑，却浮着温柔的眼波。
狭窄的车厢内，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沈亦言，宋瑾脸颊染上绯红。
她刚才急着询问沈亦言的状况，没在意两人的姿势。
这会儿自己身体贴着沈亦言，后腰被他扶住，不免脸上一热。
“起来。”
沈亦言声音温凉。
宋瑾愣了愣，起身，移到副驾。
沈亦言坐起来，理了理被压得发皱的衬衣，将松开的领带随手扔在了后座。
“下车。”
温凉声线，似乎被灌了冰，一点点冷下去。
宋瑾抿住唇，沈亦言的态度，转变得太过突然，冷漠得甚至有些古怪。
“沈总，我是想跟您道谢。”
她说出来意。
“道谢？”
沈亦言手把着方向盘，在宋瑾看不见的另一边，青筋凸起，似在忍耐着什么。
“宋医生的道谢方式，太乏味了。”
宋瑾的心猛然一落。
他以为她这次，是为了那档子事吗？
“我今天没那兴致。”
沈亦言解开车门锁，低头看了看腕表，又扫了眼右侧后视镜。
“自己打车回去。”
逐客令已经下得如此明显，宋瑾毕竟不是厚脸皮的人，拉开车门，下了地。
迈巴赫瞬间扬长而去，一刻都没有留恋。
宋瑾站在原地弥留，手指磨砂着手机，许久，拨通了张宇的电话。
“宋医生？”
张宇很惊讶。
上次送宋瑾回家，他和她在车上聊得还算投缘，互相留了电话。
但没想到，宋瑾真会主动打给他。
“张助理。”
宋瑾淡声问道：
“方便告诉我沈总住在哪儿吗？”
……
后视镜里，宋瑾站在街边，独自一人，有些零丁。
沈亦言黯了黯眸色，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直到看不见她，才停下来。
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大滴落下，浑身被凉意浸透，想独自将车开回去，根本不可能。
但眼下，再萧索狼狈，他也不能再拉她下水。
张宇赶来的时候，沈亦言站在路灯下抽烟。
烟雾缭绕，从指间腾升。
沈亦言没看他，直接上了车。
张宇心思细腻，一下就察觉不对劲，一言不发地开车送沈亦言回去。
开到一半，张宇突然想起宋瑾给他打电话的事，开口道：“沈总，宋医生她……”
“别提她。”
沈亦言冷冰冰地打断他。
张宇心一颤，立刻闭上嘴。
他在沈亦言手下干了快五年，对沈亦言的脾气，多少了解一些。
沈亦言不爱动怒，即使是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时，也总是风轻云淡，温润地含着笑。
真遇到生气的事，也是动手先于动嘴，行动解决。
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周身散发出无以复加的冷意，气势凌冽到几乎快将人吞没。
……
张宇这一路，开得战战兢兢，一小时才到沈亦言的别墅。
别墅安保森严，除非业主打过招呼，一般人进不去。
张宇把车停在了门口。
沈亦言这会儿紧闭着眼，衬衣凌乱，紧靠在窗边。
接近一米九的体形，仔细看起来，像是在往座椅深处缩。
张宇急促地看向四周，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终于松了口气。
“沈总，到了。”
沈亦言缓缓睁眼，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紧接着，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额头随即被微凉的手掌贴上。
沈亦言身体一震，靠着车窗没有动弹。
宋瑾半个身子探进车里，拧起眉，困惑地喃喃：“没发烧啊……”
额头触感微妙漂浮，沈亦言别开头，拨开宋瑾的手：“别碰我。”
宋瑾手掌下移，食指指尖突然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问：
“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