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解开后的手腕掐出深红的痕,血丝渗出来。
沈亦言的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红,宋瑾赤红的眸,淤红的痕,被他掐到发红的皮肤。
“之前说你不是宁姝的替身这句话我收回。”
沈亦言平淡地说着最残忍的话。
“对你好是因为宁姝,喜欢你也是因为宁姝。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宋瑾。”
“以前能为你做到那种程度,不过是因为宁姝那句,希望你幸福。但你不仅不把宁姝当回事,还选择和伤害宁姝的沈亦行在一起,你确实不配。”
沈亦言顿了下,像突然想到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机勾起愈发嘲讽的笑。
“不对,有一点我说错了。”
“伤害宁姝的人,不就是你吗?那看来你和沈亦行,也算是绝配了。”
宋瑾一直坐在地板上,低着头,沈亦言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冷漠地走到门口。
嘭的一声,门被用力甩上,顷刻间屋内安静的甚至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被沈亦言掐出红痕的手腕很痛,被他扔在沙发上时碰到桌角的脚也很痛,宋瑾全身上下都是痛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管不顾地告诉沈亦言,她是真的喜欢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她从来都……不愿意伤害他。
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她伤害过宁姝,也伤害过沈亦言。
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十年来,她以为自己对感情之事已经足够淡薄,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沈亦言冷言冷语的准备。
可是真正面对这一遭时,才知道心里有多痛。
痛到她恨不得放下所有,留住沈亦言。
但今天的沈亦言告诉她,没有用。
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他,便注定了他们再无可能。
咚,咚。
干练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宋瑾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从地上站起来去开门。
“亦……”
沈亦行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因为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携着冬日的冷意。
“怎么,不是亦言,很失望?”
宋瑾垂下拉开门的手,对沈亦行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我家干什么?”
“亦言能来,我这个男朋友还不能来?”
宋瑾皱了皱眉,不留情面地说:“沈亦行,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所谓的关系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你想用我来刺激沈亦言,目的已经达到了,有必要在这里给自己加戏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你只是做做样子?”
沈亦行长腿迈进,反手关上门,将宋瑾压在墙上。
宋瑾侧头避开沈亦行的气息,满眼都是厌恶。
“我以前就挺喜欢你这样的眼神。”
沈亦行勾着她的下巴。
“不服输,倔犟,讨厌都写在脸上,我记得那时候你让朱函星找宁姝麻烦时,也是这种眼神。”
宋瑾一口咬在沈亦行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沈亦行痛得拧眉,不得已放开她。
“倒像只会咬人的猫。”
沈亦行盯着宋瑾泛红的眼角。
“在沈亦言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趾高气昂。”
宋瑾心里对沈亦言有愧,对方说得再难听,也只能受着,可沈亦行这里,她便没那么多顾及。
她推开沈亦行,手指向门口,“出去。”
“别急着赶我走,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宋瑾警惕地侧目看向沈亦行,沈亦行口中的好消息,只会比坏消息更坏,这个人从骨子里都烂透了。
“从明天起,回青连医院上班。”
宋瑾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去。”
沈亦行笑了笑,手插在裤兜里,懒散随意地说:“瑾儿,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们在沉默中四目相对,沈亦行漆黑的眸噙着未到眼底的笑意,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
宋瑾微愣。
或许是流着相同血液的缘故,她总是能在沈亦行身上,看见沈亦言的影子。
宋瑾没理会沈亦行的话,第二天照常去了汉城一中上班,那位老医生看见她惊讶地说:“你不是去青连医院了吗?”
她否认说没有,可老医生一脸的笃定,说是她的档案资料都转走了,连同离职手续都办好了。
宋瑾一听就猜到是沈亦行干的,立刻打电话追问:“沈亦行,你凭什么私自替我办离职?!”
“瑾儿,我是为你好。”
沈亦行不紧不慢地说。
“以你的能力待在青连,完全可以走得更远,区区一个中学的心理咨询,太埋没你了,”
宋瑾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沈亦行微笑着说,“记得来医院上班,你今天已经迟到了。”
宋瑾狠狠地挂掉电话,她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寒风灌进脑子时才冷静下来。
回青连和留在学校,她自然知道哪一个选择更好。当初她本就拼了命才进的青连,只是后来因为沈亦言,才从医院离职。
想到沈亦言,宋瑾不免又低落起来。
昨天在沈家她隐约听见沈重青和沈亦言的对话,沈重青撤掉了沈亦言总裁的职位,可却仍旧不愿意放过他,还要留着沈亦言当副总。
这对沈亦言来说,简直就是**裸的轻视。
也不知道沈亦言最后有没有接受沈重青的要求,可是不管接受与否,沈亦言都失去了原来的一切。
宋瑾最终还是回了青连医院,她的力量太微弱,根本不足以和沈亦行抗衡,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就像曾经的沈亦言一样。
对于沈亦行安排她回青连这件事,宋瑾是充满了万分警惕的。
她的预感很准,刚回青连就召开了全院大会,作为董事长的沈亦行当众宣布说:“现由宋瑾担任精神科主任一职,和副主任罗兴一起管理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