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停车场的时候用热水吃过药,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季言礼的出现吸引了沈卿的全部注意力。
总之这会儿,胃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沈卿犹豫了一下,伸手按开安全带的搭扣。
时恒湫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但沈卿没听, 还是推门下了车。
季言礼轻掸了烟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女人。
他另一只手压在开关上, 把车门打开。
沈卿站在季言礼车前踌躇了一下,勾手把门打开,坐了进去。
季言礼把烟掐灭,当着另一侧时恒湫的面, 探身靠近, 帮沈卿系上安全带。
紧接靠回去,右手抵上方向盘, 有些混地笑了声:“不叫你你不过来是不是。”
车子打了个方向开出去, 往来时的路上走。
沈卿轻皱了眉,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解释一下:“我不知道你过来。”
“我七点半就来了Raity, 等你到刚刚。”沈卿说。
季言礼伸手勾了搭在后侧的大衣,轻抛到沈卿身上, 打断她:“你的好哥哥把我拦到了海关外。”
沈卿侧眸,眨眼看了下季言礼,眉心轻拧:“我不知道......”
话音落, 季言礼和沈卿都没再说话。
两侧的窗子开了一半, 风从外刮进来, 扑到人的脸颊上。
沈卿看了眼窗外, 明显不熟悉的路。
她迟疑着还是问出来:“文件......”
季言礼语调没什么波动, 轻轻笑着:“急什么。”
......
等沈卿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跟着季言礼到了季家在渥太华的别墅。
庄园式的院子,沈卿跟在季言礼身后从主楼正门进去, 一路上到三层的卧室门前。
季言礼打开门,一面脱衣服一面往里走。
很薄的毛衣外套被丢在靠墙的软塌上。
沈卿盯着那处,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没进去。
屋内刚从腕上摘了表的人侧对着沈卿。
没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偏头看了她一眼,噙了笑问:“不进来?”
季言礼的衬衫衣领已经被扯松,腕表也被放在了身旁的台子上,他侧转过身,抱臂斜靠在身旁的木台。
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着她。
沈卿的目光在他凌乱的衣服上落了落,总觉得自己有点像案板上的鱼肉。
她迟疑了两秒,抬脚跨进去。
然而和她料想的一样,刚走进去没几步,直接被季言礼跨步上来握住手腕往阳台带。
沈卿被他牵得踉跄了一下,脚下不稳,甩了下手,皱眉问:“你干什么?”
“找个地方问你点事情。”
季言礼推开阳台的门,托着沈卿的腋下把她抱到栏杆上。
三层高的楼,背后空无一物,被抱上去的人悬空坐在窄窄的围栏上。
沈卿惊叫一声,抬手搂住季言礼的脖子,声音被灌了凉风,满是惊惧:“你疯了吗?!!”
季言礼单手扣住沈卿的腰,另一手揽在她的背上。
这样的姿势很安全,并不会让沈卿摔下去。
但这样坐着,心里上的恐惧远大于安全问题。
季言礼扶着沈卿的脖颈,强迫她看向自己,悠悠然笑着:“这婚非离不可吗,沈卿。”
沈卿的两手死死揽在季言礼的后颈处,听到这话顿了下,两秒后,往一侧别开脸,声音低下去:“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
季言礼打断她,笑得轻浮:“我不签呢?”
两人离得极近,微凉的夜风撩起沈卿的发丝,搭垂在季言礼的肩膀上。
近在咫尺的唇,染了樱桃色的唇釉,看着仿似带了果香。
“你就这么想离?”季言礼拇指压在沈卿的唇上,轻揉了两下,“怎么,离了和时恒湫在一起?”
沈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转过来的眼神诧异:“怎么可能?!他是我哥哥。”
“但他可不把你当妹妹。”季言礼声音淡淡道。
沈卿跟身前的男人沉默地对视着,片刻后低了头。
她不知道季言礼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言礼搭在沈卿腰间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剐蹭着她的腰。
沈卿觉得痒,但又不敢动,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跟季言礼谈:“我不喜欢他,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
“但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是吗?”季言礼轻笑着接话。
沈卿紧紧地闭着眼睛,圈在季言礼肩颈的手臂都在抖,她语调略微扬高:“季言礼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可能隔着两家人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季言礼看着她,低声哄着,“或者再查查,事情或许有转机?”
沈卿摇着头,她抬手捂着眼睛,肩膀轻轻耸动,声音里有强行维持的平静:“至少现在不是。”
“季言礼你放过我吧。”她声音很轻,飘散在此时的夜色里。
冷风略过,带着院子里的冷梅香。
季言礼拢着沈卿的头发托起她的脸,缓声笑着:“放过你,让你再扎我一刀跑的不见人影?”
沈卿感觉到搭在她后腰的手已经拨开了裙子的搭扣。
她轻抖着声音,企图制止:“不要,季言礼,我不想,你不要逼我。”
“是吗,”季言礼轻轻笑了下,略微粗糙的指腹顺着女人的脊骨一寸寸摸上去,“但我就喜欢强迫你怎么办。”
话音落,沈卿被人重新托着腰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她再次骤然揽紧季言礼的脖颈。
季言礼抱着她转身踢开阳台的门,往前两步,按着沈卿的腰把她压在**。
卧室内的天花板有一顶很大的水晶灯,明亮的光线四散,把地毯,床铺以及**的人都印得格外清晰。
混乱间,沈卿衣裙的肩带已经掉下来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
白皙的皮肤在明黄色的灯光下,白得几近透亮。
然而季言礼像是觉得这灯开得还不够多似的,探手按了床头的开关。
手指压下去,连着一排的灯带全部被按开。
一瞬间,灯光亮得刺眼。
沈卿下意识抬手挡了下,再接着,便是被俯身的人掐着手臂吻下来。
唇沾了风的凉气,微冷,但亲吻间带出的呼吸却灼热滚烫。
身上的人压着她的手腕按在柔软的被子里,几乎要把人拆骨入腹的吻。
季言礼单手扣着沈卿的两只手,另一手捏了她的下巴,一下下轻咬着她的唇,嗓音低低的,很温柔:“喜欢我吗?”
沈卿在季言礼身下轻轻偏头躲着,她颤着眼睫,略微默了两秒,张嘴想说什么,然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裙子被撩开,季言礼的手已经摸到沈卿的小腿。
她轻呼一声,手搭在季言礼的肩膀,还是想反抗:“不要。”
“不行,宝贝儿,”季言礼撑着床起身,探身按灭了床头的灯,“因为你一点都不乖。”
刺眼的光之后是极致的黑暗,人像瞬间沉入一片荒芜和昏沉之中。
沈卿就在这看不见的昏暗里被季言礼再次握住手。
十指交握,纠缠地吻下来。
大概是看不清,才更能让人放松。
沈卿没有再拼命挣扎,而是手松松地搭在季言礼的后颈。
慌乱无措中不小心揪到他衬衣胸前的布料,她轻轻攥住,指尖微微发白。
勾起脖颈时,手不由自主地使力,扯了男人的衣襟。
动作很轻,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季言礼捏着沈卿的下巴,从脸颊到侧颈,再到锁骨,一点点吻下去。
他帮她抹掉眼尾生理性的泪水,诱哄地去亲她的耳朵。
在沈卿耳边低低地问“不是说喜欢我吗?”
沈卿难耐地仰头,那句“是骗你的”在此刻无论怎么都说不出口。
窗外树影晃动,沈卿终于在不知道是深夜几点的这个时间,适应了这片黑暗。
彼时她正被季言礼以完全包裹的姿态,虚拢在怀里。
她视线越过男人撑在她一侧的手臂,望向窗外。
月色清冷,仿佛染了冬梅的香气。
沈卿控制不住,轻声叫了句:“季言礼?”
季言礼帮她拨开前额汗津津的头发,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哑着声音回应她:“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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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沈卿醒过来时季言礼还在,他穿着米色的家居服,外面罩了件深灰色的开衫毛衣,长到小腿的地方。
背对她站在阳台上看手机。
沈卿撑着床坐起来,轻咳一声,按了按嗓子,觉得好像有些哑。
她左右扫了下,在床头看到水壶和一个空着的玻璃杯。
沈卿身上只罩了件很薄的绸制睡袍。
月白色,绑带没系好,动一动,就要散开。
沈卿低头勾着带子系好,睡袍的袖子松散,抬抬手就能看到昨天被握着手臂时弄出的掐痕。
很淡的,红色印记。
昨天确实是被折腾惨了。
季言礼的力气可不止是使在了手上。
沈卿移到床头一侧,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喝完,阳台上的人还在发消息。
沈卿微有点疑惑,想了想,起身走过去。
阳台的门刚被推开了一点,发出细微响动,两米外的人已经偏头看了过来。
季言礼单手捏着手机,另一手对着沈卿招了招。
他眼神还在看屏幕,嘴里的字咬得浑不在意:“过来。”
沈卿踌躇着没动,下一秒,被收了手机的季言礼伸手拽了过去。
下午日头正好,但沈卿穿得还是太薄了点。
她背抵着身后的栏杆,被季言礼拉了毛衣的两襟包在怀里。
季言礼垂眸,看沈卿偏头咳了声,手摸在她的唇角,笑了声问道:“嗓子还疼吗?”
沈卿转回来,眼睛里是明显的疑问。
季言礼低低笑了下,把她往怀里再次抱了抱:“最后那会儿喊我名字的时候,已经哑了。”
楼下的院子里种了白色的山茶花。
很淡的香气,若有似无。
沈卿低低垂眼,盯着季言礼胸前的衣扣,沉默着。
下午两点多的阳光很温暖,抱着她的人也是。
但沈卿抿了抿唇,还是迫不得已地问出了很煞风景的问题。
“你说的还有半份文件......”
“我骗你的。”季言礼语调懒散地回了句。
他从腕上取下一个皮圈,帮沈卿把头发扎起来,看到怀里的人抬头看他,很淡地勾了下唇:“不这么说,你会来见我吗。”
三言两语,沈卿明白自己被骗了。
她心里有气,抬手推了季言礼就要往屋内走,然而被季言礼捉住手腕再度拉回来。
和刚刚不一样,这次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
季言礼看了眼沈卿身上单薄的睡袍,脱了自己的毛衣搭在她的身上:“沈家长房的人最近是不是在作妖?”
沈卿猛地抬眼,望向季言礼。
男人肩膀微塌,站得松垮,一副闲散的做派。
他没说错。
先前趁她和季言礼斗的那段时间,沈江远联合董事会的人一直在用各种托词弹劾她,后来她的资金都拿去收双峰和凌华的股票,沈江远抓住这个机会,在集团内部倾尽所能挤兑她。
这次来加拿大呆这么久,也不完全是为了躲季言礼。
沈卿被限制回国了。
季言礼单手撑着沈卿身后的栏杆上,高挺的身影挡在女人身前,几乎要把她完全拢住。
他在她耳边低头,低声问:“我帮你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卿耳侧。
“说你想我,我就帮你。”清哑带了磁性的男音,不刻意压低就已经非常撩人了。
沈卿偏头,手臂往里缩了缩,让自己不碰到季言礼。
她抿着唇,脸上难得的露出些犹豫不决。
在前几天时恒湫跟她说那番话之前,她本来是想找他帮忙的。
但眼下,相比季言礼,沈卿更不愿意跟时恒湫扯上联系。
她需要的金额太大,另外的朋友也不靠谱,如果没有跟季言礼的这层关系,其实找他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沈卿犹豫了太久,久到身前的人已经再次微微伏低了身体。
“你想太久了。”季言礼揉着沈卿的耳垂,声音低低的,很蛊人。
“我改主意了,”季言礼说,“我们换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