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德身上有两种不同的气息,两种气息在他身体里周旋和争斗着。
一种气不用多说是男人自身携带的正气,一种是不该出现在人身上的冤气。
而这个冤气就像饕鬄似的大口大口吞咽着杨天德自身原有的正气,等完全吞掉,就是他的死期。
就是这种冤气,跟她日常看到的异灵身上的冤气颜色不一样。
杨天德身上冤气的颜色比它们的颜色更深更有压制感,更像是......
她魂惊魄惕:“师父,这不是......”
在魍魉身上才有气息的吗?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杨天德看得斯斯文文,文质彬彬的,还能招惹到如此厉害魍魉。
小老头在杨天德跪在面前的一分钟,就瞧出男人身上的怨气,看到她要说出口来,飞快冲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她接收到了小老头的意思,乖乖闭上嘴巴,手里的扫把朝花丛里一扔,走到躺椅旁边石凳上坐下,让小老头去处理。
她就坐在石凳上,大口大口喝着小老头宝贵比命都重要的湘云茶看戏。
小老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清了清喉咙,大正八方坐在了杨天德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这段时间天天做噩梦,梦中始终有一个穿黑色衣服,口耳眼鼻滴血的女人,跟你说七七四九天后要来取你全家性命?”
杨天德听到小老头的话,一双瞪着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老头:“嗯嗯,你说的没错,我都好几天没睡过好觉。”
大半年的时间天天梦到那个该死的贱人。
折磨着他无法安睡。
杨天德脸上还夹杂着有救的表情,终于找对人了。
传言非虚,钟大师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外面的传说还能相信啊!
这次没白跑一趟。
小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天德几秒钟:“你想让我彻底杀了她?”
杨天德想也没有想说道:“对,对,对,钟大师。”
让她不要再缠着他了。
接着,小老头没有再说话,沉默着。
杨天德见小老头不再说话:“钟老师,钱不是问题,这些钱都是你的。”
以为是钱没到位。
说着,杨天德拉开随身携带的行李袋,拿出一叠一叠钞票放在小老头的面前:“只求钟大师,救我全家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一命。”
说完,杨天德又接连磕了几个头:“求求,钟大师。”
头头又大又响,整个小花园都能听得到。
杨天德的额头也变得又红又肿。
当时,她眼睛都看直了,行李袋里全部都是满满的红爷爷,现在想来,那一袋里面足足有上百万块。
够他们道观在村子里买上几亩地,重新在盖一个道观。
小老头闭着眼睛吸一口气,随时又吐了出来,才说道:“你把出生年月日的给我,我看看。”又看了一眼桌子的钱:“钱,你收回去吧!”
杨天德脸上多了一丝放松:“好,我这就写给大师。“
杨天德拿出口袋的笔和纸,哗哗哗,很快就写好递给小老头。
小老头也没磨磨蹭蹭的,拿到之后,就痛快起盘问卜。
她一直在旁边观望。
没过几分钟的时间,龟壳里面的铜钱就平铺在桌子上。
铜钱出来的卦象,就是她现在脚下的卦象。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卦象时,认为是小老头算错。
就在心里想,小老头也有算错的一天。
正想,借此机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报复一下被他天天提着耳朵,说她孺子不可教之仇。
真等她抬头看向小老头时,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深处。
从她被小老头收养,到有记忆开始,从没见过小老头那副样子。
小老头的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桌子上的卦象,一双眼睛都快盯出红眼病,嘴角直抽抽的,就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为了不刺激到小老头,小声地喊了几下:“师父,师父。”
小老头始终没一点回应。
直到她大喊了一句:“老钟头。”
这句话都是湘云姐姐见到小老头最爱喊的一句话。
才唤醒小老头。
小老头回过神来,收着桌子上铜板:“今天的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带杨居士去偏院的客房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她:“好的,我这就带杨居士过去休息。”
她笑着转头对杨天德说道:“杨居士,请随我来。”
杨天德苦笑道:“不用了,睡又睡不着。”
这半年来,他睡觉是躺在**睁着眼睛到天亮,最多是在白天睡一会。
他开了一天的车,从B省赶到烟城已经很累,但他不敢睡觉。
小老头说出了杨天德的疑虑:“放心,你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杨天德就像如沐春风,一喜道:“今天晚上,我真的能睡个好觉,不会再梦到那个晦气的贱......”说到一半,觉得言语不当:“不会在梦到那个女人吗?”
小老头不高兴应道:“嗯,是的。”
道观的周围都被他布下了道家玄术的法阵,量它也不敢闯进道观里。
杨天德听到小老头肯定的回答,才放松紧绷神经的重重打了哈欠。
跟着她去偏院的房间歇息了一晚。
杨天德留宿在道观里。
当天夜里,午夜时分,此时月亮刚刚露出全部的面目,悬挂在半空之中,照得地上的景物一清二楚。
小老头开坛做法,以天地为祭,利用阴幽幽的月光,请来在附近执行工作任务的勾魂使者,各种威逼利诱,求得了一张威力不小,能克制世界上任何异灵和精怪的血符。
第二天,正午时分。
半年都没睡过沉稳觉的杨天德才依依不舍的起来。
杨天德刚走出房间没几分钟,就被小老头喊到房间里。
小老头什么话都没对杨天德说,直接拿出昨天晚上求到的交到杨天德手上。
小老头看了杨天德几分钟,才说道:“这个血符,你回家之后,不要进家门,回去直接用大公鸡新鲜的鸡血涂在血符背后,贴在你家大门的门框上,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就可平安无事。”
杨天德望着手里的符纸,如珠如宝地小心收起来:“钟大师,你说的,我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