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陈凡有些疑惑的运转功法，确认体内并无异样后看向面的枯槁老人。
或许是因为现身比较匆忙，这位族内叔父并没有如上次般彻底隐匿身形，月色下略显枯瘦的模样看起来毫无高手风范。
但陈凡可不敢小看对方。
刚才那位宁国国师到来之际，这位术法便释放了一道气息警告对方。
那位国师识趣的退走，大抵上也是不想和这位暗中隐藏的高手拼命。
能够让通幽境修者忌惮的存在，起码也是同等境界的高手。
他眼下应该打不过。
如今的陈凡对于修炼体系已经有很深的了解，自然不会认为通幽境唾手可得。
东域通幽境的修者虽然不少，但那时建立在庞大的人口上，若是计算比例那可是低得可怜。
枯槁老人微微点头，似乎有些不习惯与人交谈，语气生硬道：“不曾想临死前还能再见神王手段，大劫之言怕是要应验喽。”
陈凡见他唏嘘感慨却不说正题不由得有些恼怒，冷声道：“叔父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枯槁老人轻笑一声道：“人都言你闭关之后性情大改，不似往昔张狂，可依我看你比先前更甚，只不过如今是狂在骨子里头。”
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他又补充道：“好在行事说话倒是多了分寸，懂得动脑子了。”
虽然陈凡也知道原主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怎么样，但被人当面说出来仍旧不痛快，索性装作没听见继续问道：“还请叔父明示。”
“说不上见教，更谈不上明示。”
枯槁老人摆摆手道，“你可知道为何有九品十三境之说？”
陈凡面露疑惑之色。
东域修者境界划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
所谓九品指的是生灵从能够感应到灵气开始直到修炼可得的最高境界，由低到高分为。
淬体，聚灵，结丹，轮转，入神，通幽，凝婴，归墟，从圣。
每境界突破都是对身体的一次进化，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寿元增长，越是往后突破的可能性越低，危险越高。
但不管陈凡怎么查找，修者的境界只有九品，可是东域却流传着十三境的说法，即便是档案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听到枯槁老人提起他自然来了兴趣。
枯槁老人似乎也不指望陈凡知道，自问自答道：“所谓十三境确实存在，只不过如今已经失传，现如今这个说法虽然还有，但后四境已经不可能触及。”
“为什么？”
陈凡下意识开口。
“你倒是心急。”
枯槁老人看了一眼楚家宅院唏嘘道，“此事要追溯到万年前和一个女人。”
陈凡皱起眉头，虽有疑惑万千却没有开口打断。
枯槁老人又道：“其实说起来此事更加久远，可惜再往前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你只要知道万年前的世界和如今不同，世间能够感应到灵的存在万中无一，要说能够修炼的就更少了。”
陈凡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看出对方的心思，只可惜一无所获。
“小家伙好好听着便是，莫要做没用的事情，也不知道你这些心思从何而来。”
枯槁老人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万年前的世界有仙人，有神王，各种大能掌管一方天地，谓之曰上域，世人无不以能够登上上域为荣，因为有踏足上域方才有机会窥见那后四境。”
“果然是这样。”
陈凡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感觉到震撼。
其实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好奇怎么没有更高等位面的存在。
枯槁老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陈凡，似乎想不通为何得知这般骇人听闻的言论还能如此平静，但心中却高看了一眼。
此子处变不惊却有过人之处。
“直到有个女子横空出世，直言所谓上域不过是一群流氓强盗，篡改生死，剥削万千生灵而自肥，无视生死之规律，盗取天地气运以转世之法行永生之事，逃避宿命。”
陈凡下意识追问道：“那后来呢？”
枯槁老人摇摇头道：“当时我年纪尚青，得益于你父亲庇佑被冰封在家族圣地之中，再醒来已经是一千年前，这个世界也变得陌生起来。”
陈凡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愕然道：“这么说我父亲是万年前的人？
那我？”
“你在想屁吃。”
枯槁老人轻蔑道，“你以为陈家所谓的万年传承是怎么来的？”
“我靠，陈家人不会都是万年前的人吧？”
陈凡发现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枯槁老人摇摇头道：“只有少部分是，族人大都不知道这些隐秘，当年冰封之人苏醒的顺序先后不一，这辈分什么的其实早都乱了，谁也说不清楚。”
陈凡皱眉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就要问你父亲了。”
枯槁指了指天上说道，“按照你父亲的说法，当年他们赢了却也输了，虽是日月换新天却终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而敌人也没有死绝……”枯槁老人说着忽然闭口不言，似乎触及到了什么隐秘。
陈凡见状也识趣的没有追问，默默等候下文。
枯槁老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知道，不过你已经深陷其中也就无所谓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活着的神王，有意思。”
陈凡翻了个白眼，知道对方不想继续下去强行转换话题，无奈下只好配合道：“不是叔父，咱们是不是跑题了？”
枯槁老人愣了一下，旋即说道：“还真是，你试着看看还能否吸纳灵力。”
“嗯？”
陈凡虽然不解，但还是照着做了。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随着体内功法运转，原本应该如同万川归海，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力此刻竟然毫无反应。
他明明可以感受到天地间存在的灵力，可当他想要操控的时候却发现人家根本不理。
“叔父这是？”
陈凡不由得焦急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人家是神王，好歹也是曾经这方天地的主宰之一，隔断你和灵力之间的感应也没什么难的，当年人家可是能够做到让灵力只聚集在一小部分生灵上。”
“这叫不碍事？”
陈凡直接无语。
不能够吸纳灵力岂不是说他在这个处处被针对的世界没有了自保能力。
枯槁老人却根本不理他，身形渐渐融于黑暗之中，明显要走。
陈凡下意识就想出手。
枯槁老人的声音缓缓传来。
“小心着点，你现在就体内这点灵力，用一点少一点。”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陈凡很想要问候一下对方的亲属。
但考虑到现在自己的情况，最终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
“叔父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