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无炎看着地面上灼烧过后的痕迹心情沉重。
依稀间还能够看到阵法存在的痕迹。
可本应该给她输送灵力的魔女却不见了踪迹。
她扭头看向墨七，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称呼眼前的人。
“她给你留了东西。”
墨七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凌空一抓。
晶莹剔透的浮萍之水本源出现在她的掌心。
屈指一弹，浮萍之水本源落在无炎的面前。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无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上面没有了狂躁暴怒的感觉，反倒是有着中正平和的气息。
无炎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惘然。
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是她安身立命的资本，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费尽心思想要让魔女把这东西交给她，两个人之间还有过一场激烈的唇枪舌剑，勾心斗角。
有了它，半神之躯就能够更加自由。
现在她得到了，却半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接下来要……”沉默片刻，无炎接过浮萍之水本源，正要询问下一步的行动，可看到墨子那张透着诡异红色的脸庞，终究是按捺不住，开口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无炎将手臂打在墨七的肩膀上，源源不断的水属性力量涌入，试图帮助她恢复。
可当她的力量进入墨七体内的瞬间，无炎彻底惊呆了。
“这是一个正常生灵该有的躯体么？”
无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甚至不敢相信墨七竟然还活着。
五脏六腑，全身经脉几乎都已经损坏，毁灭性的，不可修复的那种，此刻完全是凭借着玄妙的功法运转强行维持着生机。
伤势不可逆转，修复不过是延缓毁灭的进程对于最终结果毫无作用，但过程中的痛苦是无法避免的。
此刻的墨七时时刻刻都在体会身体被修复但又飞快毁坏的痛苦。
如果只是一处伤势还好，可墨七是浑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好的地方。
无炎的手掌微微颤抖，下意识就停下来注入的水属性灵力。
她是在治疗不假，可给墨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甚至治疗效果越好，痛苦越大。
“放手去做吧。”
墨七头也不抬地说道，“习惯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无炎心口上。
她无法承受这三个字的重量。
曾经她也抱怨过古人族刀圣，觉得那样的强者就应该什么问题都解决掉，凭什么要他们来承担后果。
既然古人族刀圣还在，就应该站出来面对那些威胁，让他们折腾算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刻，所有的抱怨和不满都消失不见。
她其实是明白的，强者也是人。
是人就会犯错，就会有力有不逮的局面，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被神王禁锢，成为器灵多年，她没有抱怨过，没有不满过。
因为东域的规则就是这样，没本事注定就会被欺负，死了也是活该。
她为什么敢抱怨古人族刀圣，是因为她清楚，那个存在会将所有的责任扛在肩膀上。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不是规矩，也不是强者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神域神王够强大了吧？
可他们解决过什么问题？
东域死多少人只要不涉及到他们的利益就没有关系。
她没有抱怨，没有不满，因为习以为常，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
任性和肆无忌惮的前提是有人纵容。
“前辈，我还能做些什么嘛？”
无炎小心翼翼的开口，同时尽可能柔和的灌注灵力，治疗墨七的伤势。
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即便是刚刚学会修炼之道的修者也能够轻松完成。
可她却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大意。
“好好活下去。”
墨七微微侧目，看向魔女消失的地方。
“是我做得不够好。”
无炎下意识想开口，可看到墨七自责的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所有人都被算计了，有一个更大的幕后黑手将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而原本认为可以用最小代价解决问题的古人族刀圣却发现一切都是空谈，许多人因他而死，可应该完成的事情却并没有完成。
“归梦神王和梦魇是一体双生。”
墨七很快收回目光，开口道，“接下来我要说一些事情，你知道后会带来很多麻烦，甚至会死。”
说着，墨七闭口不言。
无炎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想要知道真相。”
墨七叹了口气道：“这个秘密在这之前应该是没有人发现，或许有，但应该都死了，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知道如何对付梦魇。”
“如果我没有推算错的话，归梦神王大概早就有一统世界的野心，也早就预料到了会被针对，所以从一开始做足了准备。”
“至于他和梦魇如何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上一次天地大劫之前，他们便完成了融合，梦魇和归梦神王都是分身之一，而这样的分身在东域还存在。”
“第一次梦魇世界被封印应该是他们有计划的，表面上来看，归梦神王和梦魇是互相敌对的存在，所以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能够联手，于是封印计划从最开始就有了偏差。”
“有人都认为一方面阻隔了梦境链接，一方面封印了梦魇世界和外界的联系便大功告成，甚至因为害怕归梦神王拼命而放任他隐藏在梦魇世界。”
“这一切都构成了他计划的先决条件，悄无声息的完成融合，或者说力量转换。”
“归梦神王的力量是入梦，梦魇的能力是吞噬，二者都是依托于梦境规则存在的，所以有着极大的限制。”
“同时不管归梦神王还是梦魇都不够强大，无法摆脱自身的约束，归梦神王需要信仰才能够维持力量，梦魇需要不断的捕猎才能够活下来。”
“而被强行封印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摆脱了自身的缺陷，成为全新的存在。”
听到这里的无炎瞠目结舌。
无他，实在是这个计划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