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交换人质成功,清瑶是即战力,他们联手还有机会阻止霍玉,如果运气好,外面的援军来得快些,和他们一条心,胜算就更大了几分。

毕竟,在这里回梦镇对魔族的压制还有,一旦让他们离开,那才真的是放虎归山。

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是,清瑶信得过。

而且……

不确定因素过多,饶是陈凡尽可能地思考,得到的答案也都无法满意。

当然,他也知道此刻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就算是按照原定的逃跑计划离开。

因为目前的局面,不管哪种解法都有性命之忧,逃走是最好的选择。

逃跑可耻么?

当然。

但活着不香么?

从一开始,霍玉就暗示得很明显。

我对你没兴趣,我要的是这两个女人,你走,别耽误我的事情就可以了。

无炎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她虽然因为陈凡而改变行事风格,但本质上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冰冷修者,或者说,她的感情并不对于陈凡之外的人展现。

不管是手中的魔女,还是对面的清瑶,亦或者是人族魔族的对立,又或者是什么惊天阴谋,万年布局,未来大计,和她关系都不大。

对他们来说的最优解摆在那里。

可她也知道陈凡多半不会去选择,因为她不在乎的那些东西对于陈凡来说很重要。

所以她选择沉默。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她知道,不管陈凡作出怎样的选择,都会考虑她。

因为她也包含在陈凡在意的一切事物当中。

她清楚记得陈凡和赵仙儿,和很多身边人讨论过的那些没有答案的话题。

杀一个人救一百人,一千人,甚至万万人的时候,该如何抉择。

陈凡说那不过是个玩笑,用来改变大家的思维方式。

可陈凡也有答案,他说不会杀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担心那个人是自己。

可反过来说,如果那个人是陈凡,他又会如何选择?

无炎大抵是知道答案,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事情变得麻烦。

“换不换人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区别,誓言这东西和放屁其实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

陈凡看着霍玉和董明说道。

霍玉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但我算是人族,可以用血契约定,你同意换人,我留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过程中,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属下都不会对你们动手。”

“有什么用呢?”

陈凡轻笑道。

“确实没有什么用。”

霍玉叹息一声,“看来只能够用最原始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霍玉说完却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把未来的那场对话现在结束吧。”

陈凡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确实把自己成人了,人的虚伪和故弄玄虚学得十分到位,这么说来,回梦镇里面除了魔尸虫,还有你们的人在?”

对于这个说法,霍玉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点头道:“回梦镇的存在是固定的,虽然十分隐秘,但并不是没有人能够找到,事实上,进入这里的方法其实有不少,机缘巧合的就不用说了,妖族那边有血脉牵引的秘术,只不过因为神域的关系大部分都被遗忘了,至于神宫的方法我不清楚,但作为狗,找主人这种事情不需要教,至于我们圣族,虽说不溶于这个世界,但刚好也可以克制这个世界的所有,至于其他,如神域派遣的人,一些还保留着上古时候只言片语的生灵也是有的,当然,如今可能没剩下几个了。”

“所以,你其实已经输了,对么?”

陈凡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清瑶身上,“这才是你想让我离开的原因。”

一旁的董明脸色骤变,霍玉的神色则是变得复杂起来,良久之后开口道:“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我也希望没有想明白这些事情,可惜了。”

陈凡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原本就奇怪,回梦镇这种地方凭什么一直存在着,就算是当年人族圣贤的手段再高明,可神域已经是现在的主人,而这里又埋葬着你们魔族一份至高无上的血脉,怎么就安然无恙到了如今。

“我起先以为是这里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有肉,可现在看来,这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神域知道你们有办法遥控这里的一些东西,也知道你们会保护这个女人不被找到,尤其是和东域古人族有关系的人。”

“于是乎,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放出消息,引诱那些保留着东域古人族血脉的人进来,借助你们的手除掉,好处是不需要沾染因果,不会受到反噬。”

“而你们明知道被利用,却心甘情愿,只是耍了个小花招,利用探访回梦镇的机会,将自己的人手光明正大在神域的眼皮子底下安插进来,并且不动声色地夺去了控制权,而神域却还认为你们只能够遥控一些东西。”

“而回梦镇的另一个入口,也是灭妖令那边,掌握在神域的人手中,那个林云大概率会和神域走得很近,甚至进入到他们的大本营,到那时,你们便可以通过回梦镇,利用灭妖令直接进攻,杀神域一个措手不及。”

“可你们没有想到,神宫也就是那位圣主的信徒在搞事情,而她又是你眼中无比美味的食物,所以你忍不住,正如你说的,你的欲望很大,大到可以为此不顾一切,甚至破坏这个精妙的计划。”

“至于想让我立刻,无非是背锅罢了,你知道我不会和神域合作,当然,也是因为我受到了东域古人族先贤的庇护,神域不太可能控制我,了解到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一开始,她们两个人你就都想要。”

起初,陈凡的声音还有些激动,可是越到后面便越发地平静,甚至有种作壁上观的感觉。

“啪啪啪!”

掌声响起,霍玉毫不吝惜赞赏。

“我承认之前的话有错误,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虽没有全中,但距离真相也相差不多。”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

陈凡却冷笑道。

“可惜了这个精妙的计划,被你的一己私欲全部打乱。”

霍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陈公子是非要找死了?”

“我大概只是不想和蠢货交易吧。”

陈凡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