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是何须人,商阳城第一圣手,在医术领域,放眼整个大梁无人能入他眼。
如今跟在一个莫名的小厮后面,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真是闻所未闻。
随着王钦和几位医师的加入,施医堂的病人每天快速的被医治。
经过这两天,施医堂门口已经少了一半的人,只是前期人手有限,中毒深的百姓有几个没来得及诊治,已经死于蛊毒之下。
因为这事,萧静和几位医师懊悔了许久,为了不再看到有人伤亡,萧静带领几个医师们,每天几乎和死神赛跑,抢救中毒深得人,常常一站便是五六个时辰。
每天救下中毒深的人后,萧静和医师们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医师和帮忙救治的人,逐渐的形成以服侍萧静为中心,而这个中心大家无不遵从,因为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休息,但唯独萧静必须要一直站着救人,只能等中毒深者的病人减少,她才能合上眼,只有伺候好她,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为了让她随时随地能歇息,他们给萧静身后安置一个藤椅,用虎皮缝制的褥子垫着,这张虎皮据说是相爷给王钦,是在长白山那一带的老虎,一张虎皮价值千金,王钦让人从家里给了萧静,算是拜师的礼,这张虎皮躺上去一点也不冷,而给萧静盖着的被褥也是张虎皮,这张是乔誉从乔府拿来给她,没说有多珍贵,但盖着比身下那张虎皮更暖和。
另外医师们还给萧静身边安置了两个擦汗和递水的人,以免让她多累了,就算是这样,萧静累的也不轻,已经连续四五天了。
三十和初一那两天,崔青滢没来,因为五大家族要求,她们嫡女必须要在府上过年,大年初二了,她便赶紧来帮忙。
崔青滢虽然在一旁只是把银针消毒,但只要萧静这边有需要,她也会毫不犹豫上前。
谁让他是乔誉身边的贴身小厮,乔誉很看重他。
今天春意有些浓了,外面阳光很好。
施医堂门口虽然没有之前的多,但也不少,萧静躺在藤椅上睡下。
在人群中,有一女郎穿着鹅黄色的厚褙子,简单的丫髻,透出她的身份,这人一看便是哪个府里的婢子,正快步往施医堂门口走。
来到门口时,婢子亮出身份,门口的守卫见到她身上的令牌,便放她进去。
来人是乔若云。
她走入施医堂,朝着里面熟练的走去,看这走路的轻车熟路的,似乎不是头一次来了。
乔若云熟悉的摸到施医堂正厅门口,见萧静睡下了,这才敢走进去。
她来到正厅后面,这里是崔青滢消毒的地方。
崔青滢此时,正在用酒精浸泡着银针,一根一根烧后,然后用酒浸泡,很是熟练。
乔若云来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句:“女郎,千喜女郎有话想让奴婢告诉你。”
崔青滢和乔千喜素来关系不错,两人无话不谈。
千喜中毒了,这事她还是听王秋婉说起她才知道,不过幸好救下了,被肃争郎君救活了,这让她对肃争又产生几分关切之情。
前几日她让人传话给千喜,问及情况,正是这个婢子传的。
如今千喜有话和她说,莫非是身体的毒素还没清干净?
崔青滢站起来,拉着乔若云走到一旁没人的角落。
“千喜怎么了?是身体出现什么异样吗?”崔青滢担心的问。
乔若云禀道:“女郎,千喜女郎无事,只是她心里记挂着女郎,觉得自己知道一些事没告诉女郎,很是过意不去,因为她过完年便要回丹州了,担心自己来不及和女郎见一面,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让奴婢转告,希望女郎知道一些事后,不要记恨她。”
崔青滢温婉的嗔怪:“我怎么会记恨她?她中毒我还没去看她,怎么会怪她,真是生病生糊涂了!”
乔若云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等崔青滢说完,她继续当着传话筒。
“女郎,千喜女郎说,有一事她想在她走之前告诉你,不想你再受蒙骗。”乔若云顿了顿,咬着嘴唇,似乎不想说,但想到柳落卿的话,她沉吟片刻。
崔青滢等不到她后面的话,有些心急:“蒙骗?什么蒙骗?”
乔若云抿着嘴,抬起头:“女郎,千喜女郎说,其实她知道小年那天大司马丢下一群伙伴,去宜峰塔找谁,也知道大司马心里的那人是谁,而且那个女郎已经用各种手段成为了大司马的人,不过这几天大司马似乎知道她的人品,把她拒之门外了,这事千喜女郎知道,但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被禁足了。”
对于小年那天,崔青滢一直耿耿于怀。
在宜峰酒楼上,乔誉因为一个美丽的背影,便丢下他们所有人去追,可见那人在乔誉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尤其在宜峰塔倒下后,他和那女郎失踪了一段时间,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不仅如此,乔誉前些天在崔府喝了一晚上的茶,她偷听过乔誉和三哥的谈话,她知道,原来乔誉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
她她私下让乔千喜帮她查查看,那人是不是乔府的人,那人是谁,可好几天了,乔千喜都没有回应,后来千喜因为什么事,被家里人禁足在玉香堂,无法出来,她还以为这事已经查不到了呢。
没想到又有消息了。
“这人是谁?”崔青滢已经没那么冷静了,脸色都变得严肃。
乔若云道:“女郎,相信你之前听说过一些事,乔府曾经有个女郎会解蛊毒,而且为润公子解过毒,这个女郎不仅长的好,而且很会使用手段,如今那个女郎不在府中,而这个女郎便是大司马心里的人,你仔细想想,这人是谁?”
崔青滢听着她的话深深皱起眉心:“你说,这个女郎也会解蛊毒?”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在这一次救治商阳人时没有跳出来?只有大司马身边的肃争在这儿撑了这么多天?
乔若云眼神一瞟,略有所指的朝着正厅甩了甩头。
“是他……”她认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