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乱丢罐头盒之外,这个小组还在泥地上面留下了足迹,整整六行清晰得活像霓虹路标。在暴雨交加的时候,这些做法完全可以接受,因为泥浆、水流很快就会摧毁残留痕迹。但晴天还这么做的结果,就相当于大半夜放着摇滚乐入室行窃,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作死。

国家人民军巡逻队立即联系了最近的正统官军巡逻队。根据他们之后上交的报告,两支巡逻队一开始都以为碰上了陷阱,表现的非常谨慎。人民军丢出了手抛式无人机,在粗壮树干之间小心穿梭;正统官军用上了刚装备的遥控侦察车(其实就是装上摄像头的四轮玩具),沿着足迹尾随追踪,战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跟在无人车辆后面,生怕一不小心碰上诡雷,或者狙击手射来的冷枪子弹、

手抛式无人机表现很差,不仅什么都没发现,还因为蹭到大树的缘故险些坠毁。持镰者手里的遥控车辆,反倒是找着了不少好东西,像是丢弃的绑腿、设在高处的宿营地残迹、俗称臭子的失效子弹等等。两支巡逻队就这样连续追踪了超过1.8公里,既没有遭遇伏击也没碰上诡雷,他们这才确定自己钓到了大鱼,赶紧通过背负式排用电台联系了红滩堡垒。

联军指挥部收到电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暗了。但他们的工作效率值得称道,一众参谋活像出将入相似地进进出出,甚至还撞到了正在外面等着的张成栋。没过多久,霜雪之风干脆把张成栋叫了进去,让他在沙盘边上当起了观众。

临时执权显然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宣传,她甚至塞给张成栋一架佳能DV机,邀请“章先生”自由拍摄指挥部。张成栋自然也不会客气,他整整二十分钟没有放下摄像机,按自己意思畅快淋漓地拍了个痛快。

联军代理司令员(来自广州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少将)首先联系了空军场站,命令他们向东面和西面的积雨云团发射增雨火箭,接着又通知PLZ-05自行火炮连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开火。炮连就待在固定阵地上,只需要装填炮弹等待射击命令就行,但场站就比较麻烦了,火箭发射要经过一整套繁琐程序,并且不一定能起到效果,有时候甚至还会反过来缩短晴天。

4月17日上午的这次人工增雨,很不幸地就没有成功。积雨云团该怎么前进还这么前进,完全没有把雨水留在远处的意思。不过,从后来的结果来看,场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BZK-005飞临叛军头顶的时候,雷暴恰好就在近距离响个不停,无人侦察机的动静被电闪雷鸣彻底掩盖,两百多米外的叛军完全没有察觉。

无人机通过最近加装的激光雷达,很快就锁定了这个渗透小组。叛军总共拥有三名膀大腰圆的持镰者步兵,每个人都背着不止一杆枪械,再加上口粮、铺盖、清障工具等杂物,沉重的背囊简直成了驼峰。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毫无了解,就像收营回家的驴友那样,不紧不慢地走向北边的铁路干线。

BZK-005立刻上传了经纬度坐标与合成照片。这组数据经诸兵种合成兵团自动化指挥系统中转后,只用一秒钟就传给了PLZ-05自行加榴炮。如果霜雪之风没有中途插话,炮兵们当时就能为火炮装定射击诸元,然后根据代司令员的命令开火射击。对信息化军队来说,这才是该有的效率。

旋律连续体合法统治者的面子,代理司令员就算再不愿意也得给。不过,霜雪之风这次的表现很不错,给出了的建议不仅有用而且及时。她认为,炮弹需要一定时间才能飞抵目标,在此期间叛军至少能走出三百腕尺,而且还有可能中途改变路线。因此,自行火炮连有必要重新确定目标位置,最好是各排分别射击叛军可能前往的方向,确保对渗透小组造成杀伤。如果能留下活口的话,那就更好了。

PLA少将认可了这一建议。在他的命令下,BZK-005又继续跟踪了半分钟,算出了叛军的平均步行速度。三个自行加榴炮排重新装定了诸元,六门火炮分成三组同时射击三个目标,并且可以做到同时弹着。一切妥当后,换用长延时引信的155毫米高爆弹随即升空,不到两分钟就飞越了20公里距离,将渗透小组所处的那片树林瞬间化作地狱。

由于叛军中途改变过速度,所以这批炮弹的弹着点稍微有些超前,只有4炮那发勉强碰上了渗透小组。不过,155毫米炮弹强大的爆炸威力,还是把3名叛军笼罩在火浪当中。根据BZK-005的观测,火焰、烟雾散开之后,弹坑附近根本没有活物还能动弹,刚才还在行军的叛军小组,似乎完全变成了坑里的零碎。

不久之后,两支巡逻队就赶到了爆炸现场。根据他们的报告,现场的确就像无人机照片那样凄惨。战士士兵们们找到了烧焦的尸块、变形的铠甲零件、被弹片几乎打碎的枪支,外加两名人事不省但还没有咽气的幸存者,收获比之前三天的总和还多。

这个战果报到联军指挥部后,霜雪之风立即起身离席,急匆匆地离开了地下工事。她向代理司令员借了一辆东风猛士,带上张成栋和奥莉薇拉直奔现场,根本不给“章愿成先生”争论的机会。由于太过匆忙的缘故,临时执权根本来不及脱掉神选议员便袍,这套衣服内有钢骨支撑,鼓鼓囊囊地就像一顶帐篷,差一点就把贞天安挤出了猛士车外。

张成栋被迫和霜雪之风分享后排车座,心里本来就觉得不忿。与早春西伯利亚有一拼的路况,更是让他的心情成倍变糟。他们走的是库提-1军用公路,沿途可谓是大坑连着小坑,深沟串着浅沟,全程活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要不是张成栋早就习惯了颠簸,他早就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