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启奏,正是关于陛下所说百姓之事!”

自从肃清朝堂以来,已经鲜少有人敢于这么正面刚武皇了,众大臣顿时默默的移动了一下脚步,想要和这名御使大夫错开距离。

可千万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

曾强冷眼看去,这名于御史大夫倒是看起来一身正气、不卑不亢的样子。

曾强佯作饶有兴致的样子,说道:“说来听听。”

众大臣没有想到武皇一改往日的脾气,竟然有些温和的跟正面刚的臣子说话,顿时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心中十分想要看一看热闹。

御史大夫哪里不知道朝堂之上这些人暗地里都想要看自己的笑话,但是昨晚太后娘娘深夜召自己进宫,语重心长的让自己匡扶社稷的样子还深深的印在脑海中,所以今日就是一死自己也是要劝谏上书的!

御史大夫想罢,又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自从陛下昨日回銮,工部就突然出了一道命令,说是要将整个大蜀境内的道路全部修整一遍。臣深知修整道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是这涉及整个大蜀境内呀,那是多么大的工程量?!工部尚书居然只给了全国工匠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民间都在传闻,孟姜女哭倒长城的事情,怕是又要重新上演了,这还只是民怨之一。”

作曾强饶有兴致的看向下首,微微点头,示意御史大夫继续说下去,“这是民怨之一,那好你倒是说说,民怨之二是什么?”

御史大夫:“民怨之二更是骇人听闻,工部尚书居然想要将全蜀国境内所有的马车都改成同轨,普通百姓如何负担得起?就算是能够负担的起修改费用的商铺,这样大修大改又会耽误多少做工和经商的时间?岂不是拖累了咱们蜀国的发展?!”

曾强又是微微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有其他的吗?”

御史大夫听罢武皇的话,又是朗声说道:“陛下,臣还有民怨之三。臣今日上朝之前去找过工部尚书,但是他却推脱这些事情都不用臣操心,说是有一种东西叫水泥,完全能够应对现在的情况,可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信口开河吗?这就是潜在的民怨呀!若是水泥没有办法满足预期,岂不是更加祸害了蜀国百姓吗?!”

曾强勾了勾唇角,一手托腮,脸上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下首。

太后这批人,看起来倒是一身正气,但是说起话来还真是没有从前两大势力那么的有杀伤力呀,还什么潜在的民怨,这脑袋瓜子得进了多少水,才能够在大殿之上,在群臣面前 说出这样无脑的话呀。

曾强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色说道:“你都说完了吗?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御史大夫一瞬间有些懵,这跟自己最初设想的疾风骤雨完全不一样,武皇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柔和呢?

“臣,还有一份万民书,这上面签字的百姓都对于新的修整道路和修改车轨激愤不满,还请陛下过目。”

曾强眼神示意王恩,王恩便将万民书接了过来,但是曾强却没有看一眼,而是直接交给了王恩。

曾强好整以暇的看向御史大夫,突然拍了拍手,“有理有据,陈述的也还算是精彩。若是你没有什么话再说了,那么便由朕来说,怎么样?”

曾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朗声说道:“朕观朝堂之上,应该都是朕的股肱之臣,都是为了大蜀发展而尽心竭力的股肱之臣。你们之中一多半人都是从地方调任上来的,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官道存在的弊端吗?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车马不同轨的弊端吗?御史大夫久居成都不知道这些情况,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吗?”

众大臣见武皇生气,赶忙跪倒了一片,口中皆说道:“微臣该死,陛下恕罪!”

曾强:“既然你们要朕恕罪,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弊端出现已久,你们却不上报,这是其一。知道弊端存在应该修整,但是却在朝堂之上冷眼看着同僚出丑,这是其二。就凭这两条,你们觉得朕的朝堂之上还能够养你们这些废物吗?”

众人皆是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曾强:“不止于此,身为御史大夫,虽然职责之中没有要求你体察民情一条,但是你却完全不知道蜀国道路和车马的弊端,今日还拿着这可笑的万民书来给朕看?你该当何罪?修整官道和车同轨,都是利民利国的好事,你所谓的民怨就是真的民怨吗?万民书?你知道成都有多少人吗?朕刚才已经命令王恩对照了成都人口登记表,这所谓的万民书,竟然从第一行开始就有伪造的名字,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御史大夫此时哪里还站的住?只能颤颤巍巍的跪倒在了地上,头上冷汗直冒。

万民书,自己的确没有核对过,自己昨夜真的是相信了太后娘娘转交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假呢?

可是,皇上更不可能信口开河,那就是太后娘娘真的就造假了!

御史大夫想到此处,已经是内心崩溃,原本以为今日劝谏是心怀天下、匡扶社稷,没想到是被太后摆了一道,成了太后和武皇争权的棋子。

悔之晚矣呀。

曾强见御史大夫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便又朗声说道:“还有,想必除了御史大夫,你们也都对于水泥有着疑问是吧?对于新鲜事物有疑问,不是什么错误。但是你们错就错在,有了疑问就只会一味的诋毁,你们倒是睁开你们的狗眼,去亲自看一看什么叫做水泥呀?水泥到底是不是那么的神奇呀!坐井观天,难道朕的大蜀官员都心甘情愿的去做井底之蛙吗!”

曾强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哪里有人会真的深入调查呢?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听见别人说什么便附和着抨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