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韦德刚与我们的主人翁分手就碰到了一个熟人——这是一个显得邪恶阴险的男人,韦德几年前就认识他。

“上午好,韦德先生。”这个人对韦德打招呼。

“上午好,格雷夫斯先生。你现在忙吗?”

“不忙,先生。我已经失业了。我真不走运。”

“那么,我请你做一件事。你看见前面那个孩子了吗?”约翰·韦德急忙说。

“是的,我看见了。”

“我要你跟踪他。找到他住在什么地方,今晚就告诉我。你明白了吗?”

“明白。你放心,先生。”内森·格雷夫斯回答后,便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距离弗兰克身后100英尺了。

弗兰克办完差事后,又朝市区走去,但是他没有再找到活干。无论他走到哪里,格雷夫斯都跟在身后。 他无意中让那个男人跟得不耐烦了,因为那男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累得精疲力竭。然而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最后那人终于满足了心愿,跟踪弗兰克找到了他简陋的住处。此时,他才觉得可以离开孩子了。

内森·格雷夫斯找到了约翰·韦德的住宅。他按响了门铃时钟已敲响8点。

“喂,办好了吗?”他俩一见面韦德便问。

“我找到了那孩子的住处。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格雷夫斯问。

“我要把他从纽约赶走。其实是这么回事——我也可告诉你——我叔叔非常喜欢这小子,还有可能收养他,甚至要剥夺我的合法继承权。那小子是一个善于心计的小恶棍,他一直竭尽全国去获取我叔叔的欢心;而我叔叔岁数已大,头脑迟钝了。”

9点钟时,内森·格雷夫斯走出这幢房子,约翰·韦德把他送到门口。

“你认为多久能够完成我交办的事?”韦德问。

“如果可能,就明天吧。”

“越快越好。”

“我遇见了约翰·韦德真是幸运。”内森·格雷夫斯满意地心想,一边沿着第5大道慢慢走去。“这是一桩古怪的交易,但这事与我无关。我主要考虑的是我的皮包里因此会增添一点钱——我太需要它了。”

格雷夫斯离开这座房子时,衣兜里就比他进去时多了100美元。

次日上午11点钟,弗兰克从运河大街走向百老汇。他一大早就去了码头找活干,主动向许多人提供服务,但都没有找到事情做。

他正沿街走着,一个男人问他:

“你能够告诉我去百老汇的路吗?”

此人就是内森·格雷夫斯,弗兰克注定会与他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往前直走。”弗兰克回答。“我要去那里,如果你愿意,我就领你去。”

“谢谢,我希望你给我带路。我住在只有15或20英里远的地方,”格雷夫斯说,“但是,我不经常进城,所以对城里不太熟悉。我经营了一家纺织品店,一般都由我的合伙人进城采购货物。顺便说一句,或许你可以帮我办一下我今天的差事。”

“先生,如果我能办到,我是愿意的。”弗兰克有礼貌地说。

“我最小的职员刚刚离开,我要找一位接替他的人——一个大约与你一般大的男孩。你知道有人喜欢这样的工作吗?”

“我自己刚刚失业。你觉得我适合不?”

“我想你是适合的。”格雷夫斯先生说。

“你不反对到农村去吗?”

“不反对,先生。”

“我暂时每周付你5美元,并为你提供膳食。如果我认为你干得好,你的工资在6个月后还会提高。你满意吗?”这个人问弗兰克。

“相当满意,先生。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你能同我一起走不?”

“可以,先生。我只是要回去收拾好皮箱。”

“为了节省时间,我陪你去,以便我们尽快动身。”

内森·格雷夫斯陪着弗兰克到了他的房间,弗兰克那一点点衣物很快就收拾好了。他们叫了一辆出租马车,迅速赶到科特兰大街渡口。

他们过了渡口,格雷夫斯先生买来两张去伊莉莎白[6]的票。他又买了一张报纸,埋头读起来。弗兰克觉得自己又一次福星高照了。不久以后,他就能把格雷斯接来,让她住在自己身边。只要他的工资一提高,他就决定这样做。弗兰克一路上愉快地这样思考着,不经意间他们到了车站。

“我们在这里下车。”格雷夫斯先生说。

“你的商店在这个地方吗?”弗兰克问。

“不,在下一个镇上。”

内森·格雷夫斯四下环顾寻找车辆。最后,他与一个驾驶一辆破旧机动车的人讨价还价,然后他俩坐上了车。

他们行驶了约6英里路,穿过一片平坦而单调乏味的乡村,来到一条离开大路的岔道。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路,显然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弗兰克没有看见道路两边有任何房屋。

“你的商店在这条路上吗?”他问。

“哦,没有,不过我还没有打算去商店。咱们先去我家,把你的皮箱放下。”

最后格雷夫斯让车子在一扇松松挂在一只铰链上的门前停下了。

“我们在这里下车吧。”格雷夫斯说。

弗兰克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未来的家。这是一间未经装修、年久褪色的正方形房子,显得非常简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居住,一切都似乎已经衰败了。不远处有一座谷仓,看起来甚至比这房屋更加荒废。

来到前门,格雷夫斯没有敲门——根本就无门铃——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把锁打开了。他们进入了一条小小的通道,没有地毯,十分肮脏。

“我们上楼去。”格雷夫斯说。

上了楼梯平台,他一下推开一道门,把我们的主人翁领进去。

“这就是你房间。”他说。

弗兰克沮丧地看看四周。

这是一间宽大的正方形屋子,没有铺地毯,只有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脸盆架,全都是最便宜最粗糙的东西。

“希望你很快会把这里当成家一样。”格雷夫斯说。“我下楼去看看能否找些吃的来。”

他出去时,随手把门锁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弗兰克想,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