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板，你们这个案子，之后会是辛小艾跟进吧？”
第二天上班，老远就听到一个阴柔的男声传来，这声音带着辨识度超高的尾音，特别有穿透力。
左小铭挂着他的招牌兰花指，和肖安一同进了公司。
肖安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毕竟500万，他从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让他来弄，还不知道该如何消耗呢。
“这个您放心，必须是她！”
辛小艾听得直皱眉。
她不知道许嘉羿为什么对于合作的三方公司的选择如此草率，但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评判，能做的只有全力以赴。
左小铭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那就好，我们老板对辛小艾的能力非常认可。”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辛小艾，也不管其它人的目光，自来熟的走了过去。
“小艾，又见面了。”一个媚眼过去，“哎呀，你今天口红颜色好好看啊，告诉我哪个色号。下次给我女朋友买一支。”
辛小艾诧异，他们什么时候熟悉到能叫昵称了？
但她确实不讨厌左小铭，便笑着应道：“我也不记得色号，回家看看告诉你吧。”
“好呀好呀，那加个微信吧。看好了发给我。”
……
这是……被套路了吧。
可自己答应的事，不加也不妥，更何况接下来还会有工作上的合作。
“好呢。”辛小艾亮出微信二维码。
扫码完成的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左小铭嘴角传递着雀跃。
下一秒，通讯录里除去多了一个新好友，还多了一个群——“下弦月营销工作群”。
名字倒是很正式，里面却只有他俩和许嘉羿三个人。
许嘉羿居然还在第一时间发来了消息：
【我很期待你的方案。】
辛小艾连忙把肖安和冯琴琴也加了进去，自此，群里再无消息。
左小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举着他的兰花指冲着肖安解释道：“工作群我已经拉好了，以后可以在里面沟通。上次的会后，我们老板和大家讨论了一下，有些问题，要跟你们强调，害怕你们方向错了。”
肖安不敢怠慢：“好的好的，我们去会议室，小艾你也一起。”
三人进会议室。
“小艾同学，上次会议，我们老板只说你分析非常好。但你犯了一个我们也同样犯了的错误——就是想打全民用户。经过测试后，我们发现那些复古玩法并不受欢迎。本想要吸纳更多用户，却流逝了非常多的核心用户。有点得不偿失，所以我们还是精准定位在年轻一代这里。”
左小铭看着不务正业的样子，但聊起工作来，还是非常专业的。作为许嘉羿的助理，也将公司的业务了解得十分细致。
关于游戏现在测试的转化、留存数据，都记得非常清楚，还能说出一番理解来。看来许嘉羿的磨练十分到位。他的建议也不是一味的“不可以”，“不能做”，而是让左小铭传递了明确的方向。
“我们老大也觉得小艾同学提出的泛娱乐这个方向很好。现在的年轻人，比如你我，都喜欢娱乐对吧。希望你们在这一块多多发力。”
“好的好的，那是必须！”肖安也很少遇到思路这么清晰的客户，他们方向越明确，这边方案就更好进行。
辛小艾心里也有了更清晰的想法。
只是散会后，一看手机，许嘉羿竟然通过群聊试图加她的微信。
无视，即使是工作上的事，也可以让左小铭和肖安对接，犯不着让客户老板加一个策划。
左小铭也没多做停留，还要回去复命呢。
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许嘉羿的电话，他直奔主题的问道：“你们讨论完了？”
“嗯，老大，我们结束一会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得知他们讨论完毕，许嘉羿便直接挂掉了电话。就为了确认辛小艾是不是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打开微信，居然还没有，难道没看到？
再发一次。
【对方拒绝通过群聊添加好友。】
好家伙，刚刚还能添加，这才多久，就设置了权限。很显然是不让许嘉羿加她啊。
不是已经解释自己没有结婚的误会了吗？为什么还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许嘉羿眉眼锁死，将手机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打开左小铭的对话框：【你把辛小艾的名片发给我。】
加好友的方法千千万，为何堵死那一条。
转念一想，要来名片去加，她会不会改成拒绝所有人添加好友？而且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左小铭知道自己没有加到辛小艾的好友了吗？
撤回，急速撤回！
左小铭刚打开对话框，就看到信息被撤回了。这还真是破天荒了，许嘉羿发信息来，不是安排工作，就是教训他。即使说错了话，也不会遇到需要撤回的情况。
这次，是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不对劲，自从昨天在会议室遇到辛小艾后，这个老板就明显不对劲！
一周后，肖安如约将方案发给了左小铭。发出去的那一刻，还故意在封面上加了 “主策划：辛小艾”几个字。
他的用意很明显了，金主爸爸喜欢辛小艾，就把辛小艾给献出去。
通常收到别人递来的方案，左小铭都会先看一遍，觉得不好还会说上两句。但这次，前一秒拿到，后一秒就给许嘉羿给发了过去。
许嘉羿正在和研发小组开会，讨论一个BUG，收到方案后，草草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认认真真研究起这份方案来。
没一会的功夫，就把左小铭叫到了办公室。
许嘉羿舒服地靠着椅背，脸上挂着不变的笑。
见左小铭到了，示意他坐下，手里转着笔。
左小铭知道，那代表老大在想事情，便没有出声。
许久，许嘉羿才发话：“左小铭，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他平日里都是直接点评，这让左小铭来分析，是几个意思？
“还……还不错啊……”左小铭支支吾吾的回答，感觉周围的空气降了几度。
“好在哪里？”
被许嘉羿这么追问，左小铭越发觉得不安了。
“就是对我们的品牌如何打造，想得比较透彻……”左小铭回答得很慢，许嘉羿没有接话，他就不敢停下来，“然后里面的创意也很高级……我不太懂，但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看不懂还说好？”许嘉羿笑了下，是那个熟悉的、毫无温度的大魔王之笑，“要我说，这个方案只能打零分！”将手里的笔扔下。
“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震的左小铭心跳都慢了一拍。
这可是辛小艾递过来的方案。就算写的不好，也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吧？左小铭有点慌，试探性的提议。
“老……老大……要不我们换一家第三方试试，反正现在只是比稿……”
许嘉羿终于不笑了，面无表情给人的压力巨大。
“左小铭，你平时遇到问题就选择退缩吗？方案做不好，就换人吗？不知道想办法去修改，去调整啊！”
虽然话语越发苛刻了，但左小铭立刻明白了话外的意思。
求生欲极强的他马上领悟：“老大，对不起，是我格局太低了，我这就去安琴传媒，教教他们怎么写方案。”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写营销方案了？”虽然还是怼人，但语气不疾不徐起来。
“我……我……，我也不会。要么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约他们来这里，您给他们讲讲思路。”
“这么重要的方案，还是我们过去吧，正好现在我空。”许嘉羿利落站起身，就好像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
左小铭转了转眼珠，老大是在找机会去见辛小艾吧。这借口找得，差点被吓破胆。
就这样，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安琴传媒。
不明真相的小伙伴们见左小铭带着许嘉羿过来，都在窃窃私语：“哎呀，这是下弦月的老板吗？好年轻，好帅啊。”
冯琴琴因为是旧识，立马热情的端过一杯咖啡过去招待。但在她眼里，许嘉羿还是以前那个校霸，所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许……许总，我们肖总不在公司。是方案有问题吗？”
许嘉羿在搜索辛小艾的身影。
左小铭立刻有眼力见的接话：“是的，方案有些问题，我们许总亲自过来探讨，你看是不是把你们的策划叫过来一起听听。”
“好的好的，那你们先去会议室，我去叫小艾过来。”将人安排好，冯琴琴连忙出去找人。
许嘉羿站在会议室窗边，环视一圈，也没看到辛小艾坐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左小铭笑嘻嘻地凑过来。
“窗边那个，就是辛小艾的工位。”
视线转移，现在位置上没人，应该是临时离开了。
窗边有几瓶漂亮的水培植物。玻璃杯里还放了许多彩色的玻璃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是辛小艾喜欢的风格没错了，他早就应该猜到才对。
许嘉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却也同时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看了左小铭一眼，没人叫他多嘴。
还冷不丁的在他后脑勺重重一拍，左小铭着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