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买人,天竺的奴隶市场,大食商人“功不可没”。

他们把非洲东部的班图土著们,不但运到欧洲各地做奴隶,运来天竺做奴隶的也不少。

光德里一个城市上了规模的奴隶所就有八个,零碎的不计其数。

除了那些从海外贩卖而来的黑人奴隶,天竺本土的奴隶也不少。

占比最多的是战后的俘虏,德里历任苏丹以统一全天竺为己任,年年大战小战不断。

其次是天竺下层的首陀罗,和不可接触者。

有的是为了摆脱种性压迫,开始信仰大食教,并“自愿”成为了贵族们的奴隶。

还有一部分是无力偿还债务者,不得已卖身为奴,一卖就是拖儿带女,全家齐齐做奴隶。

因为大食教宣扬的是:人人平等,规定了主人必须善待奴隶。

总体而言,这些天竺的底层人民,成为鞑靼皇室和贵族们的奴隶后,生活要比以往好上了许多。

而德里苏丹和贵族们通常还会,赋予一些出色的奴隶,一定的权利和地位。

做了奴隶后,他们大多人能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从某种程度上讲,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奴隶在天竺又分为:官属和私奴。

官属奴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为苏丹本人和其亲属,还有贵族们服务的。

私奴,不仅仅只有王朝贵族们,能够使用和买卖。

天竺本土的婆罗门、刹帝利、吠舍,甚至是商人们都有权利购买和使用。

首陀罗,在所有奴隶里面,这个种姓的奴隶占比最多。

女奴隶,大多是伺候主子用餐、在灶房里面做饭的。

男奴隶,一部分在种植庄园劳作,一部分就是各种手工业匠人了。

还有一些特殊的女奴,她们是男主人的专属物品。没有任何作为人的权力,可随意被男主人打骂,甚至是随意赠送他人。

有些厉害的大户人家,奴隶的拥有量,是能过万的。

最让人意外的是,普通奴隶的价格十分低廉。

一个成年的男性奴隶,也不过是一头产奶的水牛价格(折算成大夏银大约是十二两左右),女奴和孩童只会是更低。

在一间大食商人们,常驻的客栈里,黄尚书和忠勤伯正让秦柯几人,帮着做翻译。

“朋友,能否麻烦帮忙引荐下,贵国在天竺的奴隶买卖商人呢?”

“当然没问题,我的朋友们,我们帝国商人在德里拥有三个最大的奴隶所。无论是种植园的壮劳力,还是美丽的女奴,要多少有多少!”

“你的商人朋友买卖做得真不错,我们想买一些种植棉花、纺纱以及有织匠手艺的奴隶,不知能买到多少个?”

“好说,好说,我马上带你们去我朋友的奴隶所。”

费萨尔对大夏官员的看法,变了又变,这些人,可真是有远见啊!

他很积极的帮忙引荐了,他们大食帝国在天竺最大的人口贩子。

胖得跟球一样的大胡子帝国商人,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在听明白他们的诉求后,脸上的笑容退去,哭丧着脸,表示了他的为难。

“朋友们,实不相瞒,天竺的织匠可是很抢手的,这里贵族老爷们都喜欢,整个德里所有的奴隶所,有这样手艺的奴隶也不多呢!”

“呵呵,没有现成的,也可以从其他贵族老爷手里买一些回来嘛。”

“这样的话,那这些奴隶的价格,可就不是如今这般了。”

大管家黄尚书马上问明了织匠如今的市场价,换成大夏银五十两一人。

与忠勤伯眼神对视:再贵也得买!

“只要这些奴隶的手艺不错,价格嘛,倒是好商量,我们带的青花瓷瓷器还剩下最后几套了呢。”

瓷器的**不可谓不大,大食商人手段多呀。

哪怕贵族老爷们不肯割爱,他们也能变着花样把这些手艺人奴隶给折腾出来。

崔大匠已经帮忙计算过了,他们如今载人的海船,还能塞一千人左右,这也就是他们能买的奴隶人数。

“除了价格好商量,奴隶人数我们最多能买1200人,只有手艺娴熟,年龄可以放宽至45岁!”

这已经是三人商议后,给出的最后结果了。

愁眉苦脸的大胡子商人,接了这个大订单,顿时喜笑颜开。

还一个劲儿的给他们推荐,他的奴隶所的极品美奴。

袁文杰听到这话,直接都跳过了他爹,赶紧帮忙拒绝了。

声称,他们家的家奴已经有几百人,女奴更是不缺,让大胡子商人很是遗憾。

哪怕他们所要的奴隶数量不少,但是总体给到的时间也足够宽裕的。

至于大胡子帝国商人要如何运作,就无关他们的事了。

船队再次启航,至少还需要,再等待一个多月的时间。

只有每年蚕月到仲秋,海洋里的西南风季风,才会推着商船东行。

到时候,他们的行程既能省时又能省力啦。

船商们的疯狂采购已经结束后,开始花天酒地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忍受得了那些浑身“香气”歌姬的。

德里不但是天竺的政治中心,也是远近闻名的声色犬马之地。

非常讽刺的是,妓女,在吠陀文献中,被称之为,可以养活自己的女人。

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产业。

城中排名前一百的纳税者中,近六成都是妓院,及相关服务行业者。

毋庸置疑,妓院的背后是鞑靼贵族集团和地方富商。

他们建设妓院,通过各种中间人甄选妓女,形成完整的服务链条。

既有供向皇室和贵族们的高等妓女,也有面对市井小民的常规服务。

歌姬的价码比起其他妓女要高出许多,奈何船商们富得流油啊,没几日就成了德里最受歌姬们欢迎的尊贵客人。

十日后,一群气势汹汹的鞑靼贵族,找上了忠勤伯等人。

看着来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高怀瑜挡在众人面前。

“你们这些大夏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居然还打上了我们织匠的主意?到底有何居心?”

黄尚书听完这话,也恼了:“这位朋友,不知现在德里苏丹可有规定,奴隶的买主竟然还分人?大食人能买能卖,我大夏朝来使,居然还不能买几个手巧的?”

“哼,手巧的能买,但是我们的织匠不卖!莫不是,你们大夏人要将我们织布手艺学了去,再拿便宜的棉布卖与大食商人,好断了我们的商路?”

“呵呵,我大夏好好的丝绸不卖,千里迢迢将棉布运来这里,莫不是,我们算术算不明白,只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你,你这个老头子,爷今日不同你掰扯,反正爷话放在这里,其他奴隶好说,织匠你们别想带着一个!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群人居然撤退了。

除了能听懂鞑靼语的黄尚书和几个理藩院的官员,其他人看了一个寂寞。

等黄尚书把这群人的来意说了个明白,高总兵差点带人追出门去。

他刚才就不该忍的,先打趴这群人再说啊!

这是他从东瀛人打交道哪儿得来的感悟,先干翻再讲理,这时候的理就跟自己姓了。

“将军,马上快马通知咱们的水军,海岛上的货船可得十二个时辰的值守了。要不,你也住船上去?咱们就算是小人之心了,这些鞑靼贵族人多势力,保不齐这些家伙就能坏咱们的好事。”

黑娃对鞑靼贵族们的好感不多,不觉得这些人只会撂几句狠话,连忙做着安排。

“可你们几位大人的安全,我不能不管啊!”

高怀瑜怎会不着急,可伯爷、黄尚书,还有上官太医和崔大匠等人的安危也是头等大事。

青一和青二忍不住走到了黑娃的左右两侧,不声不响的提醒高总兵。

他们又不是花架子,还能只做个摆设?

几人将客栈的安保问题做了再次的布置,高怀瑜带着他的八个亲兵,连夜悄悄离开了.

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总是有用到的时候。

狂奔了三天三夜,在高怀瑜他们刚回海岛小渔村的头一晚,就迎来了一场摸黑的近身博弈战。

有了高总兵的连夜布置,来人还没靠近海船就被发现了。

区区六千多人,就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他们是想逮着最大的几十艘海船,搬光他们的货物,再点火烧掉就跑路的。

用来拉货的牛车就准备了有五百多架,火油带了五百多桶。

黑夜里,穿了甲胄,挥动砍刀的水军们没有丝毫犹疑。

他们接到的军令就是:武力犯我者,格杀勿论!

这可能是他们出海后,遇到的第一场恶战了,杀了两个多时辰。

最后以,伤了一千二百多,牺牲了三百一十九名士兵的代价,杀死对方一千八百多人,生擒了一千多。

点了火把查看,这些人携带的装备,憨包亲兵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娘的,这么多火油,是想把咱们都留在天竺啊!”

“哼,能力一般,胃口还不小!”

高怀瑜如今还在后怕,要真给他们烧了船,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德里苏丹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们来一个毁尸灭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