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匹黑马和沙子拼命挣扎的时候,一对黑色的翅膀,忽然从它的背后展开。不但李慕白大吃一惊,就是这匹大黑马,也很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古怪玩意儿,立刻放慢了脚步,尝试着拍打着翅膀。
这一扇翅膀,并不能让黑马立刻腾空而起,但因为有了风的帮助,它的动作变得轻快起来。李慕白和这匹黑马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点,李慕白吹了一声口哨,这匹黑马立刻扇动翅膀,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安宁见状,只觉得热血上涌,他不知道李慕白的黑马为什么会突然长出翅膀,但还是大声喊道:“大头,上,杀了他们!”
而在她周围,围观的人群,也被这连绵不绝的战斗所影响,欢呼声和鼓励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前面的翼虎发现自己被追上了,顿时暴跳如雷,咆哮一声,猛地一口咬向了身后的一匹骏马。可这匹战马也不是省油的灯,脑袋一偏,用独角狠狠地撞在了虎口上,在虎口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一只翼虎当即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那咆哮之声,低沉而充满力量,让人心惊肉跳。就在这时,他来到了一条被滚烫的石油填满的沟壑中。它一脚踩在火焰上,将火焰中的油洒在了战马的身上。被滚烫的油汁刺激到的利齿马,再也顾不得上面的人,直接冲了上去,和那只翼虎缠斗在一起。
一只翼虎并不惧怕高温,它还刻意地将滚烫的油脂抛向四面八方,用来攻击利齿马,然后用翅膀扇动,将滚烫的油脂抛向四面八方,让火焰随着油脂的飞舞而扩散。
没过多久,两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山包,就在他们的脚底下,火光冲天!
虽然楚国地处南方,但这片荒原上的青草,在滚烫的油锅里,很快就会燃烧起来。再加上气候干旱,这场大火就越烧越旺了。原本还在欢呼雀跃地看着这一幕的观众,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向着山坡上飞奔而去。
安宁被推到了上山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才顶着众人的推搡,想要看一眼还在擂台上的李慕白。只见这家伙居然用“永世”挡住了那些火花,驱使着自己的黑色战马,朝着两头正在交战的异兽冲了过去。
她心中大急,暗叫不好,这家伙怎么还不跑,该不会是想要阻止他们吧?定睛一看,却见那名尖牙马的骑士已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陷入了一片火焰之中,很明显,李慕白是想要将他救出来。
安宁正要赶过去救援,却看到远处的看台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跳了下来,一个是沈玉,一个是聂飞。
眼见同伴们都向李慕白所在的方向奔来,她心中更是着急,但这里是一个斜坡,她的轻功不能用,又是在人群中,想要站稳脚跟,不被人践踏,实在是难上加难。
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一只手已揽住了她的腰肢,整个人已腾空而起,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踩在一柄飞剑上。
“顾宗主!”安宁诧异地看着将他搂在怀里的人。
白发生微微皱眉,手中的大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对着韩森说道:“进入火海之后,开启风盾,保护好自己。”
安宁点了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焰,他正准备凝聚出一道风之护罩,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惊呼:“糟了,那个穷奇要跑!”
安宁转头一看,却见之前还在火光之中肆虐的有翼虎,此时正展翅高飞,而利齿马则是躺在火光之中,不断的抽搐着,眼看着就要死去。
白发生正在往山下飞,看到这一幕,顿时一跃而起,向着飞虎的方向飞了过去。
“顾宗主,这两头异兽名为何物?”安宁在后面问道。
“这匹马叫什么,是一种以老虎和狼群为食物的野兽,虽然罕见,难以驯服,但有人驯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这头长着翅膀的猛虎,却是一头极为凶残的凶兽,它的名字叫做穷奇。据说,它能听懂别人的话,所以,它会将好人和坏人一起吞下去,也会将坏人抓回来送给坏人。此妖极其稀少,也不知道是谁能降服此妖!”
安宁心道:这当然是一个大坏蛋。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问道:“顾宗主,莫非是那个骑着穷奇的妖孽,想要搅乱这场比试?”
“这次的比试,牵扯到了整个大陆,也是冲着我们万剑谷来的。其实,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闯**,我还想让你开开眼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楚国朝中的万剑谷之人,怕是要倒霉了。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比试,不是楚国皇室提议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跟万剑谷有什么关系?”
“那些外戚,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监督之人,却是万剑谷的将士。但今天,他的到来,却带来了这样的灾难,这已经是很大的灾难了。如果再有更多的人被践踏致死,那就会引起公愤,到时候他们就会被扣上失职的罪名。而且,万剑谷的人一个都没有,到时候,还会有谣言传出去,说他们是在捣乱,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楚国来的,这对我们万剑谷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还好,现在有个万剑谷的弟子,要接这个任务。安宁,这名剑客,应该是你的故人,对不对?”
“嗯,他的名字就是李慕白。只是他父辈的朋友,得知他想通过武举成为大将军,才把他暂时派来,想让他先试一试,至于胜负,倒也无所谓了。”安宁道。
现在听到白起这么一说,安宁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个校尉在“御试”之前一定要让沈玉走了,八成是自己的娘亲熙华公主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一定和这个郡主有关。
想到这里,安宁不免有些恼怒,暗道这个郡主,还真是不将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在她眼中,自己的生命怕是比猪还不如。
“放心吧,李慕白的事情,你不用管,聂飞已经过去帮忙了。有这小子在,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安宁的悲戚被白知意的话给打断了。
安宁一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可是他又是如何看出来自己一直在生气的。所以他才会问道:“顾宗主怎么会看出我的心思?”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岂能知晓?窥心术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是对施展的要求太高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对劲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安宁继续问道。
白起看了一眼正在逃窜的穷奇,然后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御剑飞行,这是一门极为玄妙的功法,在这万剑谷中,能够自由飞翔的人并不多,但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她将书中的内容背诵了一遍,回答道:“剑与魂魄相连,成了一件灵器,能在宇宙中自由穿梭,唯有意通剑魂,以身化剑,才能御剑飞行。”
“没错,我们虽然踏剑而行,但实际上,却是我的心力与剑灵相连,与这柄剑融为一体,所以,我才能御剑而行。你站在这柄剑上,对我和这柄剑而言,你只是一件东西,我要让这柄剑接受你的精神,所以我才能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
安宁闻言,不假思索地说道:“我知道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一体的!”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来太冒失了,不禁涨红了脸,偷偷地望着白的反应。哪怕只是一个侧面,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美丽的笑意,像是一点都不在意。
安宁这才注意到,今天的白知意,并没有穿着万剑谷的长袍,而是一身黑衣,虽然衣着普通,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卷。
慕千汐心中暗暗佩服,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她定睛一看,只见白发生的双手已经在空中飞快地打出了三个手印。
白成的双手快速的变幻着,就算是宁静,也没有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可是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动作,与他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顾宗主,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没有错,不过要追上穷奇,还得多花点时间。那只妖兽天生就会飞,在空中只会消耗一些力气,但我们要控制飞剑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御剑而行,对三力的消耗很大,若是追不上的话,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宁恍然大悟,这是白发生施展了一个法术,让自己的飞行速度变得更快了。她看了看周围,发现那些东西的速度比刚才要快得多,和刚才那张面具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天上飞一样。
那骑着穷奇兽的穷奇兽,十分狡猾,控制着坐骑,在半空中盘旋。御剑而行,没有穷奇那么灵动,每一次急转弯,都要用意念控制,再打几个法诀,就这样绕来绕去,没过多久,两人就被甩得远远的。
就在这时,两人正好从一片竹林上空飞过,距离竹尖还有十余米的距离,两人还在半空中追逐。
“安宁,你扶着我,不要放开我!”
安宁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去搂白发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一根细细的银线给缠住了,她低下头一看,却是白发生用一根细细的银线将他们两个人牢牢的捆在了一起。云若颜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感觉到白衣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偏,然后两人一起向着下方的一片竹海飞去。没有了主人,飞剑立刻化为一道金光,朝着远处的穷奇飞去。
安宁根本想不通沈玉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依靠,整个人向下坠落,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身法。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到一股热血从全身各处涌上了心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掉越低。
可不知为何,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很熟悉,她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越过了时空的界限,耳边传来了虚无的风声,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靠在一个如此结实温暖的身躯上,也没有闻到淡淡的花香。
安宁突然想到:“如果我真的要一直掉到死,有他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她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将眼前的人牢牢地记在心里,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了手,撑起了一面盾牌。
安宁一怔,她刚学会风盾的时候,李巡就教过她,这风盾,就是将四周的风凝聚在掌心,形成一面盾牌。任何有实体的物体,不管是水、火、沙、石,都可以用这面盾牌来防御,威力越大,防御的范围就越小,但也只能在手掌周围一寸左右的地方。
白发生撑起了这面盾牌,想要挡住地面上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的竹子,但是即便他的术力足够强大,可以承受这面盾牌的恐怖力量,但是这面一米多长的盾牌,也根本无法保护两个人。
所以,他会保护自己,还是保护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万顷竹海,就在眼前!
当他的盾牌撞上第一个竹尖的时候,竹尖被撞得往旁边一偏,但这一偏,就像是撞上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然后,那些第一次遇到风罩的竹子,开始旋转起来。竹林之中,竹叶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再加上竹叶的坚韧,随着竹叶的转动,周围的竹叶也随之转动,于是,一个青色的旋风,以风罩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青色的旋风。
安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白发生施展了一种奇特的法术,让风盾在他的手掌上形成了一个漩涡,将那些被他挡在外面的竹子也逼了回来,让他的护身罡气变得更加强大,她心中暗暗佩服。
两人下坠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眉头紧皱,额头上隐隐有汗珠冒出。
“安宁,拔剑!”我们越往下走,这些竹竿就越粗,坚韧度也就越低,以我现在的力气,只怕拉不动这么多竹竿了。待我撤了风罩,再来一根竹棍,你就用你的剑来抵挡吧。”
安宁道了一个“好”字,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声音:“出剑!”
与此同时,刚刚撑开的毛竹猛地一缩,倒转过来,仿佛一只要吞噬一切的怪兽,锋利的竹尖带着狂风,横扫而来。
安宁一把揪住了沈玉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未霜”迎着迎面而来的一根竹子劈了过去。白发生一只手抓着一根竹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对着竹子就是一顿猛砍。
安宁挥舞着长剑,在白发的保护下,成功地穿过了最茂盛的竹子。
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那片棕色的土地就在他的面前,他听到了白发生的声音:“快到地面了,为什么要头朝下?”
说完,他用力一拉,将被他捆住的安宁拉了起来,然后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安宁,你没事吧,没事吧?”安宁刚一落地,就听到了白发生的声音。
“都好。”王耀听后笑着道。话音刚落,安宁只觉身上的绳子一松,整个人又飞了起来,落在了白慕川的怀里。
韩非:“那就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的飞剑已经射在了穷奇的身上,它们不可能再飞起来。我能感应到,我的剑意,就在这片树林之中。”说完,便展开身法,抱着安宁,急速前行。
安宁这是他第二次被人用胳膊抱着走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她在心中哀嚎,情不自禁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白芷可没有玉面郎君那么洒脱,当即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背着?”
“不必不必,现在最要紧的是追击敌人。我已经习惯了,很喜欢这样,也可以向顾宗主致敬。”安宁打趣道,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白发生。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只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以及那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仿佛在微笑,平静的内心涌起一股喜悦。
隐隐约约间,她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安宁循声望去,只见一滴鲜血从他的左手上流了下来。她心中一凛,心想他大概是用这一只手拉住了一根竹子,但竹子上的树枝太过粗壮,纵然他的武功可以用手掌当匕首,也难免会被竹子的柔韧划伤。
安宁心中一酸,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别扭,哪里还有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停了下来。
只见一把染血的宝剑,横在一丈之外。
他将安宁丢在一边,招了招手,将长刀收了回来,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的血迹,然后环顾四周,对安宁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