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得到她的肯许,李炽低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妖精!”突地低下头来就着她微张的小嘴咬了一口。

雨松青吃痛,刚要骂他时,马车已经驶入松水院。

将她抱在怀里,李炽跳下马车直奔她的院落。

雨松青的脸红得根本没有办法见人。

“大都督?”

这怎么回来了?

宫中宴席都已经结束了?

仆人小厮见着李炽抱着她回屋,一时之间全部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是该问问,还是全部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门窗轰然紧闭,众人围拢在院中,听到屋内翻腾热烈的动静之后,赶紧迅速跑开,讪讪离去。

这是什么情况?

他拉开裹着的外袍,像拆开礼物一般小心。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还泛着珍珠般温润的色泽。李炽眼眸一深,她像是个玩偶似的被他按在床榻上,刚要吃痛惊呼吼他,他却乘虚而入,碰上她的唇,凶狠地入侵她的口腔。

“操!你能不能轻点!”

她呜呜怒骂。

半下午的阳光明亮刺眼,雨松青躺在**瑟瑟发抖,这般强势霸道的吻令她睁大了眼睛,只能无奈的吞咽着他的亲热,后脊的肚兜的细带被他胡乱扯开,光滑无暇的肌肤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玉泽生润,凝脂光滑。

李炽愣了一刻钟,如珍宝般将手掌覆上去时,两人同时一颤。

她要羞死了。

这他妈的白日**喧!

雨松青顿时后悔同意他的要求,这么亮的光线,彼此的每一个神色和肌肤都能看见,她又紧张又羞,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粘上肌肤上残留的的粉末,药效陡然加大,他喉咙干涩生疼,刚刚的吻根本不足以解渴。

一只手臂撑在她的颈边,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裳的扣子,可那手却总是解不开,李炽低沉着声音,闷哼一声,“青青,你帮我。”

帮你?

帮你折腾自己?

雨松青欲哭无泪,想要跑,但是跑不掉,想要叫停,但看他那模样,除非杀了他。

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她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雨松青咬牙,羞窘不已,探手去抓他的领口。

他的体温太烫,烫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颗颗纽扣解开,她仿佛看到待宰的自己被吃掉的错觉,深呼吸一口气,胸脯一起一伏的上下,**的人目不转睛。

顺着他炽热的目光,雨松青伸手就要去抓放在旁边的被褥。

一巴掌扇轻轻扇在他左脸,她又怒又羞。

“不许看!”

他不怒反笑,神色隐晦,“你本就是给我看的。”

“闭嘴!不许说话。”

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什么污言秽语,雨松青赶紧捂住他的嘴。

一层层衣衫褪去,她粗略的瞥过那精壮伟岸的宽肩和胸膛,瞬间就合上眼。

明明见过他没穿上衣的模样,可她就是闭着眼不敢见他,颤颤巍巍的身子落入他的怀抱,陌生的冷意和暴风骤雨来临时的胆怯一阵高过一阵。

救命……

可现在谁能救她?

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她还真的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解救她的人。

他比她高很多,并肩而站时,自己只能抵在他的胸口,以至于她的挣扎和躲闪,在他眼中全都是浮云。

床榻之上的锦被是西域调来的鹅绒软帐,极软,极柔,与她的肌肤有异曲同工之妙。

腰上的手掌往后背移动,粗糙的手茧摩擦着无暇的皮肤,又刺激又磨人,她抽泣地哭出声音来,连连让他停手。

他却咬着她的耳朵,身子紧绷,叹道,“青青,你好漂亮。”

妈的,现在才知道老娘漂亮,说她蓬头垢面的时候呢,嫌弃她顶着油头丑得天怒人怨的时候呢!

果然男人在床榻上的话,不能信。

青帐纱幔之下四角垂挂燕都女儿家流行的风铃,随着床榻震动而格外清晰入耳。

大掌强势扼住了她的后颈,稍稍一用力她就会被拎起来,手指游走在她肌肤之上,他逼着她睁开眼,看着她翦水秋瞳明光潋滟,微缩的幽黑深瞳里倒映着她的恐惧。

“别怕。”

他似乎是在安慰她,可野兽的安慰谁敢相信?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两具身躯触动着,抚摸着,雨松青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瘫软,李炽不熟练,但是他总能无师自通,玉玑雪肤上降红朱色氤氲,他轻轻一尝,身下的人便涌出诡异的触感。

当真是人比玉娇。

入手的娇嫩出奇莹软,手掌瞬间野蛮起来,弄得她哭也不是,喊也不是,直接喊道:“要杀要剐能不能快点!”

“我怎么舍得杀你?”

明明体内血液几乎逆流狂暴,手臂青筋突兀,他居然能强忍下来让她先进入状态。

额上的汗滚下,他抚摸着她的脸,将她此刻娇啼哀婉的模样刻在心间。

两人的路还很长,他曾细细想过规划每一步。

朝中权柄,退位二线,甚至于隐匿市野。

想着她顺理成章的嫁给他,然后再把自己交给他。

可计划就是来推翻的。

他受不了,忍不住,即便干涩窄小,会令她痛楚,他也不会收手。

投军时,队伍里的男人们时常会说一些荒诞不经的话,彼时,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甚至有几分不屑。总觉得大男子理应志在四方,不应该被这些情情爱爱给遏制野心。

可现在那些听过的话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居然成了最佳的“实训手册”。

“青青,我们成亲吧。”

雨松青听不见,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字,“痛!”

“闭嘴,你怎么不找人给你捅一捅,没准你会发现新大陆!”

湿润软化裹着,搅动着刚与柔,像磐石入水,激**起重重波纹涟漪。

他蹙起眉峰,不悦的加重了力度,“姑娘家家,说话没轻没重。”

“我没轻没重还是你没轻没重?今天的受害人是我!”

莫名其妙被设计,莫名其妙被吃干抹净,莫名其妙忍着委屈还要去宽慰他。

咬着耳朵,被褥起伏间他居然低低道:“那青青想要轻还是重呢?”

有些情绪像是星火相接,更像是撕扯和格斗,不夹杂任何其他的思绪,只有彼此。

一场帷幕落下,下一场帷幕又升起。

她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剧烈颤抖着,无意识的撑起身子,雨松青泪眼婆娑,面色从惨白,无助,神志不清,不过是片刻之间。

“阿炽……”

恍惚着,她揽住身上的人,纤纤玉指用力扣紧了他的肩膀,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身上的伤痕很多,各式各样,他都不在意,可唯独刚刚她划过的伤,是他二十余年以来,最喜悦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

诚不欺他。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是什么意思,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这般亲密,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为了爱人甘愿赴死。

夕阳落下云头,明月高升入峰,仿若无尽的时光。

……

……

东宫内,李继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朱笔不停的批阅奏折。

宋婉清僵直挺着背,温雅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逆反,“妾身不知,此事与妾身无关。”

李继并没有理会她的借口,眼皮都未抬起,殿内簌簌冷风吹着烛火摇曳,一明一暗间,他的侧颜阴晦分明。

“设宴安排是妾身,可要闯入谁,要发生什么,都不在妾身所掌控的范围内。”

轻轻搁下朱笔,李继不言不语。

歇了好一会儿,等到她双膝跪得发麻,才等到李继的声音。

“吕风,将宋美人扶起来吧。”

“殿下不唤我清清了吗?”

宋婉清佛开吕风的搀扶,跪着身子挪动到李继脚边,美目轻蹙,像是破碎的琉璃瓦一般令人怜惜。

她听到过,李炽唤雨松青,就唤青青。

她也知道,李继情动之时,也会唤她清清。

人人都认为她得了宠,可又有谁知道他宠幸她,不过她名讳中有一个“清”字与她同名。

他抱着她,看着她,睡着她,想着谁,不言而喻。

可那是李炽的女人,饶是他贵为太子也不能随意沾染。

想到此处,她将手腕放在他膝前,唇瓣轻启,“殿下……妾身求殿下怜惜。”

怜惜?

李继捏住她的下巴,一颗滚烫的泪水落到他的手心,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重叠,除了名字,竟无半丝相像。

他蓦地勃然大怒,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宋婉清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殿下!”

“她不会像你这般谄媚。”

李继面色清冷,沉声道:“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她不会谄媚,不会奉迎,她看着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小心和渴望,只有无尽的厌恶和闪躲。

她一身傲骨,即便是面对太后赐死,也没有软下膝盖。

为了李炽,她可以忍着烫伤做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不眠不休的也要将兵变的风波降到最低。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让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不配……”

宋婉清摸了一把泪,讥讽地看着他,“那殿下也得不到。”

“放肆!”

朱笔顿时碎成好几块,李继视线凌厉地盯着她,“你是活腻了吗!”

“呵……”

宋婉清含笑讽刺,她早就活腻了,在她想行尸走肉般入东宫那一日,她就已经活腻了。

她不是沈遐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便可以甘心躺在别人身下,不是为了荣宠就可以自我催眠的女人。

他和她不过是互相折磨。

若不是肩上还担着宋家一门亲眷,嫔妃自戕乃大罪,如今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殿下不是想得到她吗?可若我说她其实是你的,你信吗?”

李继眸光阴沉,看着宋婉清,突然上前一步,掐着她的玉颈,慢条斯理道:“你说什么?”

宋婉清冷笑,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殿下若不信,可唤一人来。”

……

……

宫中的夜极深,月色溶溶晃悠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出冷意。

余傅欢站在殿外吹着凉风,双脚站麻,以至于在她听到吕风唤她入殿时,她甚至不知道该迈那一条腿。

“姑娘这边请。”

余傅欢吸了一口气,魂不守舍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而来的陈设精致的器皿让她眼花缭乱,定窑鱼白双斛置放在正殿两侧,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跨过沉香木万宝屏风,她撞入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里。

此人太过华贵,荼白的长袍上隐隐约约暗绣着五爪金龙,墨发深瞳,眉眼如画,矜贵自然。他的唇紧紧闭着,却令人感到千军万马般的威严。

“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吕风在旁边示意,余傅欢这才缓过神来,重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他是太子?

他竟然是太子。

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吉祥话她不会说,干瘪着跪在地上尴尬,还好在场的人都不在乎她是否懂得礼数,李继虚扶一抬,将腰上的玉佩取下来递给她。

声音近乎急切,“你可曾见到过这枚玉佩?”

余傅欢从吕风手中接过玉佩,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儿,随即点点头。

她见过。

“在哪儿见过?”

“我……”

她犹豫片刻,侧眸看着李继的脸,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大逆不道的念头,那股念头像是春风一般见她的欲念吹起,然后迅速生长。

看着他的脸,余傅欢声音凝重小心,“民女想让殿下答应民女一件事。”

人生十几年,她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紧张和冷静。

李继的眉不经意的蹙了蹙,他似是反感这般有野心的女人。

“何事?”

她并未提出,而是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民女……的确见过这枚玉佩,在回燕都的船上,民女看见它就挂在雨姑娘的腰间。”

“后来,不知怎的,她就收起了那枚玉佩。”

李继自持冷静,在从她口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信了七八分,不过他素来谨慎,追问了一句,“你有何证据?”

“有。”

“那玉佩上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婺女俪经星,姮娥栖飞月。”

“轰——”

李继陡然站起,勃然变色,假面之上的缝隙撕碎,露出的是怒不可遏的愤然。

“轰——”

桌案上的奏折被他猛推而坠,宫人们全被吓得跪在地上,呼吸不闻。

妄自他自己随时警醒自己要与她时刻保持距离。

见他当做小丑一般随意嗤笑。

其实他早就该有所警觉。

鑫国公府一而再再而三出的事情,她眸间那淡淡的疏离,还有李炽不同寻常的警觉。

太子储妃近在眼前,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还给李炽。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应该赞叹李炽只手遮天的胆子,还是该痛斥自己太过信赖。

玉盏在手中捏碎,碎片划过他的手心,鲜血横流。

东宫,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