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但实际上只是短短一瞬。

当疼痛消褪,再睁眼时,陈修发现怀里的母亲还未断气。

来不及多想,抱着母亲便要离开,吓的围观人群纷纷让道。

刚回到病房,主治医生周英朗带着几个助手赶到,见状喝道:“陈修,你还欠医院三万多住院费没结,现在又来这出。”

“立刻结清费用,把人带走。”

“我警告你,到处都有摄像记录,你敢借机敲诈我就告你!”

医院最怕的就是这种人,跳楼医闹,他见的太多。

在利益面前,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有银针吗?快拿银针给我!”陈修头也不回叫道。

“什么银针金针,你妈已经没救了,少装模作样。”周英朗扫了气息微弱的赵淑静一眼,冷哼道。

又从四楼摔下,就算是普通人不死都要脱层皮。

何况她本就半身不遂。

恐怕连内脏都摔碎了,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在他眼里,陈修母子就是联合演戏,想讹医院。

“我妈还没死!”陈修回头怒吼,双眼血丝密布,看上去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

吓的周英朗连退了几步,脸色发白。

颤抖叫道:“你你想干什么?这是医院,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把人给我抬走!”

身后几个助手闻言刚想动手。

门外便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头发花白,但皮肤白皙红润的老者,出现在门外。

“钱老,就是个医闹的病患,我马上处理!”周英朗见到老者,连忙露出谄媚之色解释道。

“谁有银针!”话音刚落,陈修再次怒吼道。

“小伙子,你要银针做什么?”

老者眉头微皱,走进门问道:“别说医院没有那种东西,就算在药店你也买不到。”

“况且,你母亲确实已经生机断绝,难以回天了”

当今社会,医疗技术已经极其发达,银针这种古老手段早已被淘汰,只有极少数把古医术当做信仰的医者还在用。

闻言,陈修脸色刷的苍白起来,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喃喃念道:“不,她还活着,只要有银针,我就能救活我妈!”

“放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周英朗满脸嘲笑:“钱老可是我们中都首屈一指的医学泰斗,连他都说救不活,就凭你?”

“你要真有本事,用得着欠我们医院三万多块钱么!”

陈修像是听不见周英朗的嘲讽,转身想要抱起母亲离开医院。

就在这时,钱老再次出声:“医院没有银针,但我随身却有一套,可以借给你用。”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针囊。

“钱老,这您的宝贝万一要是被他弄坏,谁也担待不起啊。”周英朗见状脸色疾变,想要阻止。

“住口!人命关天。”

钱老皱眉喝斥道:“区区一套银针,怎么跟一条命相比?”

周英朗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但眼中却充满着阴毒之色。

钱老是上面派来视察医院的,连院长都要高高供着他,这套银针便是院长听说钱老深研古医术,花高价定制用来送礼的。

没想到竟然会随手借给一个穷屌丝。

连带着他都被训斥。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陈修。

“谢谢。”陈修接过银针。

心里立刻涌现出心血相联的熟悉感,一股强大的自信从身上腾起。

伸指轻弹,七枚银针竟雀跃般弹出针囊,飞到空中。

陈修伸指一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扎进赵淑静头顶神庭。

卟卟卟

紧接着,手臂伸起一连串残影,又是五针,分别扎进寿堂、天池、膻中、气海、神阙五大要穴。

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滞感。

紧接着,一只手轻轻将赵淑静的身体侧翻,另一只手拈过最后一针,扎进命门大穴。

分毫不差。

这七大穴位,一位主神,三位主血,三位主气。

七针齐落,如北斗七星。

这电光火石般的动作,看的钱老双眼圆瞪,面色惊骇。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行针手法,落针之准,即便他行医一辈子,也没听说过有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怎么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本事?

可惜,这针法再强。

但想起死回生,也是枉然。

钱老心头暗叹命不由人。

就在这时,已经被他判定“必死”的赵淑静,突然身体一颤,发出一阵轻呼。

那几乎断绝的呼吸,竟开始变的绵长起来。

周英朗看不懂针法,但他看得出来赵淑静的情况竟然开始变好,如见鬼一般叫到:“这这怎么可能?”

“呼,没什么不可能,只是你这庸医看不懂罢了。”这时,陈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冷冷说道。

母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唰!

周英朗的脸瞬间胀如猪肝,无地自容。

当着钱老的面,他被一个屌丝说成庸医。

这不亚于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刚想还嘴,便听钱老说道:“周医生你废话太多,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语气冰冷不容质疑,听的周英朗心胆俱颤。

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钱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一句话就能让他从此丢掉饭碗。

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恨恨瞪着陈修,带助手退出房间。

刚关上门,钱老脸色便化了冻,一脸敬佩看向陈修,颤声问道:“小友,可否告诉老朽您刚才施展的针法,是何来头?”

陈修一脸淡然:“七星定魂针!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便能起死回生。”

“此针出自道医一脉,跟现在的古医,相差甚大,老人家你不认得也很正常。”

“没有你的针,我妈生死难料,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

“嘶”钱老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精芒爆涨。

道医这两个字,如重锤敲鼓,让他心头直颤。

他以为早在几百年前道医就已失传,却没想竟在这医院中,看到如此手段。

她,说不定有救了!

钱老一躬到底,恭敬问道:“小友不,小先生,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移步我家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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