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月23日,这是一个寒冷潮湿的夜晚,23岁的漂亮女生汤佳·班尼特决定出去喝几杯酒。拿起钱包和雨伞,汤佳驱车前往位于波特兰市东南部的一家酒吧,那家酒吧她和朋友们都很喜欢,说不定此时那几个朋友也在店里。
寒冷的夜阻挡了大多数人出门的热情,汤佳推开酒吧的大门口只看见了寥寥数人,沮丧的她坐到了吧台前,点了几杯啤酒,随后又是几杯鸡尾酒下肚,这个被家人和朋友描述为单纯、善良到有点迟钝的姑娘很明显喝醉了。
这时,一个高大、魁梧、大嘴巴的男人端着自己的啤酒看似漫不经心地靠近了汤佳,实际上从汤佳一进门开始,男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姑娘。他向前者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提出请她喝一杯,单纯的汤佳很快就接受了他的邀约。
近距离观察下,那个男人大概35岁左右,身高6英尺英寸,看起来至少有240磅重,直到很久以后,人们才知道他的名字——基斯·亨特·杰斯帕森。两人简单地喝了几杯,之后基斯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汤佳则继续喝了一会儿。时间眼看已经到了深夜,汤佳终于有些倦意,打算回家。当她推开酒吧大门,准备走向自己的车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汤佳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基斯。
基斯为之前自己的匆忙离开抱歉,提出请汤佳吃顿饭作为补偿,然而当他掏出钱包才发现,这些现金连让他自己吃饱都不够,更别提请别人吃饭了。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基斯告诉汤佳,自己的钱大多数都放在家里,并邀请汤佳随自己回家取钱。单纯的汤佳居然相信了这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就这样跟着他回了家。
来到基斯家之后,前者没有遵守自己的约定,而是连哄带骗让汤佳和自己上了床。一番云雨过后,基斯忽然变了一个人,开始用所有肮脏的词汇攻击汤佳,两人继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很快,这件事便上升到了肢体冲突的程度。
汤佳在冲突刚开始时还试图反抗,可她怎么会是这个高大男人的对手。对方对着她的头部猛烈攻击,之后用一只手死死掐住汤佳的脖子,一只手摸出一根绳子,将其缠在汤佳的脖子上,双手用力拉紧,汤佳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就停止了呼吸。
杀死汤佳后,基斯将她留在自己租来的屋子里,又回到了刚才的酒吧喝了几杯啤酒,还刻意和周边的人聊了几句,这会在此后警察调查时成为他的不在场证明。第二步,基斯回到出租屋,将女孩的尸体装上了车,一路向自己选好的抛尸地点驶去。
一段时间过后,基斯将车停在了哥伦比亚河峡谷附近的旧高速公路上,确定周边空无一人后,将尸体扔在了一处弯道的路堤上。离开抛尸地点后,基斯在回程时选择了另外一条高速公路,还在一处卡车停靠站的餐厅喝了一杯咖啡,在返回的途中,他将汤佳身上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物品都扔进了路边的一个灌木丛里。
几天后,有人发现了汤佳的尸体并报了警。没过多久,她的身份就被确认,可这件事在当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报纸上的报道只有寥寥数段,警方甚至都没能为此案找到一个嫌疑人。
大多数人对这种几乎没可能侦破的冤案不感兴趣,有一个人却不是如此,正是当时57岁的神秘学和真实犯罪故事爱好者拉文-帕夫利纳克。自从这起案件被披露,她读完了所有与之相关的报道,一篇不落。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震惊了大众的举动,向警方打电话自首,告知对方自己的男友约翰-索斯诺夫斯科正是此案的罪魁祸首!
这出乎了警方的意料,得知有凶杀案线索的侦探迅速赶到了拉文的家中,迎接他们的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拉文和约翰在一起同居了近10年,在这期间,约翰一直在对拉文进行家暴和虐待,直至他强奸并杀死了一个女孩。拉文被逼迫着帮忙抛尸,但约翰的行为明显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拉文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这才下定决心自首。
故事有五分是真的,有五分是假的。真的是拉文和约翰的关系,她确实被家暴和虐待了近10年,而这次的案子就是她逃出生天的最佳机遇。前面拉文之所以拼命了解案情,就是为了在警察来访后将约翰的罪名坐实,即使这会让她自己也在监狱里度过一段时间。
拉文那详实的描述让负责此案的警员们十分欣喜,但只凭她一个人的口供是无法结案的。于是他们将约翰带到了警局进行审问,得到的结果却和拉文完全相反——约翰一口咬定,自己和此案毫无关系。为了确定真伪,警方将拉文带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拉文顺利地指出了尸体所在,但说不出汤佳的私人物品现在何处。
即使有些瑕疵,但现如今和此案有关的嫌疑人就只有拉文和约翰了,警方于是将两人逮捕,当地检察院将他们告上了法庭。1991年1月31日,拉文谋杀罪成立,被判处无期徒刑,约翰则通过认罪避免了死刑,也被判处无期徒刑。得知判决结果的拉文慌了神,连忙申辩自己只是在撒谎,可此时木已成舟,她能选的也只剩上诉,4年之后,基斯到案,两人才都被无罪释放,可这些都是后话了。
说回基斯,此人是加拿大籍美国人,1955年4月6日出生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个农业城镇——奇利瓦克。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弟弟妹妹。
这个家庭因为有基斯父亲的存在而变得相当不幸,他是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酒鬼,喝多了看见谁就打谁,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有个这样的父亲还不算完,基斯从小就不受自己家人的待见,几乎成为了这个家族的“弃婴”。
这样的情景催生了他怪异的性格,5岁时,他在自己家居住的拖车营地周围捕猎流浪猫狗和一些小鸟。起初,基斯逼这些动物互相残杀,渐渐地,他开始动手虐待它们,打得这些小动物遍体鳞伤之后,基斯会将他们勒死,从这开始,用绳子将受害者勒死就成了他的标志。更奇葩的是,有一会他父亲目睹了基斯虐杀的过程,竟破天荒地夸奖了他几句,这下基斯更加沉迷于这种变态行为了。
除了在家里不受待见,他还因为体型硕大、性格内向遭到社区同龄人的排挤。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基斯想找哥哥们帮忙,没想到哀求换来的是嘲笑,哥哥们给他起了一个“伊戈尔”的外号(伊戈尔是一种畸形、丑陋的恶魔,经常出现在影视剧中),这个侮辱性外号甚至跟随了基斯一生。
外部的不停打击,再加上虐杀小动物的“熏染”,基斯对杀戮人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大约在10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名叫马丁的男孩,当时两个人经常一起做些坏事,马丁总是将责任都推在基斯身上,久而久之,对不满的基斯决定报复,他抓住机会用尽全力殴打马丁,要不是他父亲将他拉开,马丁也许真会死在他的拳下。大约一年之后,基斯在湖里游泳时遭到一个男孩的偷袭,他被困在湖底直至昏迷才被救起,一段时间后,基斯在一处公共游泳池遇到了对方,要不是救生员把他们分开,那个男孩就要溺水而亡了。
1973年,18岁的基斯高中毕业,成了一名卡车司机。隔年,他结识了年轻的红发姑娘箩丝·赫科尔,两个年轻人很快便坠入爱河。20岁那年,基斯与箩丝组建了家庭,之后箩丝为基斯生下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们的生活一度幸福美满。
只是好景不长,在生完第三个孩子之后,箩丝怀疑丈夫有了外遇,基斯对于这个问题却总是遮遮掩掩,不肯明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在携手走过14个年头之后,两人离了婚,箩丝带着三个孩子搬到了200英里远的斯波坎居住。
35岁这一年,孤身一人的基斯决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加入加拿大皇家骑警。他顺利地进入了训练营,却在一起攀绳训练时意外摔伤,这次严重的受伤让他无法再接受训练,皇家骑警这扇门向他永远的关上了。回到切尼之后,基斯又做回了卡车司机,专跑洲际线路。此时的基斯已是万念俱灰,并发誓要向用规则阻止自己完成梦想的社会“讨个公道”,而所谓“讨公道”的手段就是谋杀。
在警方宣告汤佳案告破时,或是出于奇怪的自尊心,基斯在一家路边餐厅卫生间的墙上留下一行字:“是我把她强奸并杀死的,但现在有人承担了责任,我自由了。”在这段文字的最后,他留下了一个笑脸。可惜,这封“认罪书”最终因为没有确切的姓名而被认为为“恶作剧”。
1990年4月12日,基斯把卡车开到一家购物中心的停车场中正准备休息,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窗户,想搭个顺风车。
基斯想了想,同意了对方的请求,在行驶到一处无人的道路时,基斯突然袭击了对方,想要将其掐死,可这次仓促的袭击甚至都没有控制住那位年轻母亲。行动失败的基斯立即把这对母子赶下了车,掉头回到了刚才的购物中心。逃出生天的年轻母亲立即报警,警方很快就将基斯抓获。基斯和警察解释说一切都是意外,车里空间太小了,为了保护简的脖子他才把手放了上去,结果当时踩刹车的时候手不小心太用力,让简产生了误会。本来警察也不觉得这是一起很严重的伤人事件,再加上没有证据,所以只是稍微教育了一下把基斯放了。
次年十月,布莱斯警方发现了基斯的第二名受害者——一具**的女尸。经调查,被害者在死前曾遭遇性侵,脖子上的伤痕也显示她是被勒死的,可警察调查了好几天,都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直到基斯被逮捕归案,才从他口中得知女人名叫克劳迪娅,也是一个想搭顺风车的陌生人,却不幸遇上了基斯,直接丢了性命。
一个月之后,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了——性工作者辛西娅。她在公路上的卡车休息站招揽生意的时候,被基斯拉上了车。基斯将其载到一个荒凉的地方,先奸后杀,最后抛尸荒野。
第四个受害人是俄勒冈州的性工作者劳利,她的尸体是在1992年11月的时候被发现的。因为服务结束后劳利要求基斯支付双倍的费用,基斯十分生气,便暴打了劳利一顿,在劳利想要报警的时候,被基斯发现,然后便被其狠狠勒死,尸体被扔到了路边。
1994年9月,克雷斯特维尤警方又发现了一具面部被毁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显示身份的东西,调查进行得非常吃力,最终警方将这个案子封存了1年。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这一年,基斯开始匿名给《俄勒冈人》报写信,描述他是如何杀人并且抛尸的,在信的结尾,基斯再次画出了当年的那个笑脸。很快,报纸的一名资深编辑发现这个笑脸和当初“认罪书”的笑脸的相似之处,并为之想出了“笑脸杀手”的绰号,从此,基斯正式成为了“笑脸杀手”。
1995年1月,年轻的女孩安吉拉拦下了基斯的卡车,想搭顺风车去印第安纳州看男朋友,基斯答应了,但是过了很久卡车也没开到目的地,于是安吉拉便开始抱怨基斯开得慢。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抱怨,却直接激怒了基斯,他把车停到路边,再次奸杀了安吉拉,并毁掉了安吉拉的容貌。
基斯最后杀害的是他当时的女朋友——41岁的朱莉安。因为他觉得朱莉安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钱,还怀疑朱莉安不忠,所以在1995年3月10日,两人大吵了一架后,基斯一气之下勒死了朱莉安,并将尸体扔到了野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基斯和朱莉安交往的事女方的亲属都知道,在朱莉安被杀害后,他们第一时间为警方提供了基斯的名字,这对后来的破案至关重要。
3月22日,警方在一座靠近美墨边境的小城里找到了基斯,并试图让他认罪,没想到基斯还想负隅顽抗,在警方问话时一直保持沉默。警方无奈,只要将其控制在住处,准备转运。
3月24日,在思考两天自觉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基斯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自己的兄弟,另一封给自己的孩子。在给兄弟的那封信里他写道:“我很抱歉我变成了这样。我当了五年的杀手,杀了八个人,袭击了更多人。我想我什么都没学到……昨晚吃了四十八颗安眠药,睡得很好。前一天晚上,我吃了两瓶药没有用。他们今天会逮捕我。”
在把信件寄出去之后,他向警方认罪,之后被正式逮捕,进入漫长的审讯阶段。决定认罪之后,基斯表现得无比配合,在他的供述下,警方记录了185件案子,最终只有8起案件能够对得上。基斯的犯罪过程听得办案警员都毛骨悚然:“我一边告诉她她会死,一边慢慢勒死了她。”
最后,基斯因为杀人罪被判三个无期徒刑,2010年1月,他在加州被判第四个无期徒刑,目前仍在俄勒冈州监狱内服刑。
如今,他的家人也和他断绝了联系。基斯的女儿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如果现在把他放出来,他一定还会杀人。”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女儿和基斯断绝关系的原因是基斯表示自己有时会考虑杀死她的孩子,此人到底有多危险、多邪恶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