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挽的话一针见血,直逼平南侯的心坎,吕盛端着茶杯的手势一顿,示意阮挽继续。

“阮家与平南侯共同合作的永安酒馆,那么多年来,尽管没有什么盈利,但顾着这两家的交情,平南侯始终没有放弃。”

“可我,可以帮助侯爷解决这个难题。”

毕竟永安酒馆那么大的馆子,每个月无端的耗费,也是一笔巨款。

“我凭什么信任你?”

吕盛眼中轻透一丝轻蔑,开口直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阮挽最近在京都做出来的动静,可都不算小。

“就凭今日,我仅靠一罐‘有缘酒’,就能在侯爷的永安酒馆门口,赚了两百两黄金。”

阮挽毫不避讳地直视吕盛打量探究的目光,她笃定,这场较量,自己必胜。

吕盛与永安酒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拿前面阮挽和酒馆掌柜说的那些话,估计在她前脚刚踏出酒馆,后脚平南侯就收到了掌柜的信鸽。

两人持续的对峙着,无言胜有言。

最终,以吕盛摇头轻笑,作为二人对峙的结束讯号。

“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愿意无偿拿出酿制‘有缘酒’的配方和热度,为永安酒馆招揽客源。”阮挽顿了顿,继续道:“出去酿制‘有缘酒’的制作成本,剩余永安酒馆进账的五成收入,归我。”

“元姑娘,你就这般自信?”

“自然。”

“那好,”吕盛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那你的目的呢?”

今日永安酒馆是的掌柜给他的信鸽中,记录了阮挽今日在街巷上摆摊买酒的种种,可如只是想单纯的盈利,没必要找一个惨淡经营的永安酒馆。

“你想和我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吕盛直逼阮挽的面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阮挽这张脸,他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侯爷就是侯爷,我的什么小心思你都能看得明明白白。”阮挽轻笑一声,又道:“我能在一个月内,为侯爷带来以往永安酒馆一整年的收入。”

“至于我的目的……那就是,在我兑现给侯爷的承诺后,侯爷往后需中断与阮家的合作!”

!!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平南侯对于阮挽的自信,觉得有些好笑,当下一整个阮府和一个阮挽,孰重孰轻,这点是非利益,他心中十分清楚。

阮挽面色坚定,自信又张扬。

“就凭今日,我能站在侯爷面前,合理的说出了我能给侯爷与永安酒馆带来的效益与可行之处。”

无用之人不堪大用,合作毫无用处,不如换人,上位之人,尤其达官显贵,这种道理不可能不懂。

吕盛笑了,爽朗的声音在充斥了整个偏厅。

“好!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

京城白日车水马龙,往来贸易,到了傍晚,那便成了达官显贵与各种人群找寻乐子的圣地。

阮挽安顿好辰辰后,照着白天路过的记忆,来到了一家黑市赌坊。

赌坊的外观十分隐蔽,周边铺子不是面粉便是米粮。

如果不是阮挽今日在遇见吕随安围困辰辰之时多留了个心眼,注意了周边那些看似像小贩,实际则为隐藏哨子的人群,差点就错过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傍晚,巷子中售卖面粉与米粮的铺子都已停业修整,唯独这家白日哨子们盯着的铺子内,还挂着一盏小灯,守着名昏昏欲睡的小厮。

阮挽摸了摸自己竖起的发冠,确认无误后,负手抬脚踏入了店门。

小厮一幅老实打扮,用手肘撑着下巴趴在桌柜上,一垂又一垂,可在阮挽踏进店门之后,仅仅一瞬,他哪里还有什么打盹的模样,眼神变得清明又沉稳。

“客人,您是准备购买什么?”

“小店已经打烊了。”

阮挽微微一笑,淡定回应:“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找乐子的。”

两人视线聚集,只见小厮微微一笑,便听他道:“那劳驾偏门请吧。”

……

“大!大!”

“小!小!”

“小!!”

“嘿,我今天的孔雀儿战斗力可强了,你们谁的蛐蛐儿都别想赢我~!”

“张大炮,你这大话都说一周了,你手里的孔雀儿还没我罐子里的杜鹃儿强呢!扯什么呢!”

“谁怕谁啊,咱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孔雀儿是怎么撞死你杜鹃儿的!”

赌坊外观与面粉米粮铺子几乎合为一体,任谁可能都没有想到,白日里风平浪静地铺子,到了晚上,居然是个汇集了各种法子的巨型赌场。

阮挽进入偏门之后,仅仅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地道,凭着直觉走进,嘈杂声渐渐变大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许许多多衣着华丽而面容泛光的世家子聚集斗赌的场景。

“呵,吕随安啊吕随安,我就说明明我给辰辰安排的路程安全又僻静,这都能碰上你和你的随从。”

阮挽寻找平南侯吕盛合作,与永安酒馆合作,在她心中深知,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

要想真正的做到不被人拿捏,还得有点自己的产业,故光是只依靠手上的这点点银钱,现在的她,不可能与偌大的阮府抗衡。

有什么来钱快呢?

赌。

有什么来钱更快呢?

那便是在黑市赌。

说来也怪,平日里这赌坊内,参与玩乐的纨绔子弟不是你逗逗我,便是我玩玩你,因家底资产各个雄厚,也不怕这点小钱打了水漂。

只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赌坊里面哪些人我没见过?今天他这一来,我都在他手上输三回了!”

“你们有认识的不?”

众人看着不远处正在与人斗蛐蛐儿的阮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这小子。”

“看衣服也看不出个什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家的远房亲戚?”

京都内的纨绔,臭味相投,平日聚在一起玩乐,几乎人人相识。

他们这边还在猜测阮挽的身份,下一瞬,只听逗弄蛐蛐儿的场子那边,传来了一道哀嚎:“哎呀!我的孔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