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在回到娘家之后,不过五天,便被二皇子给接回去了。
众人看来只是夫妻间的小吵小闹,许多人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唯有当事人才知道,两人之间的相处有多冷。
谢舒瑶人虽然回来了,面上还是那副温柔贤良的样子,但总是在晚上推脱身体不适,不让二皇子入房。
二皇子也因为那个外室恼了谢舒瑶,干脆就将外室接入府中,给了名分,美名其曰皇长孙的生母不能流落在外。
因为这个洛儿,两个人冷战了快一个月,虽也同进同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面和心不和的样子。
为此,崔皇后和谢相都有分别劝过这对夫妻,只是无济于事。
二皇子说想要他们和好,谢舒瑶必得承认皇长孙和洛儿的身份。
谢舒瑶则是寸步不让,即便皇长孙现在在宫里,她的态度也十分强硬。
这两个夫妻一吵架,朝堂上就乱了套。
商渐珩记恨着宫宴上,崔皇后对乐靖下手,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而在这种四面楚歌之时,谢相不再插手,明里暗里给二皇子施压,让二皇子颇为捉襟见肘。
长春宫内,崔皇后怀抱着哭闹的皇长孙,轻声哄着,她一向平静的脸上,此时难免挂着几分怒意。
而一旁的银雀怒意更甚:“二皇子妃也太过分了,您今日召她进宫说话,已是给足了她脸面,她非但不知感恩,还让侍女吓唬皇长孙。”
今天谢舒瑶应召入宫,表面上是陪崔皇后说说话,实际上半分都不肯退让,后面被崔皇后催得紧了,谢舒瑶便提出要看看小皇孙。
崔皇后还当她是要做让步,便把小皇孙给抱了出来,只是谢舒瑶接过后,看了两眼,便交给自己带进宫来的侍女。
银雀看到这一幕,还当二皇子妃这是要抢孩子,当即上前。
两人拉扯间,小皇孙险些掉到地上,也因此小皇孙受惊,一直哭到现在。
崔皇后轻轻拍着皇长孙,眉宇间也尽是烦躁。
为了让朝堂上的纷争早日平息,她和渐琢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可谢舒瑶的傲气太重了些。
崔皇后看着怀中的婴儿,她明明是能分清利弊的,也清楚谢家比怀中的婴儿重要千百倍。
可虎毒还不食子,她又如何能对怀中的骨肉下手?
就在皇长孙哭声最大的时候,一个宫人急匆匆过来道:“皇后娘娘,披香宫出事了。”
披香宫出事,对于崔皇后来说是件好事,可这宫人的脸色可不对劲儿。
崔皇后随即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宫人道:“方才圣上宿在披香宫时,淑妃娘娘忽然惊惧腹痛,御医过来了好几个人诊断,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崔皇后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御医不中用,就多叫些过来,让本宫过去作甚?”
那宫人小心翼翼地抬头:“也唤了贵妃和锦妃。”
崔皇后心有不安,将皇长孙放到摇篮里,稍微整装便过去了。
夜色清寒,等崔皇后到时,披香宫里已经跪满了人,偏不见圣上的踪影。
另有一些宫人忙忙碌碌,在披香宫各殿进进出出,有的宫人手里还拿着铁锹,有的宫人拿着夏日捕蝉的竹竿。
而跪在众人之首的周贵妃,此时跪在主殿外面,身上披着披风,头发散乱,一看就是和崔皇后一样,忽然之间被叫过来的。
崔皇后按捺住心里的不安,一步步走向殿内,路过周贵妃时,周贵妃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向她。
崔皇后微微蹙眉,无视周贵妃的眼神,径直走了进去,除了周贵妃的呼喊,崔皇后还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啜泣声,正是躺在**的辛淑妃发出来的。
走近一看,辛淑妃一脸惨白,头发粘着汗水,丝丝缕缕挂在鬓角,整个人透着病西子的美。
这病痛瞧着不像是装的。
而圣上正坐在床边,对一众御医训斥道:“朕要你们何用!”
御医们自是连连求饶。
崔皇后过去对圣上行过礼后,便好奇问道:“淑妃妹妹这是怎么了?”
圣上冷冷看了崔皇后一眼,并未回答。
崔皇后自讨了个没趣,脸上依然挂着焦急的神色。
殿中还有旁人,但圣上已经毫不遮掩自己对辛淑妃的担心和怜爱了。
辛淑妃似乎也糊涂了,只一味地躺在**痛吟,不时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像是淋了春雨的白杏,凄美动人。
饶是崔皇后不喜辛淑妃,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岁月从不败美人。
圣上贴心地用帕子给辛淑妃擦着额角的汗和眼角的泪,但一转脸,看向崔皇后和一众御医的眼神就充斥着阴沉。
“淑妃究竟为何这般难受,你们竟连来由都说不出来!”
一众御医将头埋得更低了,为首的医正不得不出来道:“淑妃娘娘的病来得古怪,臣等不敢擅自下结论,还求圣上宽限些时间,让臣等前去商讨一番。”
此时辛淑妃口中无意识发出一声嘤咛,圣上不由更加火大:“朕等得!淑妃等不得!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先为淑妃缓解疼痛!”
几个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就在圣上又要大发雷霆之际,刘御医站了出来:“臣愿一试。”
圣上挥手将其招到跟前,刘御医便从随身携带的医箱中取出一套银针,看准穴位就要扎上去。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宫人手里端着托盘,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等到了圣上跟前,圣上才看清托盘中的东西。
竟是一个纸人!
且那纸人画得惟妙惟肖,正是辛淑妃的模样。
宫人道:“禀圣上,此物在披香宫主殿的屋角所得。”
崔皇后看到这个纸人,下意识后退两步,捂住嘴惊呼:“厌胜之术!”
就在圣上起身将那纸人从托盘中拿出来的时候,刘御医的银针也扎到了辛淑妃胳膊的一个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