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一路狂飙的邓姐、张瑜和顾垚三人赶到了水产批发市场。
到了地方,这仨人才发现,这水产批发市场太大了,横跨五条街,大大小小的商户不下二三百家,密密麻麻的库房门档晃得人直眼晕,纵横交错的小道宛若一张蛛网。这么一大片地,别说找两辆冷藏货车了,两节火车厢都能藏得妥妥的!
“邓姐……接下来怎么办?”张瑜望着一排排店铺和仓库,彻底傻了眼。
邓姐把车子熄火,拉起手刹,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只胶皮手套和一个浸透了汗渍的口罩,看着顾垚沉声说道:“这是拆换货的人丢弃在现场的,嗅样我给你拿到了,看你的了!”
顾垚咧嘴一笑,拉开车门,吹了一声口哨,缉私犬可乐和芒果一个纵跃,从后排座上跳了下来,蹲坐在了地上。
顾垚将嗅样放在手上,让可乐和芒果嗅了一阵,随后五指并拢成拳,向前方一张,平伸五指,低声喝道:“踪!”
可乐和芒果听到指令,拔腿便跑,顾垚、张瑜和邓姐跟在后面,一头扎进了一条漆黑的巷道。
与此同时,洪记鱼档的冷库内。
高强带着四个手下分别从两辆冷藏车上走了下来,对面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顶着一头锡纸烫,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领着三个腰里别着手枪的壮汉迎了上来。
“我是高强,潘先生的人!”高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我买货,你运货,钱货两清!”锡纸烫的语气很是冷淡。
高强笑了笑,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烟盒,轻轻一捏,发现里边没有烟了。当下尴尬地摊手,抬眼问道:“兄弟!有烟吗?”
锡纸烫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盯着高强的眼睛说道:“烟分五湖四海,不知道你抽哪一门?”
高强瞳孔一缩,上前一步,冷声答道:“花有百样红,红不过蓝牡丹,我抽软蓝,不要硬白!”
锡纸烫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蓝色软包的上海牡丹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高强,高强接在手里,叼在嘴上,锡纸烫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火柴,划着了火,拢着火苗,给高强点上了烟。
“呼”高强长吐了一口烟气,一抬手,身后的四个手下,连忙打开了冷藏货车的货厢,捧出了四个保温盒,用刻刀割开胶带缠裹的封口,掀开泡沫盖子,捞出里头的鱼虾,从冰块底下,拽出了几个包裹妥当的黑色塑料包。
高强弯腰捡起一包,递到了锡纸烫的手里,锡纸烫用手指一戳,拽开一个孔洞,用手指抠了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在拇指和食指中间一捻,细腻的白色粉末瞬间近乎消失,锡纸烫点了点头,闻了闻,嗅到了一股草酸的香气,随后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苦得要命。
“呸……”锡纸烫吐了一口唾沫,朝着高强点了点头,一摆手,身后的人就要上前卸货。
“咔嗒”高强这边的人瞬间掏出了手枪,指住了锡纸烫和他的手下。
“您这是什么意思?”锡纸烫咧嘴一笑。
“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高强沉着脸提醒道。
锡纸烫哈哈一笑,一拍脑门子,满脸悔恨地说道:“你看我这脑子,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好用,哎哟,吃了好些核桃了,一点没补出作用来!”
锡纸烫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十指极其灵活地在上面敲击了一阵,随即将屏幕翻转过来,递到了高强的眼前。
那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账户汇款的进度条,进度条刚一读写完毕,高强的手机就响了,高强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短信,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手下让开。
“不送!”锡纸烫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高强一扭头,带着手下的人撤出了洪记鱼档的冷库。
高强前脚刚走,锡纸烫就拉下了卷帘门,一扭头钻进了冷库深处,货架后头,躺了一地的尸体,血流了一地。
“魏局!”锡纸烫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假头套,摘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岳大鹰!
岳大鹰蹲在一个坐在地上、脑袋半靠着墙的老头儿旁边。
在那老头儿旁边,二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死死地盯着八个手脚被捆死,嘴上粘着胶布,头上扣着黑色头套的毒贩。
“魏局……”岳大鹰轻轻地推了推那个老头儿,那老头儿抹了抹大腿上的枪伤,甩了甩脑袋,坐直了身子,灯影下,那老头儿的脸缓缓浮现!
这老头儿正是滨海市的公安局局长魏铮!
半个小时前,魏局长接到了一个聂鸿声的短信:“老魏!毒贩已到达水产市场等待交易,地点在洪记鱼档冷库。”
魏局长放下手机,带着早已待命的警员,开着两辆和高强驾驶的一模一样的冷藏车,直扑洪记鱼档。
“咔!”戴着锡纸烫头套,披着西装外套的岳大鹰带着三个警员,从冷藏车里蹦了出来。
一个细高个儿的毒贩一摆手,两个大汉拉下了卷帘门。
“你是……潘先生的人?”
岳大鹰一撇嘴,幽幽笑道:“你买货,我送货,大家初次合作,何必问那么多呢?”
细高个儿点了点头,冲岳大鹰挑了一下大拇指。
这时,岳大鹰一抬手,从上衣兜里拽出了一个烟盒,轻轻一捏,攥着空烟盒笑道:“兄弟!有烟吗?”
细高个儿一眯眼,盯着岳大鹰说道:“烟分五湖四海,不知道你抽哪一门?”
岳大鹰瞳孔一缩,上前一步:“花有百样红,红不过蓝牡丹,我抽软蓝,不要硬白!”
细高个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蓝色软包的上海牡丹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岳大鹰,岳大鹰接在手里,叼在嘴上,细高个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火柴,划着了火,拢着火苗,给岳大鹰点上了烟。
“呼”岳大鹰吐了一口烟气,张口问道:
“钱呢?”
“货呢?我要先看货!”细高个儿的语气很是坚决。
岳大鹰嘬了一口烟,指了指后面的冷藏货车。细高个一摆手,七八个毒贩上前拉开了货厢的门。
然而,就在开门的一刹那,这七八毒贩瞬间惊在了当场,因为货厢里根本没有运来毒品,而是一帮枪口已经瞄准了他们的缉毒警。
“砰砰砰”一阵枪响传来,这些毒贩来不及掏枪,就被打倒在地。
“我?菖”细高个儿瞪大了眼睛,刚掏出枪,就被岳大鹰一个虎扑,按倒在地,两人在地上一顿翻滚,其余的毒贩不敢乱开枪,此时,厢货车里的缉毒警也跳了出来,和外面的毒贩混战在了一处,枪弹齐飞中,带头冲锋的魏局大腿中枪,倒在了地上,但是很快,缉毒警这边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将所有毒贩一网成擒。
魏局看了一眼手表,扶着货架子站起身来,大声下令:“快!还有十分钟,打扫好场地,把这俩冷藏车藏起来,尸体搬到后面去,活口捆好,别发出声音,地上的血冲干净,冲不掉的用鱼血遮一下……”
在魏局的指挥下,这边刚打扫好战场,高强的车就开到了冷库门外,魏局一瘸一拐地带着十几个干警躲进了冷库深处,岳大鹰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头上的锡纸烫发套,开始了他新角色……接头毒贩的扮演!
“魏局!您这伤……”岳大鹰紧张地问道。
“这算个屁!前面进展得顺利吗?”
“顺利!走私的人已经走了,没有起疑!”岳大鹰笃定地答道。
“那就好……”魏局挪了挪腿,掏出手机,拨打了聂鸿声的电话:“喂……老聂啊!我这边一切顺利,走私团伙运毒的人已经从水产市场出发了!你们可以跟上了,我也很好奇……这个潜伏在滨海市地下,藏身云雾中,偶尔露峥嵘的潘先生是个什么人物。”
“很快咱们就能见面了!”聂鸿声一笑,挂断了电话。
“咱们撤!奔下一个地点!”魏局把电话揣在兜里,被岳大鹰搀起来,带着缉毒的干警以及抓获的毒贩和击毙的尸体一起,直接开着高强运毒的那两辆冷藏货车,从洪记鱼档的冷库离开。
魏局长前脚刚离开,顾垚、张瑜和邓姐也追到了洪记鱼档的冷库门前。
可乐和芒果收住脚步,绕着洪记鱼档不停地转圈儿。顾垚下了一个噤声的指令,可乐和芒果瞬间退到了阴影处,坐了下来。
“Good boy!”顾垚笑了一声。
邓姐绕到冷库后面,指了指楼外墙上的消防爬梯。顾垚会意,两手一撑,身体前倾,支在了墙上,邓姐和张瑜一前一后,踩在了顾垚的肩头,晃晃悠悠地抓住了爬梯的下沿,向上爬去。
到了二楼窗边,邓姐两手抓着爬梯,伸出左脚,轻轻推开了窗户,探身进去,张瑜依法效仿,两人相继钻进了冷库的二楼。
冷库内非常安静,安静到只有张瑜和邓姐两个人的呼吸,两人顺着楼梯来到一楼,昏暗的灯光地下,邓姐看着一片狼藉的冷库,喃喃自语道:“咱们来晚了?”
“来晚了?什么意思?”张瑜小声问道。
邓姐伸手摸着墙上的一处弹痕,低声说道:“这是手枪击发留下的……这里爆发过枪战!地上的血迹,虽然做了伪装,但是仍然能看出刻意处理的痕迹……”
张瑜勘探了一圈,蹲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只烟头,在指尖一捻,还未燃尽的烟丝还带着一抹温热!
“邓姐!人刚走!烟头还没凉!”
“追!”邓姐一咬牙,两人直接掀开了卷帘门。
突然,张瑜弯下了腰,绕着洪记鱼档转了两圈。
“怎么了张瑜!”顾垚问了一声。
“车印!门口这儿有个水坑,车一过水,就会在水泥地上留下痕迹,你看这花纹,应该是咱们跟着的那两辆冷藏货车,你看这车是从冷库出来的,向南去了,市区在北边,他们是奔着郊区走的!去北郊,只有一条路!”
邓姐一点头,拉着顾垚和张瑜上了车,一脚油门蹿出了水产市场,直奔滨海北郊,上了主路疾驰狂奔,没跑多远,就见到那两辆冷藏货车。
邓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慢了车速,保持好距离,紧紧地跟了上去。
此时,高强已经验看了多遍账户,确定毒贩的款已经全部到账结清。
“呼”高强笑着吐了一口浊气,将车停在了北郊一座四合院的门外,对着倒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型,推开了车门,大踏步地奔着潘叔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潘先生手里正拿着一本《史记》攻读,时不时还拿出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高强走到潘先生身边,轻唤了一句:“潘叔!”
“嗯!回来了!”潘先生将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
“事情都办妥了!”高强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点开了账户的页面,让潘叔过目。潘先生仔细地看了看账户上的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孟磊、孙长青也赶了回来。
“你们都顺利吗?”潘先生沉思着敲了敲桌面。
“顺利!特别顺利!潘叔,这回咱们是不是发大财了?”孙长青喜形于色,和孟磊七嘴八舌地问道。
潘先生缓缓起身,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儿,一扭头,皱着眉头嘟囔道:“不应该!不应该啊!海关一点儿都没察觉吗?”
“没有啊!潘叔你放心吧,海关现在上上下下一团糟,咱们的那些老对头里,陈三河和郭聪死了、沈学军没了影儿、聂鸿声在家养伤,现在整个滨海关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孟磊掰着手指头,给潘先生解读着滨海关的现状。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潘先生使劲地晃着脑袋,眼神里满是苦恼。
就在潘先生苦思每一个走私环节的当口上,滨海关缉私局的人马在聂鸿声的布置下,已经尾随高强来到了北郊的这座四合院外,三分钟后,行动人员完成了合围,重要出入口全部被卡死。
后半夜,天外阴云密布,开始淅淅沥沥地泼洒雨滴,隆隆的雷声渐起。聂鸿声从暗处走出,对着对讲机,轻喝了一声:“断电!”
“咔嚓”一声响,四合院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书房内一黑,高强下意识地喊了一嗓子。
孙长青挠了挠头,嘀咕道:“可能是打雷,变压器跳闸了?”
潘先生瞳孔一冷,扭过身来,指着众人喝问:“你们在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好好想想!”
众人纷纷摇头,唯有孟磊挠了挠头,探声说道:“我在换货的那家废木材仓库外面,发现了一条车印……是新的,不过我没发现车,应该是附近的村子有村民出入留下的吧……”
潘先生闻言,惊得睚眦目裂,一把揪住了孟磊的脖领子,大声喊道:“为什么不早说!”
孟磊吓了一跳,看着潘先生眼神里吞吐着要吃人的凶光,两腿颤颤,颤抖着说道:“我……我以为没什么事儿!”
潘先生一声长叹,缓缓松开了孟磊:“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孙长青没听懂潘先生的话,一脸懵懂地问道:“潘叔……什么输,什么盘慎?”
潘先生伸手拍了拍孙长青的脸颊,幽幽地叹道:“我说……这灯不是雷劈断电的,而是海关到了!”
“什么?”众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平地里跳了起来。
“砰”院内传来了第一声枪响。聂鸿声对着对讲机下达了四个字的指令:“破门!强攻!”
“怎么办?怎么办?潘叔!”孙长青掏出手枪,就要冲出去拼命。
只见潘先生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地指挥道:“孟磊,带着手下的兄弟,分头突围,高强抓紧时间去账房,把所有纸质的、电子的账目全抹掉。快去!”
孟磊和高强得令,快步出了书房。邹三儿和潘先生对视了一眼,两人一点头,开始换衣服,潘先生穿上了邹三儿的西服,邹三儿换上了潘先生的唐装。
“保重!”潘先生拍了拍邹三儿的肩膀。
“放心吧!潘叔!”邹三儿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随后看着孙长青说道:“长青,带潘叔从井下的地道离开,一定保护好潘叔!”
孙长青重重地一点头,护着潘先生消失在了书房的屏风后头。
四合院内,乱枪如雨,孟磊带着几十号手下和聂鸿声带队的缉私干警混战到了一起,没过多久,就被分割包围,孟磊死于混战之中,聂鸿声带队冲进了账房,满地的浓烟和纸灰中,高强稳稳地蹲在地上,将最后一沓子账册扔进了火盆里。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高强平静地一笑,站起身,举起了双手……
四合院内零星的枪战还在继续,没过多久,魏局也赶到了四合院,带着手下的公安干警前来支援。聂鸿声迎上了魏局,张口便问:“毒品呢?查到没?”
魏局一指身后的冷藏货车,笑着说道:“查到了,足足两大车,我过来看看,这边要是有漏掉的毒品,直接装上车,一块儿带回市里!”
这两人正说话的当口上,一路尾随的邓姐、张瑜和顾垚也赶到了现场,刚到四合院儿外就听到了院墙里的枪响,和一排排海关缉私的公务车。
“这……”张瑜傻了眼,看着不断有缉私的同事押着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从院门儿里走出来,脑袋里不禁闪过了一大排问号,再一回头,发现邓姐和顾垚也是一样的震惊和茫然。
“走!过去问问去!”邓姐拉了一把张瑜和顾垚,上前正要问问情况,突然,一个被押解的大汉猛地一撞,顶开了押解他的干警,一个纵跃跨到了邓姐的身侧,戴着手铐的两手兜头一套,“哗啦”扣住了邓姐的脖子,向后一勒,扼住了邓姐。
“一个本儿!两个赚!谁也别活!”那大汉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喊,手上陡然加力,邓姐眼看就要窒息。
“砰”枪声响起,子弹从侧面贴着邓姐的脖子打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打断了那大汉腕上的手铐,那大汉两手勒空,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再来抓邓姐的脖子!
“可乐!芒果!”顾垚一声大喊,从侧面抱住了大汉的腰,向斜下方一拉,可乐和芒果从车上飞身跃下,就来撕咬。此时,旁边支援的同事也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将那大汉制服,压倒在地。
张瑜抹了一把冷汗,扭头看去,只见一辆缉私的警车后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双手持枪,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那身影,张瑜极其眼熟,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相信,这惊艳到神乎其神的一枪,是他打出来的。
“你……你……蒋科长……”
张瑜指着那身影,结结巴巴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的!那人正是蒋焕良!只不过眼前的他没有戴那副厚厚的眼镜。
蒋焕良冲张瑜笑了笑,放下枪,走了过来,看着张瑜笑道:“怎么?不认识了?张瑜同志,你的检讨写完了吗?”
“你……你不是……你怎么?”顾垚和邓姐彻底傻了眼,实在无法将脑中那个迂腐无能的草包科长,和眼前这个干练果敢的神枪手重合在一起。
蒋焕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看来我这个角色扮演得很成功,以后我可以考虑出道做网红了!好了,不闹了,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蒋焕良,滨海关缉私局办公室文档科科长!现代任滨海关旅检一科科长!”
“文档科……”顾垚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嗓子,看了看蒋焕良,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枪。
蒋焕良看出了顾垚的疑惑,晃了晃手里的枪,笑着说道:“怎么?谁说做文档工作的,就打不准枪了!要不是我枪打得准,郭聪也不会请领导找我来当你们的代科长,他就是怕你们一冲动再出什么事儿,才让我来看护着点你们……”
“等一下!你说……是郭聪让你来的?他早知道自己会……在出事前提早安排了你……这……怎么可能?”张瑜脑袋里的所有疑惑快把自己逼疯了。
蒋焕良叹了口气:“这个局太大了,说来话长啊……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解释吧。”
院内枪声渐息,转眼间收网行动已经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