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状况,那就来整理现状吧。阵法能把我拦截,说明阵法没有问题,千语从小跟我试验阵法,说明千语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只能在……?我把视线落到千语的服装上。

千语别着白色的蝴蝶发饰,穿着白色的裙子和黑色的过膝袜,鞋子则是我刚给她穿上的像水晶一样透明的叫不出名字的普通鞋子。

发饰和我的项链是一套,排除掉鞋子和蝴蝶发饰后,只剩下……

“千语。”

“嗯?”

千语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眨了眨眼睛轻声回应。

我指着她身上的裙子问:“莫非这是可以免疫阵法的防御灵器?”

“不是哦,它只是……”千语话说一半就兀地停了下来。

真可疑。

就在我打算追问时,千语腼腆地笑了。

“江浔哥哥,其实人家也不太懂这些。”她这么说,一边提起裙子的下摆,“你来确认看,它是不是那种灵器吧。”然后用笑吟吟的眸子看着我。

与千语琉璃色的眼睛视线相交的我叹了口气,千语好像有什么魔力,让我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我伸手碰到裙摆的布料,千语就开心地问我:“江浔哥哥,感觉怎样?”

“它似乎是一件普通裙子啊。”我回答说。

不如说它就是普通裙子,我略微有些遗憾。

千语看上去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像小孩子一样鼓起脸颊看着我,发出“……唔!”的声音。

“怎么了吗千语?”我迎上千语的眼睛问,她就喊了我的名字:“江浔哥哥。”

“嗯?”

“你似乎不懂情趣。”她面无表情地这么对我说。

嗯嗯?

“……何出此言?”

老实说情调本身我就不太懂,更不明白情趣是什么意思。

况且情调、情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与此同时,我还抱有如此疑问。

“刚才江浔哥哥应该回答衣服外观手感方面好的感想,并称赞人家一番才对。”

“……是这样吗?”

我还是不太懂,至少后半句应该是多余的吧?我想。

“就是这样!”

面对我的质疑,千语以异常肯定的语气说完后,再次提起裙摆,愉悦道。

“好了,为了提升江浔哥哥的情趣,让我们再来一次吧!”

………

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变成再来一次,结果成了现在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我对这样的事并不反感,真奇怪。

也许是千语的笑容融化了我也说不定,尽管如此,“千语……”我想说还是算了吧。

结果千语呵呵呵一笑,“加油哦,江浔哥哥。”她这么对我打气。

“……”

看着千语绽放的灿烂笑容,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仅如此,千语的一举一动都牵扯我的神经。

也罢。

“……呼。”我大呼一口气,然后再次伸手。

“江浔哥哥,感觉如何?”

咦—。

要从这里开始吗?

算了。“挺柔软的?”我回答。

对我来说衣服合适就好。猛然间要我做出评价,还是略有难度。

用世人的评判来说,我大概就是直男吧。不是因为我是直男才为直男说话,但我想说的是,直男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跟爱人敞开心扉交流,我觉得很好。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不要这么直男比较好?

我总说千语像小孩一样鼓起脸颊,搞不好我自己才是小孩。

像这样用我是直男的主观臆断来营造出就算我回答不好也没关系,千语怎样回答也没关系,我对千语的回答不抱期待这样的氛围。

一面想着自己不报期待,一面又会在意千语的评价。

我想我现在的心情跟明知道自己是中等生,期待成绩时一样吧。

像“我不行喔~我很差喔~我一点也不期待喔~”这样说着。

同时又“但是?搞不好喔?搞不好千语会觉得我的评价好喔?”这样想着。

再怎么觉得不好,也抱有侥幸心理,就像我明知我的回答不好,我也怀着期待的心情看着千语一样。

坦白说,我想要得到千语的赞同,我想要无论我有多直男,千语依旧不会离开我。

我放开千语的裙摆,然后抱住千语的腰,把脸贴在千语的肚子上。

“千语。”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喔。”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直男一点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千语会像往常一样,一边像抚摸小狗一样抚摸我的头发,一边打趣道:“江浔哥哥真爱撒娇。”

而我则一如既往像小孩子赌气般小声说了句“没关系”后,在心里补充道,只要千语在就好。

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再也离不开千语,其实我一直知道的,正因为我知道,偶尔我才想要逃避吧。

“对了,刚才的回答是?”

跟千语拥抱几分钟后,千语能量重新充满,我从千语依赖状态脱离出来。

“果然江浔哥哥还是没有情趣。”

果然千语一如既往这么说,不过,即便是这样,千语也从未离开我,所以我一如既往超级开心。

果然最喜欢千语了。

噗嗤!千语可爱的笑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千大小姐,你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我毫不客气地说,顺便哼了一声,千语能量充沛的我,不会再被千语温柔可爱的模样迷惑。

千语笑起来的模样很可爱,但那笑颜在我眼中无异于小恶魔的微笑。

从小到大,千语笑得越是可爱,主意出得越怪。

那些主意往往还有共同点,为了捉弄我而生。

虽说结局大多以千语玩火自焚,懊悔的表情收场就是了……

面对我的质疑,千语美美地哼了一声,华丽地转过身去。

“才不是什么歪主意!”

留下这句话,她就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蹲得有些累了,我顺势坐在地上,一边观察千语的动向。

千语在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关上房门后转过身来。

“江浔哥哥,你是不是忘了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呃,我想想。”嗯。

这么说来,“我们还没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