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犹如死亡般的虚无。

无边无际，噬咬着心灵深处。

这种虚无，比无边的黑夜更为深邃，让人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永远无法找到出口。

记忆犹如破碎的镜片，支离破碎。

剑客、鲜血、木棍、面容，一切都在脑海中翻涌，幻觉与现实的碰撞，却没有一个答案。

像一个孤独的幽灵，在虚无当中游**着。

猛然下降，向下坠落。

“嘶——”

头痛欲裂，仿佛灵魂被拉扯出体外，分裂成无数的碎片。

张云栖睁开眼，入眼的是漆黑入魔的大理石天花板，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面，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竟然感觉，手臂都有些发酸。

“云栖醒了？”

是管理员的声音。

“我这是？”

张云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虽然在试炼塔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一般而言，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不了挑战了，大多数的挑战者都是选择直接离开，像你这样，直接战死的，还是少数。”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太过于入戏了，没有反应过来。”

张云栖想起在试炼塔十三层死亡的经历，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说确定自己闯不过去了，就早早退出，试炼塔本就是一层比一层的难度高，退出不丢人，况且，试炼塔的本质，算是灵魂的共鸣，如果说你在试炼塔死亡的次数太多，甚至会带来灵魂层面的损伤。”

管理员不急不缓说着话，张云栖还能听到翻书的沙沙声，循声望去，管理员还在桌子旁边看书。

“灵魂的共鸣……”

张云栖念叨着，随即抬头，询问道。

“管理员，试炼塔里面的敌人机制是怎样的？和灵魂的共鸣有关系么？为啥我在第九层的时候，会遇到九宫鹤翼阵的敌人？还是说，是因为我在试炼塔，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敌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这个说法也不算有错。试炼塔本身，其实是综合性的训练器具，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在大凌皇朝里面遇到过的科举吧？考试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题型，试炼塔会优先选择在题库里面，你所熟悉的东西。本身而言，试炼塔就是对个人综合能力的一种补全。”

“所以，不管怎么说，《九宫鹤翼阵》的确是被战宗认可了啊。”

张云栖释然，强撑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了一下，并不会影响行动，就向管理员请辞。

“管理员，这次的在试炼塔收获颇多，下次再来拜访。”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你今天有些伤了灵魂，近半个月，就不要再来试炼塔了。”

“原来如此，难怪一直感觉身体有些不协调，是小子太莽撞了，下次不会了。”

张云栖咧着嘴强笑了一下，向试炼塔外走去。

试炼塔外，没有人，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来的时候，也就遇到一个颇为魁梧的男子，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是啥，下次找个机会找人询问一下才是。

张云栖慢悠悠地走了两步。

没有人倒也很正常，这个地方，好则好矣，但死了之后，也是真的恐怖，张云栖现在都感觉自己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有重大突破，到这个地方，那就是来受罪的，试炼一次，还要不菲的贡献点，根据境界来收贡献点，醒魄一百，虚灵一千，这样的价格，谁能遭得住啊。

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张云栖感觉自己精神状态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也说不出来，大概就是一种仿佛世界都被洗干净了的清爽感。也不着急地回去，一路上摇摇缓缓的，看着晚上的风景。

夜空黯淡无光，看不到星星的闪烁，只有月亮孤悬在天际，月光如水，洒满了森林的每个角落，仿佛为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很是寂静，只有蛐蛐们的歌剧在耳边回**，蛐蛐们藏在草丛中，独唱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混合着风声，像是一首古老的摇篮曲。

张云栖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有些想念傅冬雪，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也不知道……冬雪会不会恨自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绿叶和花朵的香气，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大自然的赞歌。

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向前走，慢慢的，光线也强了一些，月光、萤火虫的光芒和远处的灯火，景色颇为朦胧。

试炼塔与任务阁不过数里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任务阁附近，居然有夜市。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五花八门的摊位。夜市渐入佳境，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形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沿着一条灯火辉煌的街道走去，路边摆满了小摊，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一些商贩正在大声吆喝，吸引路人的注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烤肉串，香气扑鼻，美味可口，绝对是您夜宵的首选！今日刚到货的，最优质的爆裂牛肉，搭配秘制香料，每一串都是绝对的人间美味。本人烤串多年经验丰富，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让您品尝到肉质鲜嫩、口感绝佳的烤肉串。价格不贵，一点贡献值一串！”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一阶红山果经过精挑细选，新鲜摘取，再配上我们独家秘制的冰糖糖浆，经过精心烹制，变得甜而不腻，酸中带甜，甜中透酸，三者完美融合，让你在品尝的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丰富口感。一点贡献值一串！”

张云栖什么都没有买，只是沿途看看，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任务阁的位置。

向任务阁的接待人员，询问了一下，却发现，白星痕已经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任务阁三楼了，当然，连着柳青也一起离开三楼了。

“已经走了啊。”

张云栖摇摇头，原本说想要当面道谢的，看来只有等下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