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呵斥的声音并没有停歇。

感觉,稍微有些吵。

张云栖看了一眼城门的那些人,只是呵斥着,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

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又暗了几分。

搜刮了一下六鼠的财物,约摸着,只有一百玄石左右。

死人而已,其实以前打扫战场的时候,也很常见。

张云栖闭上眼睛,回忆起过去那些充满战争烟云的岁月。

仿佛还能闻到那种浓烈的硝烟味,那种混杂着血腥和汗水的气息。

也有过一段时间跟着傅叔南征北战,战场之上,死亡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

其实已经见证了很多生命的凋零,也听过了太多哀嚎和呼喊。

不告而别似乎已经变得司空见惯。

张云栖已经亲眼目睹很多次战友们倒下的情景了。

但那种感觉与现在完全不同。

此处的杀戮,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嘿,这小孩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公子哥,这实力倒是有些可取之处,但这里可是黑域,小子想要历练,只能说来错地方了!”

“蹑鼠会睚眦必报,就算这小子进了城,也绝对不会好过!”

“打个赌,我觉得他不会在黑城活过一个月!”

……

虽然怒骂的人还有很多,但是已经有一些人有了其他论调,似乎已经默认了,张云栖的实力,能够进入黑城一般。

张云栖没有言语,径直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够感受到周围悬而未发的气息,这些气息仿佛是一只只凶猛的野兽,时刻准备着出手。

一阵微风吹过,城门前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暗流涌动,隐藏着无数阴谋。

城门逐渐接近,它那巨大而雄伟的身影映入张云栖的眼帘。

就像是走进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之中。

一步,两步。

“嗖——”

破空声。

三枚凌厉的尖刺飞向张云栖。

“那个家伙是!”

“是蹑鼠会的低阶战神!在低阶虚灵境这个层次,他就是绝对的王者!”

“是豪猪?不知道多少虚灵境低层的存在,死在了他的手中的豪猪?”

城门附近又开始喧哗起来,没想到蹑鼠会在折损一名成员之后,又派出了一名强者!

连一刻都没有为六鼠的死亡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豪猪。

却邪出鞘。

“叮叮叮——”

三枚尖刺无一例外,都被轻而易举地格挡了下来。

张云栖一跃而起。

迅速逼近!

双眼开始闪烁紫色的雷光。

却邪开始嗡鸣,颤抖。

风雷剑二阶!

势如破竹。

豪猪连出第二招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城门口回过神来的众人面面相觑,豪猪刚刚还在跟他们谈笑风生,一起嘲笑六鼠,嘲笑张云栖,如今却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少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从心底升起。

之前对张云栖的嘲讽和挑衅,此刻却仿佛被一记巨大的耳光击中。

一些实力低微的人,默默地走开了,一些虚灵境七八阶的人,看着张云栖,一直冷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云栖检查了一下,这个豪猪居然还戴着一个储物戒指,大致翻了翻,戒指之中,还有一万多块的玄石,并且还有一些小玩意,不过都很一般。

呵,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

张云栖将却邪一甩,赤红的剑身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收剑入鞘。

这是一股很莫名的情绪,张云栖对这些拦路者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看不起。

按道理来说,这不过是黑城的规矩而已,你死我活,在站到此处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了。

可能是营地的那个少年呐喊着,直冲冲地冲向城门,结果被一剑穿心的情景,太过于感同身受。

也可能是经过营地时,那道哭声,太过于悲伤了。

张云栖向城门靠近着,数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在打量货物一样。

不过,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对他出手,而张云栖也是没有再主动挑事,顺利进了黑城。

黑城的第一印象,与其他城市,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被岁月的洗礼的城市,青苔覆盖的石砌墙壁散发着沧桑的气息。

身份令牌办理处,距离城门并不远,复行数十步也就到了。

不过,现在除了办理的人员没有其他人在排队,也不知道是夜深了,还是能够走进城门的人过于稀少的缘故。

在窗台的后面,办理身份令牌的守卫身穿一身厚重的铠甲,胸口佩戴着一枚闪烁着光芒的徽章,上面清晰地刻着“城主“二字。

城主府的工作倒也还算轻松。

可能是到夜晚了,稍微有些松懈,守卫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倦怠。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守卫察觉到有人前来了,稍微调整了下姿态,坐得更加笔直了些。

原来,迎面走来的是那个有趣的贵族小子。

“请问,身份令牌是在这边办理么?”

张云栖靠过来询问道。

“喏,第一滴血在上面就可以了。”

守卫递过来一枚令牌。

令牌巴掌大小,通体黑色,上面写了一个黑字。

张云栖将鲜血滴入令牌之中,一种奇妙感应瞬间出现。

这是?

张云栖感应了一下,居然是类似于魂卡的感觉,不过这种感应比魂卡淡得太多了,想来也是,之前楚魁在介绍的时候就说过,魂卡是基于魂牌来进行改良的,也不知道这个身份令牌又是什么样的原理。

“叫什么名字,登记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

“不用说本名,这个地方没有这么多的要求,就说一个化名就好,方便联系。”

守卫看出了张云栖犹豫的地方,解释道。

化名么?

张云栖抚摸着令牌。

想起那个女孩。

那晚漫天的月色映在河流之上。

微风轻拂着女孩的长发,轻柔地掠过女孩的面庞。

刹那的微笑,让漫天月色,都黯然失色。

“那就叫,映月吧。”

张云栖抬起头。

……

明月高悬,洒下了它的银辉。

月色如水,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照亮了整个溪面。

那溪流如一条银色的丝带,静静地流淌着,倒映着清澈的天空和闪烁的星辰。

没想到在战宗也能看到这样的月色。

傅冬雪略微有些出神。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事情的背后还有傅姑娘的推动。”

第五枂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有些感叹。

“后生可畏啊,早知道……太不凑巧了,云栖这几日去黑域历练了。”

“没事的,我们终有一日,还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