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凌兰回到府中。
在淑芳斋见到了隋原年。
他对自己的回归,表现得很热忱。
一下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龚凌兰深深陷入他的怀抱,闭上眼睛,眼里有了泪花,“兰心以为,王爷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隋原年放开了她,将她安坐在雕花梨木椅上,体贴为她倒了杯茶。
“本王自打你离开的第二日,便想着去接你回来呢。”
龚凌兰眉笑弯弯,但有扁起了嘴,“王爷哄三岁小孩呢?你要是真想我,怎会放任我在宫里熬十五天才去接我?”
隋原年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她的鼻子比陈宁的圆,没她的阔挺,他想,随后又敛起心神专心对付龚凌兰,道,“你真不知本王为何要忍这么久才接你回来?”
“真不知。我只知我不在这几日,王爷去找了姐姐,两人好不恩爱,还去给贺兰贵妃祝寿,也不叫上我。”龚凌兰故意说的轻巧,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隋原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也听出了她的不满。
倘若是以前,她或许是会发一通脾气。或者阴阳怪气地粉刺几句。
但今天,她居然只是嘟着嘴,很乖巧的样子。
隋原年漆黑的深眸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也没什么,突然觉得她也是本王妃子,若是不带出去亮相一下,外人还以为她被本王怎么样了呢。”
“她是王爷分正妃,自然王爷想带她去哪就去哪。”龚凌兰轻笑道,“王爷可知,今日我回来之时,皇后娘娘与我说了什么?”
“什么?”隋原年懒懒问道。
“她说我对外为你拉拢关系,对内为你打理食物,当真是当家主母之典范。”
隋原年听她搬出皇后娘娘,自是不好立即反驳,想了想,便道,“这事日后再商议吧,陈宁还是正妃,她还在守孝期,本王若是此时废她妃位,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本王势力寡情?你也不想为夫名声在外受损不是?嗯?”
龚凌兰不肯就此罢休,每次他都打马虎眼,现在可是有皇后娘娘亲口说的话,她不想就这么被打发。
“说来说去,王爷就是想让姐姐当正妃,不愿她受委屈。可是她的身份,当真能像我这般,能为王爷带来荣耀么?”
龚凌兰在也忍不住,真心话脱口而出。
隋原年便冷了下来了。
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龚凌兰第一次见隋原年端出这样的态度对她。以前,在她面前,他当真是把她当宝贝似的哄着的,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能变着法子满足她。
可是,她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令她看不懂了。
她毕竟还是代表这皇室一族的威严。现在他的势力已经在朝中无人能抵,连晋王也向他示好,所以,他对她,就不想再奉承了是吗?
想到这层面的事实,龚凌兰后退了一步,所以,他不想再对她演深情了是吗?
“公主想必是累了,说话不清不楚。还是等你休息够了,本王再来探视。”就这么撂下一句话,便翻袖走了。
龚凌兰忍者心中翻涌的怒意和心寒,在何嬷嬷匆忙进来搀扶后,终究是心里不剂,倒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她起身问了何嬷嬷,“王爷有没来过?”
“有。”何嬷嬷如实说道,“王爷是很关心公主的。昨日许是王爷心情不好,两人才谈得不高兴,要不,今晚,老奴准备一桌好吃的,派人去请王爷过来?你们多日未见,自然王爷是想念公主的。”
何嬷嬷细心替她分析着,“不过,公主还是别再提废妃的事吧,时机未到。王爷对陈宁还未真正的死心,他始终对他有愧疚,毕竟陈氏父兄是为他而死。这是陈宁抓住王爷的最大把柄,公主这么聪慧,理应看清楚才是。”
龚凌兰起了身,咬了咬牙,轻轻点头,“就依默默说的吧。我只是感到心寒,他已经对我的身份,不再似以前那般在意。嬷嬷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反而厌弃我这个身份?”
一想到这点,龚凌兰后背腾升一抹汗。
若是这样,她自然是要对陈宁早日下手的。
只要没有了她,隋原年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她抬头又问,“你去把那个香兰叫我,我要好好问她一些事情。”
何嬷嬷顿了顿,说道,“香兰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可疑之处,已经被王妃发卖了出去。另外,王妃昨日,已经去了太重山,说是要去为她父兄祈福。”
龚凌兰手指紧攥,昨日出府。
那就是说,隋原年会去接自己回来,是因为陈宁出府,他感到了无聊,所以才会想起她这个人的存在了?
陈宁,你必死........
·
另一边。
陈宁得到隋原年的同意。从昨日,就已经到了太重山。
她身边只带了个可儿,其他人通通没有带上。
院里的香兰已经被她发卖。
香兰是龚凌兰的眼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自然就留不下她。
本来,如果她去告诉隋原年的话,她很可能会被打死。
但念及她毕竟在她院里也干了将近两年的活,陈宁最终还是没能下最后的狠心。
通过这样处理,也是个好事。知春苑的下人看到香兰的下场,以后若是想再继续干卖主求荣的事情,多少就会掂量掂量后果。
来的时候,她叫可儿只带了几身简便的衣裳就好。
毕竟是来山上,无需诸多礼节,见的人都是山上尼姑庵里头的尼姑。
一身素衣穿在身上,倒也将她卿尘脱俗的气质衬托得令人侧目。
z这里的主持是行惠师太。
她带着陈宁每日诵经念佛,闲时誊抄经文。
挤压在她心头的一些重担,倒也轻松了不少。
她有时候就想,若是这一生就这样呆在了这样,没有了世俗的恩怨,也未尝不是一件解脱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又苦笑摇头,人生,始终就是无法摆脱枷锁。
她还是得报仇,她还是得为陈家女眷的安置而去接近那个她最痛恨的男人。
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