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怎会怪罪哥哥。”李忠一见鲁达道歉,急忙抱拳说道。
鲁达急着去喝酒,可是又看李忠这里还有许多的膏药没有买完,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突然,鲁达看着李忠膀阔腰圆,还有几分武艺,当时便有了主意。
“洒家看李忠兄弟也是有一身的好武艺,正好如今小种经略相公坐镇渭州,手下缺少能征惯战的武将,等吃完了酒,洒家便带你去小种经略相公哪里。保你个一官半职,也好过着四处流浪。”当下鲁达便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多谢提辖哥哥,多谢提辖哥哥。”
李忠高兴不已,连忙抱拳道谢,有一份正经的差事,也总比这整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强。
而且这小种经略相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种师道,种家将的领军人物,在他的麾下当差,李忠自然也是高兴。
有了鲁达举荐,想必此事十有八九能够成功,当下,李忠也不要他的那些膏药了,兴奋的跟着鲁达几人离开了。
一行五个人,来到了昨日的那家酒楼,还是老地方,鲁达叫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五个人把酒言欢。大碗喝酒,聊的开心。
几个人正高兴的时候,突然从包间外面传过来一阵女子嘤嘤的哭声,一下子便搅了几个人的酒兴。
其他几个人还好,都没有说什么,可是脾气最是暴躁的鲁达哪里忍受得了,当即蒲扇大的手,“啪”的一拍桌子,碗筷杯盘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小二的,小二的,给洒家滚过来!”鲁达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哎哎哎,提辖,小的在。”那酒楼的伙计一听鲁提辖发飙了,哪里敢怠慢,直接跑了过来,进了包间,询问鲁达有什么吩咐。
“提辖可是觉得这酒菜不和胃口,小的这便撤下去,给提辖重新准备一桌。”
鲁达虎目圆睁,拿眼睛瞪了一眼酒楼的伙计。差一点把伙计吓得瘫在地上,鲁达说道:“洒家要甚么东西?你也知道洒家的脾气,吃酒时最忌讳旁人搅扰,你这厮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隔壁呜呜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的兴致,洒家也不曾少了你酒钱!”
一听鲁达此话,那酒楼的伙计连忙解释道:“鲁提辖暂且息怒,您老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敢教人啼哭,打搅提辖吃酒。方才这个哭的,是小的酒楼里面卖唱过活的父女两人。可能是他们不知提辖同各位客官在此吃酒,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这才啼哭,提辖若是不喜,小的这便赶他们走便是了。”
那伙计话音刚落,鲁达上去就是一脚,当然鲁达是收了力气的,只是踹的让伙计连退了好几步,蹲坐在地上,要不然的话,鲁达一脚就能够让伙计断气。
“洒家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滚出去,将那对父女叫进来,洒家来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冤仇。”鲁达瞪着眼睛说道。
那伙计被鲁达吓得够呛,急忙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那酒楼的伙计去叫,过不多时,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武飞,鲁达几人的面前。看那女子,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但见:
膨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
前面的那个姑娘一边走进来还一边擦拭着眼泪,向前来给武飞,鲁达几个人深深的道了几个万福。那后面的老儿也过来见礼。
鲁达摆了摆手,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但是依旧是粗大的嗓子,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在此啼哭?有甚么冤屈只管道来,洒家被你们做主。”
那姑娘被鲁达的嗓音吓了一跳,缓了好一阵,这才说道:“这位大官人有所不知,容奴家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
“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提辖一听什么郑大官人便是一愣,自己在这渭州城中也是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从来没有听说话,哪里来的什么郑大官人。
当下,鲁达又问道:“姑娘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又是什么人?在那里住?”
这一回那姑娘没有开口,旁边的老汉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小女儿说的那个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里面住下。”
“哇呀呀呀!”
“啊呸!”
鲁达听了气的虎须倒竖,大骂一声道:“洒家只道是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那个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仗着是俺们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的贼子,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洒家了!”
鲁达说罢,便回头看着武飞尉迟孝李忠史进四个人,说道:“四位兄弟且在这里吃酒,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回来。”
鲁达说完抬腿便要走。
史进李忠离得鲁达最近,急忙上前一把抱住鲁达,劝道:“哥哥息怒,今日我等吃酒,明日再去收拾那郑屠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