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章 老骥伏枥

“邵安家的呢?”姜夫人颤抖着声音问,可玉钏喏喏着嘴,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能吐出半个有用的字眼来。

姜夫人恨恨地拍了两下床铺,泄了气的躺倒在**。

姜秦氏可没预料到姜存富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分家,但转头想想,手里边有这么个把柄,姜存富如今还为着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的,会同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不满姜存富分给他们二房的家产怎么那么少,但姜秦氏到底心里有鬼,也就没有吵吵闹闹的再作姿态了。

心里倒是可惜不能亲自告知姜夫人这个好消息,姜秦氏假模假样的笑着对宝瓶说:“我那好大嫂,这一回可真是载了。说来都是她往日里太娇惯着源儿了,以往对那些个小丫头下手也就罢了,如今竟是大着胆子玩到了他父亲的通房身上。”

说着叹口气,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说:“好歹外头不知道源儿**.辱的那个丫环是个什么身份,不然的话,整个姜家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尽了!”

宝瓶看着姜秦氏志得意满的神情,张了张嘴,在心里犹豫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没把到嗓子眼里的话说出来。

姜存富这两天都被同僚或打趣或暗讽的话弄得灰头土脸的,除开姜夫人和姜源闹出来的事不提,单就是他的庶弟竟敢拿着这事儿来要挟他分家,就足够让姜存富恼火的了。

姜存富当下答应了不假,但在心里冷笑,一个姜家的庶子,靠着他的打点才有了今日的出息。竟然敢在这时候跟他叫板起来。要真是能叫他拿捏住,那还重申嫡庶之间有天壤之别做什么。

姜存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眼瞥到照旧龙章凤姿的傅奕阳,心里更加不爽起来。

傅奕阳敏锐的注意到了姜存富的视线,刚用余光瞄了一眼。皇上跟前的余大太监就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傅奕阳朝余大太监颔首,随着余大太监往勤政殿走去。

临近勤政殿时,竟是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忠睿王爷。

忠睿王爷一身便服,见是傅奕阳神情微微一怔,免了傅奕阳的礼。眯了眯眼睛:“傅侯爷,这可是有日头不曾见过了。”

傅奕阳一时有些摸不准忠睿王爷是个什么用意,客气了一句。

余大太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冷不丁的忠睿王爷点到他的名字:“只管和皇兄说我有事找他,等皇兄忙完这摊事时。凑空来和我说一说便是了。”

余大太监面上恭敬的应了,心里却是苦笑,他到时候真那么像忠睿王爷的语气那样随随便便的,不等皇上收拾他,便是寻到了皇太后娘娘那儿,皇太后娘娘都不依了。哎,不知道这个小祖宗又有什么事了。

余大太监心思飘忽了一下,很快就正了回来。领着傅奕阳进入了正殿。

凑到皇上跟前把忠睿王爷前来觐见的事儿说了,皇上听闻,发出了个无意义的‘唔’声。示意余大太监照着忠睿王爷说的做。

皇上和傅奕阳谈完正事时,忠睿王爷已经被请到偏殿了,余大太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忠睿王爷突然出声来了句:“勇武侯倒是得皇兄看重,先前他家那点子破事儿皇兄可是大度的紧呐。”

余大太监假装自个没带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权当偏殿里没自己这个人。

偏偏忠睿王爷没给他这个机会。刚自言自语过,就吩咐他去拦住傅奕阳。就说“忠睿王爷请他喝茶,请务必赏脸”。

余大太监当时在心里头就把脸跨下来了。哎呦喂小祖宗怎么就心血**了呢?他这要怎么跟人家勇武侯说?

腹诽归腹诽,余大太监还是苦逼兮兮的办差去了。

傅奕阳听着余大太监委婉转述的忠睿王爷的邀约,愣了一下,旋即皱了下眉,问:“王爷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余大太监假装没听出傅奕阳话里稍许的不满,当下摆出一张苦逼脸,他只是个传话的,主子的事儿他哪里清楚呢。

傅奕阳抿了抿嘴,只得跟着余大太监到偏殿等人了。

这边的动静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好奇的问据说有要紧事来找他的弟弟,“你拦住傅卿做什么?”

忠睿王爷心里一紧,但脸上表情仍旧肆意,“我心里不爽,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怎的了,心疼你的爱卿了?”

皇上听了他这话儿,不悦的皱了下眉,低喝道:“好好说话。”

忠睿王爷嘟囔了句什么,皇上没听清,不过忠睿王爷还是正襟危坐,收敛了下刚才的轻佻神情,语气里还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之前陈宛秋来找我了。”

“嗯?”皇上起初也有些漫不经心,但反应过来,从御案上的奏章上收回了一部分注意力,好奇道:“瞧你这反应,可不像是出了什么好事,怎的了?难道还叫朕说中了,她找你是想和你再续前缘的?”

“恰恰相反,皇兄。”忠睿王爷忍住了被皇上调侃升起来的怒气,想着陈宛秋的目的就忍不住挑起嘴角,“事实上是我说对了,就和以往一样,我不过是她的踏脚石,她想见您啊皇兄。”

虽然忠睿王爷很反感“踏脚石”这个词,但这份不满,比起能够将住皇上的愉悦感,可就算不了什么了。

“见朕?”皇上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重复道,“见朕做什么?”

忠睿王爷耸了耸肩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她可没有和我说,只想和我说要见你。所以,我就过来问问你,你想不想见她?”

皇上睨了优哉游哉的忠睿王爷一眼,在他说话之前,忠睿王爷扯了下脸,语气凝重起来:“她似乎想叫你见识一下她的神奇之处。好坐实她是仙女下凡的传言。”

皇上也跟着挑挑眉:“嗯?这可叫朕惊讶了。”

忠睿王爷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他可没看出皇兄有哪一点惊讶了,“这么说你是想见她了,哦。”

皇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忠睿王爷终于看出来他确实是在惊讶了。忠睿王爷问:“怎的了?”

皇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御案上,随口说:“谁说朕要亲自见她了?”

忠睿王爷整了整衣摆,提议道:“我倒是建议皇兄你去见见她,看她的葫芦里到底能卖出什么药来,说不定你能从她嘴里得出更多的秘密来。就比如说,问问她那神奇之处是怎么得来的?”

忠睿王爷也曾经问过神僧。陈宛秋的神秘之处能不能转移,只可惜,没能得到想听的答案。但这并不阻碍忠睿王爷对陈宛秋所有的能耐的好奇,尽管在过往的事迹上,他的人推断出陈宛秋神奇之处所具有的功能。但想象可比不上亲眼见到。

皇上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忠睿王爷的异常,他浅笑道:“阿弟你看她像是能顺从的样子吗?”

忠睿王爷一听这话儿,顿时就黑了脸。皇上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很清楚陈宛秋曾经对他这个弟弟做过的事儿。随口都能说起几件来,就像是云若寺里,陈宛秋自己组织了一出刺杀案;再来就是陈宛秋利用忠睿王妃,想给世子下药。进而来和忠睿王爷做交易。

单只说这几件事,忠睿王爷可都想着要把陈宛秋千刀万剐了。

皇上自然是清楚他弟弟在想什么,虽然没有直说。但皇上是一直站在他弟弟这一边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忠睿王爷想玩,就把原本定好的选秀日期往后推了一个月了。

忠睿王爷挑挑眉,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他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我还要请勇武侯喝茶呢,就不打扰皇兄了。”

皇上点点头。等忠睿王爷告退,皇上看了一眼余大太监。说:“他找傅卿什么事?”

余大太监把头低的更低了。

正如皇上疑惑,被‘邀请’的傅奕阳同样的疑惑。

等到忠睿王爷过来偏殿。傅奕阳已经在脑中猜想了还几种可能。

忠睿王爷目光在傅奕阳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轻挑起嘴角。

在出皇城的路上,忠睿王爷状似随意的和傅奕阳说起了陈宛秋,“本王很清楚的知道,最近有关她的那一条留言是谁放出来的。”

忠睿王爷并没有卖关子,不等傅奕阳问就直接告诉了他答案:“是敬国公世子郑鑫,说起来他还是本王的小舅子呢。”胆敢算计到本王头上的小舅子,真不知道敬国公是怎么齐家的?

敬国公夫人不是善茬,他的王妃手里的边能够让后院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就绝育的,还能让太医查不出来的药,可就是敬国公夫人给的陪嫁。

至于他的好王妃,想到这里,忠睿王爷眼神暗沉下来,骨子里有着被敬国公夫人言传身教的贪婪与狠厉,只不过没怎么学到敬国公夫人那深沉的心思。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被他那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至于敬国公世子,他的小舅子,倒是能和他的好王妃同仇敌忾。等到忠睿王妃出事了,他还能想着替忠睿王妃报仇,那可真是姐弟情深。

在忠睿王爷腹诽他岳父一家的时候,傅奕阳为他的开门见山弄得有些错愕。错愕之后就是疑惑,一来是他不明白忠睿王爷如今告诉他这点,是为什么;二来傅奕阳不清楚敬国公世子传播关于陈宛秋的留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奕阳眉毛皱起来,忠睿王爷斜睨到傅奕阳的神情,轻轻“嗤”了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本王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心提醒了陈远良,结果反遭了一通奚落吧?”虽是不确定的句子,但忠睿王爷可是带出一副很笃定的姿态来,显然他很清楚的知道一些事情。

如此让傅奕阳眉头皱的更深了,但片刻之后他渐渐松开了打结的眉头,没说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忠睿王爷眼里的异光一闪而过。他继续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侯爷那么聪明,倒也不用本王再啰嗦,就该明白侯府该有的立场。说起来也不怕侯爷笑话,本王那小舅子是冲着本王来的,只是节外生枝。叫人看了不少笑话。国公虽是许久不在人前出现,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哦,说错了,是老骥伏枥,管教下自个的儿子还是有余力的。”

忠睿王爷一边走一边和傅奕阳这么说着。等说到他的岳父时,忠睿王爷语气多少带着些嘲讽。当初他为何会娶敬国公的嫡女为妻,敬国公到底在里头掺合了什么,忠睿王爷当年不懂,但不代表他现在查不到。

那里面的事三言两语都解释不清楚。可敬国公世子让他们兄弟忌惮颇深倒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成见下,忠睿王妃安安分分的话,忠睿王爷倒是不介意敬重她,但忠睿王妃骨子里就不是个能安分的人,险些将王府搅合的天翻地覆。

如今看来,敬国公最大的败笔就是有那么个世子,忠睿王爷明明警告过了,可敬国公世子还能够到处蹦跶。看起来没有悔改的迹象。这样的认知,让忠睿王爷不悦,认为敬国公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觉得不痛不痒是吧?

忠睿王爷心思转圜间,瞥见傅奕阳面无表情的脸,在心里嗤笑一声,恶劣心思上来了,双手负在身后,漫不经心的说道:“陈宛秋是不是仙女下凡。本王不知道,但她手里确实有能包治百病的灵药。傅侯爷可是孝顺。大可去求一份来,她不是在拉拢你么?”

忠睿王爷漫不经心的投下那么一颗鱼雷。乍一听之下让傅奕阳瞠目结舌,他不由得望向忠睿王爷,试图看出忠睿王爷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最后忠睿王爷暗示的他知道很多,倒是比不上前面的那段,让人来的震惊了。

傅奕阳挺直了脊背,左右看看,意识到他们还在宫城内。忠睿王爷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皇上也是知情的,而且不用担心叫旁人听了去。

等深度体会到忠睿王爷话里的深意后,饶是平日里情绪波动不大的傅奕阳,虽然在收敛了最开始的瞠目结舌之后,也是心有余悸。

“王爷为何告诉我?”傅奕阳缓缓吸了一口气,问道。

忠睿王爷轻挑起眉毛,笑着说:“本王不是告诉你了,看在你孝顺的份上。”

傅奕阳神情冷了下来,不管怎么听,忠睿王爷这句话都是在讽刺。

当初傅母联合着傅煦阳,以及被动参与的陈远良,诬告傅奕阳不孝、弑母时,忠睿王爷可是全程在场,围观了那么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

忠睿王爷咳嗽一声,侍卫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喝茶什么的就免了吧。

傅奕阳眉间拧出个“川”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永平急匆匆的跑过来,额头上冒了一层汗,“老爷!”

“先回府。”傅奕阳沉住气道,先把胃里头的那块石头沉下去。

“是。”永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老爷心情可不怎么美妙,少说多做。

等傅奕阳回府,从大管家口中得知了傅母先前吐血的事儿,傅奕阳首先想的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是想起了忠睿王爷先前曾说过的“孝顺”一说,听起来可真是格外讽刺。

傅奕阳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迈步去上房,期间还问了下大管家是怎么一回事。

在得知傅母的情况后,傅奕阳稍微放松了一些,最后问管家:“当时都有谁在?”

大管家顿了下,恭敬的回道:“二老爷一直在上房,倒是先前三太太来了一趟,后头去找大太太了,没呆多久就回去了。之后,老太太就吐血了。”

傅奕阳发出无意义的“唔”的一声,算是回应了大管家的话。

然后挥了挥手,大管家退下了,傅奕阳步伐不停的到了上房。

刚进门,傅煦阳就挥舞着拳头揍了上来,傅奕阳在反应了一瞬后,直接闪开了傅煦阳的拳头。毫不客气的反击。

傅煦阳反应不及,身体一踉跄,然后撞上了门框,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太太,太太!”薄荷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老爷和二老爷打起来了。”

“啊?”苏颖以为她听错了,在她的印象里,傅奕阳可向来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就算是他心里再有怒气,也不会在人前发泄出来。

就像是他之前查到了傅母做过的那些事,还被她说了一番话刺激到了。也只把自己给憋内伤了,吐了一口血。

再者,傅奕阳并不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就拿傅煦阳来说,傅煦阳可就是个渣兄弟,在傅母跟前卖乖。惯常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抹黑傅奕阳。这还只是小伎俩,相比于后面傅煦阳跟傅母想要‘政权演变’,根本就是小小巫见大巫。

可那时候傅奕阳都没说按住傅煦阳胖揍一顿,苏颖在知道傅煦阳的异想天开的所作所为后,都想把他给剐掉一层皮了。

这并不是说傅奕阳很大度,他可没选择这种暴力行为,而是选择了冷暴力,软折磨。但凡是得罪过傅奕阳的。可都是让他剐掉了一层皮。傅煦阳看起来没那么凄惨,但想想看吧,天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大展雄威了。

“太太?!”薄荷注意到了苏颖的失神。忍不住开口唤了她一声。

苏颖回过神来,舔了舔嘴角:“老爷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或许该问傅奕阳没把傅煦阳揍个半死吧?

“二老爷实在是太过了,是他先对老爷对手的。”薄荷神色愤愤的说着,从以前傅煦阳竟然对苏颖呛声,从最开始的含沙射影到最后直接恶言相向,就看傅煦阳不顺眼。

其实。她觉得只要是二房的人都不怎么顺眼,不管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二太太。还是如今的三太太,就算是如今三太太变了很多。可以前的时候没少仗着老太太在后面撑腰,对太太冷嘲热讽,还说什么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侯府的嫡长孙。

再看看二老爷如今做的也太过分了吧,老太太是被他气的再次瘫痪的不说,今天可是他没照看好老太太,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把火迁怒到大老爷身上了!

苏颖在心里冷笑,傅煦阳这就是在淋漓尽致的作死,不过这一次傅奕阳成全了他。

干得好,侯爷!

等苏颖不慌不慢的走到上房的时候,这一场架,更正一下,是单方面的殴打,已经结束了。

苏颖居高临下的看着伛偻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的傅煦阳,仔细观察了一下,看起来傅奕阳没有往傅煦阳那张还能看的脸上招呼,尽管现在傅煦阳那张还能看的脸可不怎么好看。

眼泪、鼻涕、污泥……混合在一起,黏在他的脸上,再加上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苏颖一时都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不过很恶心就对了,苏颖扫了一眼后,立马移开了目光,看向一点都不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傅侯爷身上,问道:“你没受伤吧?”

傅奕阳紧了紧拳头,苏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手背上红了一片,看来是太用力了,皱了皱眉:“还是上一下药的好。”

傅煦阳痛苦的嚎叫着,就是那种像是杀猪的声音。

黄莺战战兢兢地从屋里蹭出来,苏颖也没想着叫个下人为难,开口说:“请大夫了吗?”

傅奕阳微微颔首,很快就来了两个下人把嚎叫着开始打滚的傅煦阳抬进他的屋子里了,没一会儿苏颖就没听到那种杀猪般的嚎叫了,或许是傅煦阳疼的抽过去,不然的话就是被堵住了嘴。

苏颖可没去管到底是哪个选项,她在想要不要让大夫过来的慢一点呢,疼疼更健康嘛。

黄莺抹着泪回了内室,傅母青筋都爆起来了,配着她枯树皮般的皮肤,还有昏暗的床帐,整个显得特别的狰狞。

见到黄莺进来,傅母急切的想从喉咙里呕出什么字来,可能发出来只有“吼吼”的没意义的音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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