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那个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海容的电打了过来。

“凌楠,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和赵寅离婚吗?”

凌楠还不知道赵寅已经被保释出来,只以为海容跟自己诉苦,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着眼睛说道:“那个时候……是因为老赵想要孩子,而你不肯要……”

海容似乎是哭了,她说道:“凌楠,我意外怀孕过一次的,我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了最想去的秀场,可是大排畸的时候这个孩子检测出来畸形,老赵这才和我承认那会儿他在国外的影展沾染过大麻……”

凌楠坐了起来,她这次是彻底清醒了。

海容显示出了她前所未有的脆弱,“我那时恨透了他,我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了秀场,可是他却让我失去了他……我其实任性地想过,不管他是身体和智商有缺陷,都没关系,我要生下来,我要养他……可是这个孩子还是胎停了,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他爸爸妈妈不要他,就自己选择走了呢?”

因为经历过怀蒙蒙的艰辛,凌楠愈发能感觉到海容的心酸,可是亲密如她们,要强的海容竟然也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要辛。

凌楠不由心疼,“海容,你为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海容却抹着泪笑了,“凌楠,你不知道我这人最逞强,这种事过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

“海容,你真傻……所以你和老赵离婚,真正的原因就是这个孩子?”

“也不全是,”海容叹了口气,“那之后老赵一直求我的原谅,这之后也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可是他后来又求着我说想要孩子了,他已经没再碰那东西,不会对孩子再有影响……当时我冷笑了,我说赵寅你永远不会知道失去一个孩子的痛,我不会再冒着这样的风险去要个孩子,只为了满足他作为男人对血脉的追求。 所以我才告诉他,我不会再要孩子,如果他一定要,我宁可收养孩子。”

凌楠恻然,“海容,过去我还有些不理解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要个孩子,现在我明白了。”

海容抹了泪,“凌楠,都过去了,就这次和你说,就是赵寅又出了这事,我才想起来。不过这次谢谢陈栩,赵寅的事才能那么顺利解决。”

“陈栩?”凌楠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许诺不是空口白话,竟然真的这么快解决了问题,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

凌楠也不记得自己和海容说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海容恨恨说了句:“这事肯定文琪在背后挑的,我可不能放过她!”

凌楠也就倦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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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寅窝家里,直到陈诩的登门拜访。

“好久不见了——言忍。”赵寅已经从凌楠那里得知了他的一切,却还是故意这么称呼道。

陈诩不以为意,只是微笑道:“反正这两名字我都经常用,随便你叫哪个吧。”

“虽然我对你也一直怀着戒心,不过也没想着认识好几年了,竟然连真实姓名也没告诉我着,这欺骗未免太过厉害了。”

“你别误会,我也没成心去骗任何人,不过是我觉着叫言忍比较自在,真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一文艺愤青呢。”

“说罢,这会儿找我又有什么事,”赵寅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孙子找我一定没好事。”

陈诩笑容不免有些僵硬。

“最无害的人往往藏着最坏的心眼啊。”赵寅耸耸肩道,“不过对于你这种人,这倒也坏得恰到好处。说罢,这回找我又有什么事了?”

“我就跟你说两件事,一件事,你的电影我会接过去帮你做完后期然后安排上映的,你要相信我们的网络宣传渠道,条件是我要得到电影的10%的分成。”

赵寅哼了一声,“趁火打劫的来了啊!”

陈诩笑笑,“你要不要我接手,随便你。”

赵寅又是哼了一下,无限傲娇地点点头,“算了,就当给你占便宜了。”实际上一想到自己的电影能如期上映了,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第二件事,这次的事我会帮你摆平,你就不用追究了。”

“这事不是文琪捅的?她不就看不惯凌楠,拿我拿我祭刀么?何况她跟凌楠的事,说起来也就她自个儿不对,凌楠不过拿回自己所应得的,她生哪门子气啊?”

“她是可恶,可这回真不是她,你就别管了。”

“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赵寅急道,“你早说啊,海容和凌楠可能都去找文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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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容确实准备去找文琪了。

凌楠这会儿已经有些疲倦于这些冤冤相报的事情了,于是就劝阻海容道:“反正老赵也没事了,何必再惹这一茬呢?”

“你刚还不挺雷厉风行、蛇蝎心肠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在那儿扮演白莲花女圣人了?我跟你说,你不去可以,我可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告诉她我海容可是惹不起的!”

凌楠劝阻不力,又怕海容出事,便也只能陪同着她去了。

两女人雄纠纠气昂昂地去了文琪拍片的现场,就跟那些组团去打小三的正室一样——虽然对于凌楠来说这已经是时过境迁的事了。

周围的人大多是从网络上知道凌楠和文琪的事了,这一见她们来就窃窃私语了,还主动给她们让开一条道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文琪正披着军大衣坐在椅上看剧本,听到耳边私语了,不免抬起头,一瞥到凌楠和海容,不由脸色大变。

“这挺勤奋的啊,孩子还在肚子里么,就马上出来工作了啊。”海容尖刻地挖苦道。

文琪迅疾地站起身来,把军大衣往椅子上一撩,说道:“有什么事别在这公共场合闹!”

“怎么着,这会儿倒怕起丑来?当时你挖人家墙角,抢人家老公时怎么没想起来呢?”海容自然是不会有一丝怜悯的,声音反而抬高了说道,“你打击报复的时候倒挺狠的啊,这会儿怎么还装起淑女来了?”

“论起打击报复,我哪儿有凌楠狠。”文琪咬牙道。

“那我劝你记得,如果你再敢伤害他们,我会让你输的更惨。”

海容听凌楠这么放狠话不免有些好笑,心想她真是变得太多了

凌楠威胁完就拽着海容走了,文琪面无表情的,只将牙齿咬得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