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宁虽然不知道“老大”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懂人的表情,那人面孔上的狠厉和阴冷骗不了人。

和黑衣男人叮嘱了几句后,“老大”立马变换脸色,对着韩平威招呼道:“走了,先带他去干点碎活,我们不养闲人。”

“诶!是是是!”

韩平威看这事成了,立马高兴地应下了。

闫宁忽然想起,山神庙既然和神有关,那这个星球或许会知道功德炉这种东西,他直接问韩平威:“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功德炉吗?”

“功德炉?!”韩平威惊愕地觑了闫宁一眼,他不是不知道这玩意,而是觉得这个问题实在不合时宜。

他挠了挠头,“知道是知道,你为什么问这玩意?”

闫宁一听这话,惊喜地拽住了韩平威的胳膊,“真的!你知道这个东西?”

“不是!你怎么回事,这么激动?”韩平威迷瞪着眼,疑惑地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之前山神庙供桌上就有一个,现在被老大拿去当烟灰缸了,就在咱们刚刚进的屋子里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闫宁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往刚才进的小屋瞧了一眼,仔细回想着方才看见的画面,虽然烟雾缭绕,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一个金色小罐子。

那个东西,恐怕就是功德炉了!

“行了,快走吧,哥带你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你要是真能当上老大的司机,那以后好日子可等着你呢!”

韩平威带着闫宁进了主殿,殿堂正中间摆着一尊塑像,上面的彩漆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但隐约能看见塑像原本的面容庄严慈祥,只是周围皆被破烂包围着,堆在中央的塑像,俨然也成了这些垃圾中的一员。

“走,我带你上去,他们都在上面干活呢。”

到了二楼,闫宁便看见两三个人聚成一组,共有五组,每组中间都放着一个盆,盆里都是小包白粉状的东西,堆地都快溢出来了。

楼上的灯光昏暗,只有一面墙的顶端有一个半米高的通风口,屋顶上**着一个灯泡,发出“滋滋”的声音。

因为长期漏水,墙壁上长出了苔藓,竟多了几分生机。

韩平威一走上去就娴熟地走向一个坐在桌边玩着纸牌的人。

“李经理,你看看这个新来的能干什么活?”韩平威用手指了一下,“老大已经掌过脸了。”

李经理透过灯光瞧了闫宁一眼,“呦!新来的?”

“不是我说,长成这样子,会不会太显摆了,我们干的可不是什么见光的活。”李经理将手里的牌一扔,看向闫宁的眼中带了些审视。

韩平威堆笑道:“这小子老大不准备一直让他在这干活,想让他当司机来着,先放在你这几天,让你把把关。”

李经理一听这话,便琢磨出几分老大对自己的重视来,心中不免喜悦,“既然老大这么抬举我,那就让他留在我这吧。”

此话一出,韩平威连忙笑着,用眼神示意闫宁走近一些,“还不快过来谢谢李经理。”

“谢谢经理。”闫宁按部就班地说出四个字。

李经理“嗯”了一声,眼眸上挑瞧了瞧闫宁,说:“你就去靠北墙那组,给他们系活结吧。”

“好。”

闫宁走了过去,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给了他一张富余的凳子,让他坐下来。

“谢谢。”

他道了谢,刚拿了凳子,正准备往下坐,旁边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人就白了他一眼,冲他凶道:“你去那边,离我远点!”

闫宁照办了,他不想和这个星球的任何人起不必要的冲突。

但一旁的韩平威却恼了,他觉得这家伙欺负自己带过来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他怎么能忍?

“你小子,什么情况?不懂要和同事友好相处吗?”

韩平威从后面一下子把青年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连带着几小包装着白粉的东西也从他的袖子里落到了地上。

看得出和盆子里装的东西是一样的。

东西一掉出来,青年人就大惊失色地看向李经理的方向,然后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想捡起东西,却又手足无措地犹疑着。

“住手!你给我站那!”李经理快步走到青年人跟前,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随后“啪”的一下摔到他的脸上,抬脚猛地踢向青年人的肚子。

“嘭!”的一声,那人直接摔了出去。

他捂着肚子艰难地爬到李经理的脚边,“经理,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不要告诉老大,我求你了。”

说完,他直接跪在地上,磕起了头,“我奶奶最近生病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偷了这些拿出去卖的,我以后再也不偷了!”

李经理蹲下去一把攥住青年人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吸这东西吧?”

看似是疑问,语气里反倒是威胁的成分更多一些。

青年人慌乱地摇着头,“没有,没有。经理,求您了,不要告诉老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事,看你命吧。”

李经理随意地将手里的白粉袋扔到盆里后,就走了出去。

青年人望着李经理的背影,眼中充满绝望,他瘫软地跌坐下去,用手猛敲着自己的头,悔恨自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可是,他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新来的人多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怪他!

青年人将目光转向闫宁,眼中的神色由懊悔变为愤恨。

如果恨意可以凝聚成剑,此时闫宁恐怕已经被洞穿了。

“都怪你!”青年人攥紧了拳头,猛地冲向闫宁,顺势就要砸过去。

闫宁侧身一躲,那青年人刹不住车,直直撞向长着苔藓的水泥墙。

就在他的头离墙还有半寸的时候,闫宁一把揪住了他后脖处的衣领,往外一拉。

青年人踉跄地退后,浑浑噩噩倒了下去,同时也泄了气。

韩平威看见这一幕,讽刺道:“你这小子,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了,还怪别人,你也好意思。”

正说着,李经理就回来了,他看了眼屋内,说:“你,还有你,跟我走。老大要见你们。”

李经理指的人,一个是那青年人,一个是闫宁。

青年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