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馆的总统包厢里早已摆好了各色小吃零食,还有两个长相标志的公主带着微笑在一旁等着服务。

麦霸们很快抢占了最好的位置,不喜欢唱歌的跑去一边打台球,爱喝酒的也坐到了一起去。周惟瑾、丁宁、方哲希成了最边缘的三个人。

周惟瑾眼睛扫了一圈,碰了下丁宁的肩膀,指了指一个角落说:“那里坐吧。”

丁宁点点头,随着周惟瑾走过去。

方哲希看了一下,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场的同学都知道周惟瑾和丁宁原来是同桌,对两个人关系好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几个单身的女同学有些冒酸,嫉妒丁宁的好运气。

周惟瑾很快发现,那些没唱歌的人好像都默默地往自己的方向靠拢了过来……

这些不熟的同学跟他有意无意地套话恭维着,找着名义向他敬酒,周惟瑾这么多年就参加了一次同学会,也不太好推辞,就多喝两杯。

趁着休息的空档,丁宁拉了拉周惟瑾的衣袖说:“你少喝点吧,喝混酒容易醉。”

周惟瑾眼角潮红,已经有了五六分的醉意,这时有个男同学正唱着歌,他没听清楚丁宁说的话,便低下头去凑到她面前,问道:“你说什么?”

丁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脏怦怦跳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染着醉意,显得迷离而性感。

“我……我说你少喝点。”她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口干舌燥。

周惟瑾眨了下眼,似懂非懂的样子,笑着说:“嗯嗯,我听你的。”

接下来别人的敬酒,他真的全推了,丁宁正松了口气,想要起身泡杯茶给他解酒,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紧,周惟瑾软软地靠在她肩膀上,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腰攥着她的裙子,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他用慵懒沙哑的声音讨好都说:“我有没有很听话?”

丁宁新如擂鼓,满脸通红,拉开了周惟瑾的手,颤声说:“别闹……我去让服务员泡杯茶。”

周惟瑾松开了手,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扁了下嘴,别扭地低下头。

别……别这样好吗……

丁宁心尖儿发颤,周惟瑾喝了酒怎么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都没法好好呼吸的,得想个办法把他带走啊!

丁宁求助的目光在场中搜寻着,却找不到杨舟的身影,只能先让服务员给自己端一杯解酒茶来。

周惟瑾斜倚在沙发上,左手托腮,目光迷离,丁宁回头看了看他,又不放心地坐到他身边。

这时候正唱到《那些年》,丁宁坐直了身体,大半心思都在周惟瑾身上,恍恍惚惚地听着一个男声唱着——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黑板上排列组合,你舍得解开吗

谁与谁坐他又爱着她

心上的弦像被人轻轻拨动了,颤抖着发出低吟。

自己藏着多年的心事,仿佛被人轻易地揭开了谜底,像是关于暗恋的笔记被人当众朗读了出来,她莫名地慌乱起来,整个人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像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首歌,唱出她全部的心事?

丁宁紧紧咬着下唇,感受着胸腔里无法平复的悸动,害怕自己的异样会被旁边的人发现。

余光里的周惟瑾微眯着眼,好像没有注意到这首歌唱着什么,她半是放松半是失落。也许……对他来说,这首歌并不意味着什么吧……

丁宁苦笑地想了一下。

喝得醉醺醺地才来撩她,真是不负责任。

周惟瑾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晃动着灯光和影子,可那歌声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一切,让他脑海中掠过一幕幕过去的画面。

她高兴时微笑的脸,被他捉弄时嗔怒的脸,上课时认真的侧颜,还有长长的睫毛,微抿的唇角,这点点滴滴,原来都这么清晰……

他甚至喜欢看她对自己使坏时露出的窃笑,那样生动而真实。

不是现在这样客套而疏离……

周惟瑾模模糊糊地想起她对方哲希说的那一番话,有些记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深深记住了她维护着自己时认真的表情。

他突然很想问她,是不是真心的,明明当初那么嫌弃他,不愿意和他一个班……

丁宁的手忽然被抓住了,她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周惟瑾,带着醉意的眼睛忽然亮得瘆人。

“我们走!”周惟瑾说。

“去哪里?”丁宁愣愣问道。

周惟瑾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抓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去,不理会任何人。

丁宁顾不上问他想去哪里,只能跟其他人解释说周惟瑾醉得厉害,自己要送他回家。

方哲希坐在角落里,冷冷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

这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丁宁是不可能跟他出国了。

神智不太清醒的周惟瑾拉着丁宁的手在停车场里转圈圈,丁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拽了他一下说:“车在那边。”

周惟瑾呆了呆,停下脚步,任由丁宁带着他走到车上。丁宁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他推了上去,自己跑到驾驶座上坐好,耐心轻声问道:“好了,你说吧你把我拉出来是要去哪里?”

周惟瑾白皙的脸颊因为醉意而显出粉粉的色泽,乌黑的眼睛泛着温润的水光,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像迷路的孩子露出了无助又可怜的神情。也许是周惟瑾一脸迷茫的模样让她心软了,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宠溺。

“我忘了……”

丁宁说:“那我先开,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丁宁本就有了主意,看周惟瑾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只能送他回家了。真没想到周惟瑾酒量这么差,酒胆这么大,看他来者不拒的样子丁宁真以为他是千杯不醉。

也是了,以他周大公子的身份,生意场上只有他灌别人酒哪有别人灌他酒的份,看他喝醉酒的可怜模样,不知道能掰弯多少直男……

车缓缓地开出了车库,周惟瑾斜靠着车窗,眼眸半闭着,不时睫毛轻颤,抬起眼帘看了下外面,又看了下丁宁,似乎是在分辨着自己的所在。

丁宁开车的时候总是如临大敌,背脊绷得紧紧的,周惟瑾此时看到的丁宁,就是这样一副模样,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一脸的认真。

周惟瑾忽然笑了一下,想起二号丁宁在自己身上时开车的姿势,真是跟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果然是同一个人啊。

丁宁听到周惟瑾低哑的一声轻笑,忍不住微偏过头,看了周惟瑾一眼。他正勾起薄红的嘴唇,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让她忍不住心脏一紧,又乱了跳动的节拍。这个男人喝醉酒居然有些……妩媚的样子……

丁宁抓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更紧了,嗓子眼发紧。“你笑什么?”

周惟瑾的嗓子因为醉意而比平时更显低哑性感,他噙着慵懒的笑意缓缓地说:“我看到你,想到一个朋友……”

丁宁心跳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是谁?我认识吗?”

周惟瑾想了想,说:“应该算认识吧……”

自己算认识自己吗?

“你们开车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时速30像开赛车一样紧张,而且几乎不看后视镜,你以为后视镜是干吗的?补妆用的?”周惟瑾说着低低笑了起来。

丁宁心里却不太舒服,说不出的酸涩。“你这是性别歧视,开车认真有什么不对的,而且我有看后视镜的,我用余光看,又不需要转头。”

“对对对,你说的真对。”周惟瑾笑着说,那语气中的宠溺又让她酸涩的心酥麻了一下,沉沉浮浮着找不着边际。

以为说服自己不在乎了,可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听他提起那位朋友的语气,恐怕不是什么普通朋友吧……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我好不容易才忘了的啊……

丁宁难过地苦笑了一下。

周惟瑾合上了眼,唇畔仍噙着抹淡淡的笑意。每个人喝醉酒都有怪癖,周惟瑾的酒品还好,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那个朋友啊……毒舌又嚣张,每次都欺负我,可是……我居然不觉得讨厌。如果有一天她不理我了,我大概才会真的觉得难过……”周惟瑾闭着眼睛幽幽说道,“真怀疑我是不是受虐狂。”

丁宁干笑两声。“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犯贱了啊。”

“可是她对别人都那么温柔,连对那些故意来撩我的心机女都表现得宽容大度,怎么就那么喜欢踩乎我呢?”周惟瑾皱着眉头,露出了一丝疑惑。

丁宁淡淡说道:“可能在她心里,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是特殊的存在。”

周惟瑾睫毛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看向丁宁,紧张而又期待地问:“是这样吗?我是特殊的?”

丁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折射出耀眼的光,那光芒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而闪耀。

她将目光移开,若无其事地说:“是啊,就像有些小男生欺负喜欢的女生一样,他只是希望引起她的关注,并不是讨厌她。”

周惟瑾长长地“嗯”了一声,忽然说:“小时候你就喜欢欺负我,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丁宁噎了一下,忙说:“不一样不一样的!”

周惟瑾抬眼看她,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没有欺负你!”丁宁认真地解释说,“我是在帮你啊,你别不识好人心了!”

周惟瑾半信半疑地说:“是吗……”

“当然是了。”丁宁心脏狂跳着,害怕被周惟瑾推导出真相,那可真是挖坑把自己埋了。他既然有了喜欢的人,自己的感情就更不能被他发现了。“你想想,你上课走神,我提点你,你读书不好,我帮你补习,你犯了错被责骂,我帮打掩护,我这怎么能叫欺负你呢,我简直是你再生父母你说对不对?”

周惟瑾眉头越皱越紧,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怎么记得是……你经常上课掐我手臂,放学拖我留校,晚自修都不让我玩游戏,我被老师骂的时候你还火上浇油!”周惟瑾越说越觉得丁宁简直可恶,“你说得没错,你跟我妈一样虐待我!”

同样的事不同的角度描述出来怎么差那么多!

丁宁努力挽回形象。“你喝醉酒记错了,你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有次你受了伤,我还带着你去校外诊所包扎推拿,又帮你隐瞒呢,这件事我总是帮了你的吧。”

周惟瑾眼中闪过迷茫,好像没想起来。

丁宁耐心地说:“就是那次,你听说你姐姐在高中部被人欺负,你和杨舟带着小弟去高中部威胁那几个女生,当着她们的面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把自己胸口弄伤了,还是我陪你去治疗的,想起来了吧!”

周惟瑾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即又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那事你别提了……”

丁宁憋着笑说:“对你不利的回忆你都下意识屏蔽了吧。”

胸口碎大石算是周惟瑾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当时周小琪在高中被其他女生暗中排挤,护姐心切的周惟瑾招呼上了他的三小龙们带上武器在放学后跑到人家学校门口,把带头的几个女生堵在了厕所门口。身为江湖好汉,周惟瑾也是有原则的,他不打女人,但是不吓吓这些女人又白来了。于是几个脑子不太好使的黑道菜鸟们想了个绝顶妙计,狰狞着表情拿起板砖来当着自己的胸口胡乱砸了一通,还放言威胁说:“再敢动周小琪你们的下场就跟这板砖一样!”

估计几个女生也是哔了狗了,武器都带了你给我看这个?

后来晚自修的时候丁宁看着周惟瑾龇牙咧嘴地坐立不安,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套了出来,当下把他们黑龙会四小龙给叫到了操场上,进行了一场深刻的批评教育,当场就把两个人给说哭了,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其中一个正是杨舟,也是因为这件事,杨舟才和周惟瑾、丁宁走得近。

周惟瑾还一脸桀骜地说她是个传销头子团支书,分分钟把人忽悠瘸了。丁宁硬是拖着他去学校外面的诊所上了药。周惟瑾白皙的胸口瘀青了一片,老师傅在上面擦了油,一通猛推活血化瘀,丁宁站在外面,听他鬼哭神嚎哭天抢地,忍笑忍得脸疼。

之后她拿举报威胁他,要他配合黑龙补习会的日常活动,不能再去干些又伤身又丢脸的事。周惟瑾心不甘情不愿地加入了补习会,那个学期末,年段稳定垫底的四个富二代纨绔子弟居然一下子上升了几百名,连校长都在家长会时点名表扬,就差没用上“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话了。

这段回忆对周惟瑾来说毫无疑问是黑历史,他最讨厌丁宁的一点就是,她对他的黑历史总是如数家珍。他别过脸,露出别扭的小表情,嘀咕道:“你就不能记我些好的事吗……”

丁宁微笑着问:“你的事我都记得,你说的好事是指什么?”

周惟瑾眨了眨眼,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自己的童年和青春,好像都挺不堪回首的啊……

他挫败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了,丁宁看着他颓丧的模样,忍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却又清楚地意识到——这不合适。

十点多,路上的车已经少了许多了,尽快开得不快,丁宁还是安全把周惟瑾载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周惟瑾还有些晃悠,丁宁急忙扶了他一把,说:“你能走好路吗,要不要我扶着你?”

周惟瑾推开了她说:“不要小瞧我,我还能走直线!”

说着就大步朝垃圾桶地方向迈去,被丁宁用力抓了回来。“你跟我走!”

周惟瑾眨巴眼睛,看丁宁认真严肃的样子,又怂了,乖乖让丁宁领着,跟着她的脚步上了电梯。

“房门钥匙呢?”电梯间里,丁宁问道。

周惟瑾左手臂被丁宁扶着,便用右手费力地伸进左边的口袋里,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捞了几次都没把钥匙拿上来。

丁宁叹了口气,说:“我来拿。”说着伸手进他的口袋里,摸了摸,疑惑地问,“没有钥匙啊……”

周惟瑾恍然大悟:“难怪我找不到!”

丁宁:“……”你玩我?

周惟瑾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对丁宁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你上当了!”

丁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正好电梯门开了,就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说:“自己开门!”

周惟瑾回过头委屈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拿起钥匙对着防盗门挖。

丁宁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抢过钥匙串,另外挑了一把出来,说:“这才是防盗门的钥匙!”

周惟瑾认真看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说:“对哦,为什么刚刚没看清楚呢?”

丁宁心想,凭你现在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把周惟瑾送回了家,刚进了门周惟瑾的电话就响了,周惟瑾的手在屏幕上戳戳戳,怎么都按不住接听键。

丁宁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杨舟的名字,就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接听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仗义!居然扔下我自己双宿双飞了!”电话那边传来杨舟的咆哮声。

丁宁把手机拉得远了一些,说:“抱歉啊,周惟瑾醉得太厉害了,我先送他回家,你自己想办法,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杨舟静了静,问道:“班长,是你啊,你们到家了吗?”

丁宁说:“是啊,刚到,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我把周惟瑾送到家了,正准备回去。”

丁宁看着周惟瑾扶着墙进了洗手间,然后就是哇的一声,呕吐的声音。

她抽了抽嘴角,说:“周惟瑾吐了,我去看一下,改天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丁宁把手机放桌上,跑到洗手间,就见周惟瑾脸色苍白地扶着洗手台,洗手盆里吐了一滩,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丁宁忍不住捂住鼻子,周惟瑾忙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将呕吐物冲入下水道。

周惟瑾哭丧着脸说:“你出去!你出去!”

丁宁拍着他的后背说:“我帮你啊!”

周惟瑾说:“不用!”

“你逞什么强啊!”丁宁皱了下眉头,一巴掌拍了下去。

周惟瑾咳了两声,委屈着说:“我不要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看着他的脸,丁宁忽然地就心软了,好笑地说:“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

他竟无言以对……

丁宁看到周惟瑾的袖口和前襟都弄脏了,便说:“你自己找身衣服冲洗一下换上吧,我看你晚上好像都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不少酒,现在吐完估计胃都不舒服了。你先喝点温水,我煮点稀饭等一下你洗完澡吃些。”

周惟瑾默默地点头。

丁宁在周惟瑾家的厨房扫了一圈,发现倒是锅碗瓢盆俱全,冰箱里也塞了不少食材,只是有些看起来放了有段时间了,而炉灶更是许久没开过火的样子。丁宁见这样子也放弃问周惟瑾米放在哪里了,自己到处找需要用的食材和工具,同时烧一壶热水等一会儿放凉了给周惟瑾喝。

周惟瑾估计也是醉糊涂了,卧室门没关,浴室里的水声便清晰地传了出来。丁宁淘洗过米,放电磁灶上开了火,回头看了一眼周惟瑾的卧室,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帮他关门。

浴室里的水声却忽然停了。

丁宁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听到踩着水的脚步声从里侧传来,然后猝不及防地,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丁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丝不挂的周惟瑾站在自己面前,乌黑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从锁骨上滚落,划过莹白而结实的胸膛。

丁宁只觉得砰砰砰脑海中万千烟火齐齐炸开,一时间各种红的绿的光在她眼前闪烁,让她呆立当场,不知道自己是该闭上眼还是该转过身。

周惟瑾也是愣愣回视着她,迟钝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落在丁宁握着门把的手上,惊诧地说:“你开我房间门干什么?”

丁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我比窦娥还冤啊!

可是周惟瑾却一脸淡定地转过身,轻飘飘地说:“紧张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还洗过呢——周惟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