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笺可能根本没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左笺,你有没有姐姐或是妹妹?”

这次左笺再没有生气,她一脸蒙地说道:“没.....没有啊,我父母孩子只有我自己。”

闻言,我心里那点儿希冀突然消失了,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冀南或许知道我什么意思,他苦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儿,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江占,我走了。”

“你去哪找?”

我朝着他的背影呼喊道。

冀南只是摆摆手,什么都没说,我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世界真的会有这样痴情的男人,竟然真的在满中国找一个人。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是自己的世界观出现问题,还是冀南的世界观出现了问题。

“你朋友这是怎么了?”

在等到看不到冀南的身影的时候,左笺才再次询问我。

思考片刻,我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

“你是说他在找一个只见过背影而且还不知道名字只知道网名的上海姑娘?”

左笺在听完后,一脸震惊。

我注视左笺点点头。

“这世界真是疯了。”

跟我想的一样,左笺也不理解。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笺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开口。

“这么说你是根据那个竹笺的网名所以才一直问我有没有姐姐或是妹妹?”

我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挠挠头。

“不是吧?你这脑子在想什么,仅仅一个网名你就......”

正在说话的左笺突然愣住了,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我询问道。

“啊?没事!”

我感受到了左笺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在说什么,这时的我才猛然注意到左笺现在非常美丽,还记得在民宿的时候,那时的她憔悴无比,果然,一段畸形的恋爱会使人不断失去精气神,从而变得衰老。

是的,我认为我与左笺之间最开始就是畸形的,我只是在她思念李青的时候,以卑鄙者的行为进入了她的心里,如果不是她买我的房子,我也不会前往昆明,如果不是在服务区正好帮助她,我也不会慢慢进入她的心里,我从没想过,因果的后劲会这么大。

“对了,左笺,话说你为什么会想着在苏州买房子?”

我这时有些好奇左笺最初的行为。

一个昆明姑娘为什么最后会在苏州买一个房子,这是我一直所不解的。

我看到在我这句话说出之后,左笺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轻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

“江占,我还没有给你说过我的家庭吧?”

左笺坐在我旁边,轻声地开口。

我点头。

是啊,左笺从没有给我讲过她的家庭,与我讲得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桂林的时候她突然说她爸爸有点事儿,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最终我一个人前往了防城港,我当时也很疑惑,到底什么事情,需要左笺亲自去处理。

“我爸爸和我妈妈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当时他们两人天天纠结我跟谁,后来,我跟了爸爸!再后来,我爸抓住了互联网的风口,站在了潮头之上。”

听到这,我点头,表示认同。

在左笺十一岁的时候,那时候确实是互联网还未普及的时候,那时候的社会远没有现在内卷,而左笺的父亲能在互联网中杀出,现在的公司规模,恐怕也不会小了。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那时候,我妈去了国外,我爸天天到处跑业务,只要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陪着我的,只有我的堂姐和李青。后来李青去了国外留学,我堂姐也定居在了美国,我童年时的玩伴只有这两位。至于我在苏州买房,恐怕是爱上了书本里的姑苏烟雨,这比昆明那冷清的房子,要有意思得多。”

我听得出来左笺口中的低落。

我想张开手拥抱她,但是想了很久,依旧没有下定勇气。

这时左笺径直朝我而来,她轻轻地抱住我的脖颈,脑袋放在我的怀中。

“江占,有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身上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我如此着迷,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你身上的气息证明,你是跟我一样的人。”

我身体猛然僵住。

左笺的声音不停传来。

“凌珂已经将你所有事都告诉我了,我们一直在聊你,凌珂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初我还嗤之以鼻,一个恋爱出轨的男人凭什么最好,但是凌珂却认真地跟我说,你不会,我当时还不理解。所以,江占,你告诉我,那一切都是意外对吗?”

我不敢回答。

是的,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和常玲的事确实是意外,但是此时如果我回答了,那常玲怎么算呢?我又要靠伤害另一个人来证明我对左笺的爱意吗?这跟我曾经伤害凌珂又有什么区别?

我张张嘴,良久,我还是开口。

“对不起左笺,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说完,我看到她的脑袋从我怀中升起,她的表情惊愕,还有一丝恼怒。

“为什么?”

左笺语气疑惑,逐渐冰冷。

“江占,所有到头来你的选择,还是那个女人是吗?”

我苦笑一声,看着离开我的怀抱站在那死死盯着我的左笺。

“左笺,能不能等等?”

她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因为我觉得只要我一看她,她眼睛里面掺杂的情绪仿佛要把我撕碎。

我受不了这种感觉,只能用沉默来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远方响起了汽笛声。

左笺才用一种极度复杂的音色开口。

“江占,你让我很失望。”

我看到她正默默地看着远方的海面,片刻后独自一人走了。

我想呼喊,让她等等我,但是海浪拍打的声音仿佛更大了,大得有些让我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