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禧一听,来了兴致,这人打什么主意呢?
“还有点钱,够活了。”
她的这句话和对面的“卡号多少?”同时发了出来,然后对面又将话迅速撤回。
这么一整,惹得夏禧更加好奇了起来,“我们认识吗?”
夏禧打了这几个字,觉得有些不妥,万一对面这人是真关心她,她这样回岂不是伤人心?
“我之前号被盗了,一个人都没有加,你给我个备注呢。”
对面沉默几秒后,发了个名字过来:陈谦。
陈谦,陈谦,夏禧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这个名字,想了好一会,依旧是没有什么印象,但手下的字却依旧打得飞起。
“哦哦!我知道你,加我什么事啊?”
陈谦似乎有事离开了,对面就连正在输入中也没了。
夏禧不再纠结,关上电脑,拿起吹风吹起了头发,边吹还边想着自己之后的打算。
原主之前的生活全靠父母的零花钱,现在家里因为她破产了,要让夏禧继续过之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纨绔子弟生活,她是真没这个脸。
但是现在最为尴尬的点就在于,她能做什么?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罢了...
头发吹干,夏禧上了一层精油,又在脸上涂涂抹抹一阵后,又开始叹起了气。
原主在遇见顾立远之前相当正常,按部就班地读书、学才艺,考上了华国排名前三的学校,学的还是医学专业。
而她的专业却是毫不搭嘎的车辆工程...
要是这个世界没有地铁就好了,她还能去造个地铁...
夏禧有些无语问苍天,救命啊,这专业性也太强了点,她装也没法装啊。
不知怎么办的夏禧,还是信奉着一个原则:不能在夜晚做任何决定。
果断甩开脑子里这些想法,被子蒙住头便开始闭起眼睡觉。
刚眯了眼睛不到一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夏禧看了看来电提示,蒋天,他找她干嘛?准没好事。
于是想也没想,直接挂断。
她得慢慢隔绝开一切和男女主有关系的人,要不然总有自己挨刀的一天。
而且就他们以前这圈子,也着实没什么好留恋的。
蒋天那边却像发了疯,继续疯狂地打着电话,颇有种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感觉。
夏禧被烦得没法,将手机调了静音,但下一秒,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小禧,蒋天说你出了什么事?这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怎么回事啊?”
夏母林落梅在门外有些焦急地问着,夏禧听了这话,对蒋天的厌恶又多了些。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夏母今天发生的事,总该也让他们也提防着一点。
在林落梅的眼中,蒋天这群人可是好的很,自家落了难,还带着她们家夏禧一起玩,可不就是好吗?
“妈,我门没锁,你进来吧。”
林落梅得了话,将门轻轻打开,走了进来,坐在床边上,一脸茫然地盯着夏禧,“小禧,到底怎么了?蒋天说你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夏禧在脑袋中理了理思绪,“妈,你知道我们家为什么破产吗?”
林落梅点了点头,“知道,小人陷害。”
说罢,林落梅又心疼地拉着夏禧的手,“别怕,妈不怪你,这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妈,你知道我今天是干什么去了吗?”
“不是和天天他们去玩了吗?不开心吗?”
夏禧看着面前的林落梅,在记忆中,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顺风顺水的过,没嫁人时就是家里的独女,爸妈都宠着。
结婚了,遇到夏广湖这个将她视作心尖尖的男人,就没受过什么委屈。
就连现在破产了,夏广湖也自己在外活动关系,不舍得林落梅吃一点苦。
所以她才会将人都往好处想。
“妈,从咱们家破产那天起,我和蒋天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林落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整得有些懵,但立马便反应过来了。
她到底是富养着长大的,虽说没遭过罪,可也见惯了这些腌杂事。
现在的他们,阶级不同了。
“妈,我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我也必须得把咱们家这最外层的遮羞布给挑破了,我们都不能再盲目天真下去了。
商场如战场,顾立远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能因为不小心洒的红酒就让咱们家破产,明天就能因为其他东西让我们家彻底毁掉。
我们得早做打算,不能随时都做案板上的鱼肉,总得当当刀子。”
林落梅听了这么一番话,心里赞同,却又舍不得自己富养着的女儿遭这些罪。
“小禧,妈妈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林落梅说完,叹了口气。
夏禧用手紧紧握住了林落梅的手,“妈,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这样下去吗?”
林落梅想立即反驳,但话都到了嘴边,又突然想起现在家里的情况,给咽了回去。
“小禧,安心去做吧,别把我们家破产的事归咎到你自己身上去,自从你爸和顾立远竞争北湖那片地开始,我就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拐着弯到你身上去,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女人就蒙蔽双眼的人,这些不过都是做做样子骗人罢了。”
林落梅说完拍了拍夏禧的肩膀,嘱咐了一句早些睡,便走了出去。
夏禧躺在**,脑子里都是林落梅方才的话,这和小说里顾立远的人设相差太大了,没脑子的总裁突然有了脑子?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更难办了。
夏禧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等夏禧穿好衣服出来时,家里已经没人了,就连以前这个时候窝在沙发敷面膜的林落梅,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她自顾自地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边喝边在家里逛了起来,大致摸清楚了这个房子的构造和房间分布后,她拿了层薄毯和一个苹果上了顶楼,将头发随意地挽了个丸子头,便懒散地窝在了沙发椅上。
别墅与别墅之间相距不远,她只是随意一瞥,便看到了隔壁二楼有个男人正跌坐在地板上,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正缓慢地往自己手上移去。
夏禧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出声阻拦,“你快停下!”随后又将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苹果奋力地往那开着的窗户处丢进。
男人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喊声和飞进来的苹果吓了一跳,有些狼狈地望着窗口,又听到几声焦急的呼喊,“你把刀放下!下去给我开门!”
夏禧在顶楼看到那男人放下了手上的刀,心下一松,脚步匆忙地往隔壁别墅赶,门铃按了许久,她都没见到有人开门,心下一急,直接翻上了铁栅栏,正准备跳下来时,里面的门开了。
顾念祠眼睛猩红,头发微湿,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汗,他抬眼望向那个坐在栅栏上一脸焦急的女人,走了上去。
夏禧觉得她怎么就净做些尴尬事啊?现在卡在一半,往外走也不是,往内走也不是。
“你没事了?”夏禧打量着面前男人的神色,小声问出了口,只一眼,她就觉得这人和顾立远莫名有些相像。
“要我抱你下来吗?”顾念祠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已经将手冲着夏禧张开。
夏禧摇了摇头,“不用,你往后稍稍,我跳下来。”
顾念祠闻言,听话地退到了一旁,夏禧则是好一番动作后,利落地跳了下来半蹲在地上,正想潇洒地拍拍手做个帅气的ending pose,结果脚下一崴,屁股往后扬,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夏禧的脸足足僵了有十秒钟,这十秒钟,她甚至想出了比图书馆十秒文学更心碎的故事也没法止住自己的尴尬。
尤其是对上了顾念祠有些错愕的眼神。
顾念祠回过神来,将夏禧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得,同一句话又送给她了。
夏禧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脸不在意,“不痛,你家就你一个人住吗?”
顾念祠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个虚弱的笑,“能陪我坐坐吗?”
夏禧同意之后又开始在这本小说里找寻关于这个男人的消息,顾立远好像是有个弟弟,但书中唯一提起的一句话就是:顾立远站在那座墓前,表情肃穆,而后轻轻说了句,“弟弟,走好。”便转身离去。
这个墓,大概就是此刻和她坐在客厅沙发的这个男人的了吧。
夏禧放下心中的思索,还是打算再确认一次。
“我叫夏禧,就住你家隔壁,咱们是邻居,认识一下?”
顾念祠给夏禧倒着水,跟着伸手的动作,长袖便被带起一截,露出了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
“顾念祠。刚才是吓到你了吗?”
夏禧一听这个名字,心中更是有了8成的把握。
“是怎么了吗?咱们不认识,你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总会好受些。”
夏禧话语轻柔,像春风一般,吹进了顾念祠的心,他喝了一小口水,有些悲凉地开口,“我得病了,我脑子里住了其他人,只要我一静下来,就会有个人不停地说话。”
“你看过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我哥给我找了医生,每周都会来,我天天吃一大把的药,但是一点用都没有。”顾念祠说着,眼睛更是通红一片。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夏禧又轻声询问。
“本来有一个阿姨每天照顾我,但我怕我要是病得情绪失控,会不小心伤害人,就让她走了。”
夏禧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时,忽然注意到墙角的壁画处有一个小红点闪烁了一下,立马改了口,“念祠,你有微信吗?咱们加一个,如果你什么时候不开心了,都可以找我。”
顾念祠摇了摇头,“医生说我的病,很容易被外界影响,最好不要上网。”
“那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呢?”
“弹弹琴,画会画,实在无聊了就躺着睡一觉。”
夏禧觉得这医生是真的不靠谱,好好的一个人,这样都会给逼疯,更别说还是一个病人了,但她现在还不清楚顾立远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更怕自己擅自插手这件事,会惹得他加大对夏家的打压,因此,她只得将自己的想法压了下来。
“那这样吧,你要是想找我了,就去顶楼,对着我家喊一声,我听见了就来找你,如果喊三声我都没来,那就是我不在家。”
夏禧说着话时,眼睛扫过屋子,没发现顾念祠的药瓶,于是装做无意地询问,“你今天吃药了吗?这都快中午了。”
“还没,你等我一下。”顾念祠说完,便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拿药,瓶瓶罐罐的倒出来,一共得有二十几颗,他捧在手上正要往嘴里送时,夏禧装作递水,一不留神便将药片撞了一地。
迅速在手心捡了几颗药后,她瞄了一眼监控,卡着视角揣进了衣兜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别捡了,我重新拿。”顾念祠脸上带笑,温柔地劝慰,转身又开始重新拿起了药,而夏禧则是歉意不已,“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家扫把在哪?我把地上的药扫了。”
顾念祠本想让夏禧不用麻烦,但见夏禧坚持,便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厨房墙角有扫把。”
厨房距离客厅不远,夏禧三下五除二地便将药扫了起来倒在了垃圾桶中,而后又同顾念祠说了几句话,便装作还有事打算离开并顺手带走了那袋垃圾。
出了顾家,夏禧还心有余悸,因为她在厨房内,又前前后后发现了两个微型摄像头,可以想象,顾念祠是如何生活在一个全方位的监视之下。
原本她只打算捡那几颗药走,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捡的碰巧都是没动过手脚的药呢?岂不是白费功夫?况且这同一招要是再用,就得惹怀疑了。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顾立远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脑上传来的画面,而后笑了一声,拨通了一则电话,“我今晚要和孟悠去顾念祠那,放点料出去,就说我与当红小花私会,那群狗仔知道来蹲。”
打完电话,顾立远叉掉了监控,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随后开始专注地看起文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