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朝明显人多了许多。
新殿在建成后头一次发现建的有些小了。
以前两位朝臣之间总会有很大的空隙，可是今天却一个人也插不进去的样子。
“陛下，臣建议取消来年封禅之举。”
让李世民添堵这种事，魏征总是能做的一点都不含糊。
自从他儿子娶了望族家的女儿后，他更是和五姓七望那些人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不过他反对封禅还是从大唐国力这方面考虑的，毕竟现在大唐虽然看起来好了不少，不过谁知道哪一天又会有什么天灾人祸。
杨凡将神都给弄死了，现在连个可以埋怨的东西都没有了。
现在的魏征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救了杨凡是对还是错。
在魏征出列后一帮大臣像是事前说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对李世民来年封禅的事情表达了反对。
李世民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这样一来，更难看了。
“说说理由？”李世民强压着火气，好似心平气和地问道。
一朝臣站出来说道：“陛下，封禅之举乃是劳民伤财之措，大唐如今国力还未完全恢复，不宜行此等事宜。”
“朕用自己的钱去办，难道还不行吗？”
“陛下的钱那还不是国家的钱？有何区别？”
魏征一张嘴就让李世民有了想砍人的想法。
“朕手里有钱，可是苦于怎么花出去，若是无故散财会助长百姓好吃懒做的风气，这你难道不知道吗？”
“臣知道，可是……”
李世民打断魏征道：“封禅之举朕已决定，不容再议。”
李世民再一次给这件事定下了基调。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才又有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
“陛下，彗星冲日将在明日发生，钦天监观测数月之久，已成定局。”
“此番天相乃是上天在对陛下警示，还望陛下慎重。”
这老者话说的含糊，只说了彗星冲日，可是完全没有说彗星冲日代表了什么。
为的就是让李世民知道，现在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
若是李世民那依旧一意孤行，那他们也就要破釜沉舟了。
知道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于是便要用次威胁李世民。
“彗星冲日？那有如何？”李世民不屑地说道。
“彗星冲日乃是大灾之相，后宫乱政，乃是皇后无德之相。”
这话要是几年前，是没有人敢说的。
毕竟那个时候的长孙皇后有时候还干涉一下朝政，能把李世民很多冲动的行为制止下来。
可是这两年，长孙皇后的作用微乎其微，本来是保护伞的长孙皇后也没了作用。
现在只作为威胁李世民的一张感情牌而已。
只见李世民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怒喝道：“谁说的？彗星就是彗星，冲日也不过是种自然现象，这您们难道都不知道吗？”
“臣不知，陛下所说的不过是一家之言，况且还是妖言惑众，实在难以让臣等信服。”
“哦？是谁说我妖言惑众啊。”
杨凡的声音突然从大殿门前传了过来。
这是他头一次穿戴地这样整齐地出现在这里。
杨凡的出现让所有人心头一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他家一惊被堵得人都不出不来了吗。
杨凡昂首阔步地朝前走着，众多大臣都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走到近前，杨凡和李世民相对一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彗星是福星，不知哪位大人说我妖言惑众，不如站出来和我辩驳一番可好。”
杨凡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持反对意见的大臣没了声音。
和他辩驳完全就是没事找事。
要是能找到证明杨凡所说的都是错的，他们早就站出来说了，还会等到他在众人面前显摆？
这时候还是魏征能扛起来事。
“占卜吉凶之事是皇朝素来的章程，不能因为学问的对错而直接推翻。”
“先不论杨候的理论是不是正确，此时观星之说还未废除，依旧说国家之本。”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将对错都放在一边了，就和你说传统。
杨凡是真心不愿意对上魏征，这老头好坏参半吧。
太在乎羽毛，在乎的有些过分了。
为了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好名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要是和他硬钢，杨凡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
“传统是传统，现在是现在，若拿前朝的律例放在本朝，不也是如此嘛。”
“环境变了，人也要随着改变，郑国公你说是不是这样？”
既然他魏征能顾左右而言他，那他杨凡又为何不可。
“若如杨候所说，世上无神，天亦没有意志，那封禅之事大可以不为。”
“封禅封禅，就是祭天地，连天地都没了用处那封禅的意义又何在？”
魏征说完朝着李世民鞠了一礼，明显是感觉自己已经将军了。
不过李世民则是放了个心，因为这一点杨凡之前就已经和他解释过了。
封禅的意义是儒家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就是能改动的。
“大唐皇朝之强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然要有新的风气。”
“所以，臣恳请陛下，为封禅之意重新拟定，不为苍天求功，只为祭奠无数为这片大地奉献过热血之人。”
“准奏。”
杨凡的话刚落地，李世民的回应就到了，两个人像是之前演练过一样。
“陛下不可啊。”
“陛下……”
反对者的声音越来越多。
直到见李世民依旧不为所动，最终还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杨凡。
“陛下，臣弹劾镇海候杨凡妖言惑众，且又秽乱宫廷之举。”
这个弹劾可是真的把一把刀子插在了杨凡的心窝上。
曾经还有人愿意为他遮掩一下的丑事，最终还是被搬到了明面上。
李世民的眼睛瞪得溜圆，死盯着那个弹劾杨凡的大臣。
既然阻止不了李世民，那也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杨凡做过什么，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个个都开始对杨凡发起了最后攻势。
既然你杨凡那么想当李世民的狗，那么好，兔死狗烹的故事应该明白。
秽乱宫廷啊，多么大的一个罪过。
没人说就什么事都没有，好像这条罪过没有一样。
一旦被揭开，这便是能置人于死地的伤。
杨凡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李世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着什么。